韩予澈摇晃着酒杯问仰洛尘这一年来的情况,仰洛尘把在欧洲游历的经历和韩予澈说了一遍,还将自己对扩大尘舞飞扬的业务,发展欧洲市场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你是去探测市场了啊,玩的过程中还不忘工作,你这个工作狂啊。”韩予澈打趣道。
仰洛尘不作声端着酒杯看着舞池中随着音乐摇曳的男男女女。韩予澈发现了仰洛尘在平静的外表下时不时透漏出的落寞,在心中捉摸着要不要告诉他阿离的近况,依仰洛尘的性格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心事,这可愁坏了韩予澈,转念一想:“酒后吐真言,先把他灌醉,就不信他不说出心底的想法。”坚定了这个信念以后,韩予澈冲吧台内的调酒师喊道:“把你们这儿最烈的酒都端上来,我要和我的好哥们儿不醉不归。”边说边拍了拍仰洛尘的肩膀。
仰洛尘本想拒绝,可是看到韩予澈此时的兴头正盛,不忍煞风景,便生生的咽下自己卡在喉咙边的话。
在觥筹交错间,韩予澈和仰洛尘的面前已经堆满了空了的酒杯,不胜酒力的仰洛尘的双颊上晕染开了两朵红霞,用手撑着桌子保持平稳,眼神也已经迷离起来,而韩予澈却因为经常在交际场上应付的原因,依然清醒。
韩予澈故意做出也醉酒的样子,吞吞吐吐的问仰洛尘:“你还记得阿离吗?那个爱你最深也伤你最深的女孩子?”
仰洛尘皱起了眉头,脸上不经意间又被落寞代替,韩予澈知道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曾经看到阿离在仰洛尘身边时,韩予澈也会经常留露出这个表情。
“她还好吗?”仰洛尘盯着酒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韩予澈在心里暗暗窃喜,鱼儿上钩了,表面上故作深沉的说道:“很不好,一个人,还要照顾一个一岁大一点的小孩子。”
“嘭”仰洛尘手中酒杯应声而落,“你说什么?孩子?!”仰洛尘不可置信的颤抖着声音问韩予澈。
韩予澈掩饰住眼中的笑意对仰洛尘说:“阿离在离开你的前一天晚上和你做过什么你不会不记得了吧?该你负的责任你千万别回避,我会看不起你的。”
仰洛尘更加惊讶,“你的意思是,孩子是我的?我当爸爸了?!”
韩予澈笑着点点头后接着说:“小家伙今年一岁了,在你离开半年后出生的。长得很像你,经常在阿离面前吵着要爸爸。”
仰洛尘一把拉过韩予澈的衣领:“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让他们母子俩独自生活这么久,韩予澈!”一拳打向韩予澈的侧脸,仰洛尘像一只爆发了狮子,赤红着眼睛看着韩予澈。
韩予澈将嘴里的血吐出一口,推开仰洛尘,虽然仰洛尘打了自己一拳,但韩予澈却很欣赏仰洛尘此时的反应,越愤怒越能代表仰洛尘对阿离的在乎。
将阿离所在的小渔村告诉仰洛尘以后,韩予澈觉得压在他心底多年的石头也随之落地,“阿离,你的幸福以后就要靠你自己把握了,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韩予澈在心中想到。
仰洛尘听到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地名以后,呢喃道:“果然,你心中一直有我。”
阿离当初要求韩予澈将她送到这个小渔村就是因为这是仰洛尘童年待过的地方,准确的说,就是仰洛尘进入仰家以前所生活的小渔村。
撇下在一旁用冰块敷着侧脸的韩予澈,仰洛尘拿起韩予澈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放在他手边的车钥匙扬尘而去。
韩予澈冲着仰洛尘的背影喊道:“你喝了不少,开慢点!”
仰洛尘晕晕乎乎的开着韩予澈的跑车,向着心中的幸福所在急速驶去,一心想着尽快见到阿离的他却忘了现在是凌晨三点。
当仰洛尘到了韩予澈告诉他的那个小渔村以后,内心无比的激动,一想到自己即将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仰洛尘的眼角便晕染上一层喜悦。
在车子驶到离阿离住的房子不远的地方时,仰洛尘熄灭了发动机,当真正的意识到现在自己是要出现在阿离面前时,仰洛尘内心的激动渐渐冷却被紧张所代替。
走出车子的仰洛尘一步一步看似艰难的向那栋在白白的墙壁上画有一幅幅生动的卡通的小别墅走去。
仰洛尘没有急于敲响阿离家的房门,而是在卡通画前审视着。墙上的画显得很稚嫩,明显是出自儿童之手。一个个肥胖到圆滚滚的小动物在墙上显得憨态可掬,仰洛尘研究了好久才看出来那个黑白色为主色调,正抱着一根绿油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动物是熊猫。
仰洛尘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楼上本来漆黑一片的房间突然亮了起来,仰洛尘绷紧了神经,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阿离。但还是伸出手按响了门铃
本来睡眠就不深的阿离听到楼下的动静以后拉开床头灯,走到楼下隔着门问道:“哪位?”
仰洛尘听到这个魂牵梦绕的声音以后只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黯哑着声音回答:“阿离,是我。”
房间内已经握上门把的阿离手顿了一下,她不确定这个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声音是不是属于那个同样也不会再出现的人。阿离拉开了门,看到了在月光照耀下的仰洛尘。
不知道是夜风的凉还是阿离内心的紧张,阿离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阿离,是我,仰洛尘,能让我进去坐一会吗?”仰洛尘开口打破了沉寂。
阿离闻声侧过身子示意仰洛尘进去。
仰洛尘进了屋子以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内布置的很温暖,以暖色调为主色调,各个拐角都用防撞带绑了起来,以防若风撞到。
“是韩予澈告诉你的?为什么要出现?”阿离看着正在四处打量的仰洛尘问道。
仰洛尘在楼梯旁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放在沙发旁的相册,相框框住了两张笑脸,一个明媚一个灿烂,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相似,让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两人是母子关系。
“是,韩予澈都已经告诉我了,这个孩子是我的?”仰洛尘颤抖着声音问阿离,将手里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放下,生怕自己一个激动打碎了这两张笑脸。
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瞒着仰洛尘,阿离便像仰洛尘坦白了一切,“这个孩子是在我离开的那天晚上有的,知道我离开你我才知道他的存在。叫若风。”
听完阿离的坦白以后,仰洛尘提出看看若风的要求,阿离本想以若风已经睡着了拒绝仰洛尘,可是看到仰洛尘那希冀的眼神只能勉强答应了。
仰洛尘在阿离的带领下来到若风的小房间,装修成海蓝色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韩予澈给若风买的玩具。
屋子内的小床上,若风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嘟起,口水顺着嘴角向下留着,红扑扑的笑脸显得格外娇嫩。
仰洛尘生生的抑制住产生了亲若风一口的冲动,看着这个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孩子,心中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居然就是我的孩子,我当爸爸了。”仰洛尘在心中既惊又喜的感叹着。
阿离看着跪坐在若风床前的仰洛尘,不得不承认,若风真的很像仰洛尘,仿佛是缩小版的仰洛尘,所以自己才会在仰洛尘不在的时候忍不住盯着若风出神吧。
在这一家三口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在空气中流通。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不知过了多久,阿离拍拍仰洛尘的肩膀,下巴冲门外抬了抬,示意仰洛尘出去。
来到客厅的两人找了一个沙发坐下。
“说吧,为什么要回来?”因为受不了仰洛尘盯着自己看的眼神,阿离别扭的转过头回避仰洛尘炙热的眼神,率先打破了沉默。
仰洛尘还是那样露骨的盯着阿离,仿佛要用自己的热情融化阿离假装冰封的内心,“因为爱你所以离开,因为想你所以回来。”
阿离听完仰洛尘这句极其简短的内心独白,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着声音说道:“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有了若风,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仰洛尘看到阿离晶莹的泪水那么轻易的顺着眼角滑落时,心中的那根弦仿佛被人拨动了一般,搅乱了自己心跳的频率,上前一步双手环过阿离,不顾阿离的挣扎搂紧阿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顾忌过你的感受,可是我真的爱你。我也曾想过就这样和你断了联系,可是当我得知这么久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时,我的决心便动摇了,阿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仰洛尘的这段话说的饱含深情,一向不擅于表达自己内心的仰洛尘第一次抛开一切向阿离坦露心声,这下反倒让阿离不知道如何应对。
阿离将已经抬起的手又缓缓地放下,趁仰洛尘不注意一把推开仰洛尘,“仰洛尘,你醒醒吧,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不需要你承担什么责任。”
其实目前阿离的内心是十分纠结的,她不忍心拒绝那么真诚的仰洛尘,也不敢承认自己本来十分坚定的内心已经被仰洛尘动摇了,但是她以为仰洛尘这么做只是因为若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