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苏晚抱进车里,慕北脱下身上的西装给苏晚盖好,看着苏晚身上的伤痕,慕北眼中的危险意味一闪而过。
小心翼翼的绕过苏晚身上的伤痕,低声抚慰几句,即而吩咐司机开往附近的医院。
苏晚靠在慕北身上,闻着他近在咫尺的气息,心里异常的安心,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手上打着点滴,身体微微一动,便感觉到针头扎在血管里的刺痛,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很暗,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吊钟,原来已经11点
了。
挣扎着想要起身,哪知浑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一个用力又跌了回去,也没注意到病房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直到听见那人的脚步声,苏晚这才反应过来。
抬眼去看,慕北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个米色的V领羊绒衫,没有平常看起来那么难以靠近,反而多了一丝温和的味道。
只等慕北走近,苏晚眨眨眼睛,眼里的泪珠立即在眼眶里打转,“啊北你去了哪里,啊黎找不到啊北好着急……”
“乖。”
苏晚想,这个男人真的是鲜少安慰别人,他几乎从来不说过多安慰的话,哪怕之前她被人打了,他也只是将她抱在怀里。
大抵就是这样不懂安慰别人却一直用行动来表明的男人,让她不自觉的就喜欢上,其实这时确定自己的心意,她倒宁愿自己再多受些伤。
只见慕北伸手覆上了她的额头,他的手掌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试了一会儿,慕北又再收回了手,低低道:“不发烧了——”
嗯?
她之前在发烧么?
苏晚想不了那么多,却见慕北有要出去的意思,不管不顾的伸出那只扎着针头的手拉住了他,“啊北不要走——”
针头因为她的动作像是要穿破血管,苏晚猛嘶了一声,随即吸吸鼻子,看着慕北,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不饿么?我去给你拿吃的?”目光落在她拉着他的那只手上,慕北淡淡道。
经他这么一说,肚子倒还真的有些饿了,可是不知是什么心理在作怪,她此时只想让他呆在这里,于是道:“啊黎饿了,但是啊黎不想让啊北走。”
如果换作一个正常人说出这种话,应该就等同于情话了,但是于她这一个装失忆的傻子来说,不知慕北听了会有什么感觉,人一旦确定自己的心意,就很想知道另一方在想什么。
“好。”出乎意料的,慕北慕北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不知打给了谁,但苏晚听的清楚,那意思是让电话那头的人送饭过来。
苏晚不知道心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却不适时的想起了许景东,还未细想,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敲门的是玛丽,苏晚只见她进来的时候左右手一共拎了四五个饭盒玛丽把饭盒放下,偷偷瞄了一眼慕北,便又像作贼似的迅速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慕北和苏晚两人,苏晚只见慕北打开饭盒拿起勺子似要喂她,果不其然,慕北勺了一勺细粥,递到了她的嘴边。
之前无论她怎么央他喂自己饭,他都无动于衷,苏晚有些微微好奇,张口便把他递过来的细粥喝了,之后一来一回,饭盒里的东西全都见了底,苏晚吃了饱,心里淌过暖意,只是一个劲的盯着他瞧。
“睡吧。”慕北伸手又试了一个她额头的温度,淡淡道。
“那啊北要等我睡着再走好不好?”苏晚说。
“嗯。”只斩慕北轻嗯一声。
缓缓闭上眼睛,最后的视线中,是他凝着她的那双深色眼睛。
第二天醒来,慕北已经不在了,留下玛丽一个人来照顾她,苏晚身上伤的虽然不重,也都是皮外伤,但是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才能出院,玛丽这个人不像carrie沉默,做事风风火火,嘴里的话永远也停不下来。
鉴于医生的交待,不能让苏晚一直呆在这病房里闷着,玛丽便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对着苏晚眨眨眼睛道:“我们出去晒太阳好不好?”
也不等苏晚的回答,玛丽直接把床上的吊瓶挂到了轮椅上,又将苏晚扶上了轮椅,推着苏晚出了病房。
上午的阳光很好,医院的后面是很大的一块空地,早晨出来散步的病人很多,玛丽这时又神秘兮兮的开了口,“昨晚的饭味道不错吧?”
什么意思?苏晚不明所以的转过头来瞧着玛丽,只听玛丽又继续道:“昨晚的饭可是我们总裁亲自做的,我在公司呆了七八年,还从来没有听过总裁会做菜,就在你昏睡的那段时间,总裁怕你醒来会饿,居然亲自下了厨,天哪——”
玛丽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越说越是兴奋,仿佛恨不得要跳起来。
苏晚却有些不知手措,昨晚的饭菜竟然是他亲自做的……记得之前他还带她去超市买菜,她还想着是不是他要给她亲自做饭,后来她偷偷离开,直到从病床上醒来,她都没有再想过这个事情,可是原来他都还记得,并且给她亲自做了饭。
一如决堤的河流,心底有什么东西涌了进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苏晚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身后却传来谁的声音。
玛丽和苏晚一起回头,只见严江柏走了过来,盯着苏晚道:“刚才我还以为是我看错,原来真是你。”
玛丽看到严江柏很是惊诧,她曾在某个酒会上远远的看见过严江柏一眼,那时严江柏和一个长的异常妖孽的男人站在一起,当时她还问了一下别人他是谁,后来才知道他是乐天集团董事长严厉声的儿子,她也听别人说过这位的故事,据说留学归来,放着好好的巨大家业不继承,竟然回国当了医生,不过,这医生当的也是有模有样的,现在成了C城某家医院的顶级脑科医生。
严江柏居然认识苏晚,这让玛丽很是惊奇,只见严江柏自言自语道:“昨天听我爸说出了事,我还不信,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遇见了你——”停了一下,严江柏走到苏晚面前,弹了一下苏晚的额头,“小东西,你还真是很容易受伤呐,每次见你不是在医院,就是弄的满身伤痕。”
苏晚被他弹了一下,额头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印子,苏晚顺势瞪他,哪知他又说道:“哟,小东西会瞪人了。”
玛丽的嘴巴差点张成了O型,觉得这里面必定有什么猫腻,且这严江柏的话也太暧昧了些,本着苏晚是自家总裁的这种心理,玛丽即而咳了两声,出声,“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哦——”听到玛丽声音,严江柏这才想起身旁还有一个人在,转头看向玛丽,严江柏道:“没什么事,只是以为认错了人,过来确认下罢了。”
“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玛丽说着推着轮椅就要朝病房里走,严江柏笑了笑,看着玛丽推着苏晚离开的背影,很快把目光收了回来放到了手中的文件上。
那文件其实是一份病历,严江柏目光触及到病历上慕北两个字时,眼睛不禁深了深。
回到病房,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沈庭郁。
挽到一边过肩的卷发,红色的高跟鞋,上身披肩白色小西装,下身一袭黑色及膝半身裙,没有了宴会上的精致装容,却给人一种永远无法企及的高贵冷艳。
沈庭郁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目光一眼就落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苏晚身上,苏晚看到她心里忽然闪出一份不好的直觉,沈庭郁依旧像平常一样脸上带着笑,然而那笑里却掺杂着苏晚看不懂的意味。
“沈小姐?”玛丽开口道,声音微微惊讶。
沈庭郁抿唇一笑,视线移到苏晚坐着的轮椅上,“刚才我问了医生,说是人在这个病房里,没想到进来却没有人在,原来你们是去散步去了?”
“那个……”玛丽自然知道沈庭郁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那天在盛世集团大厅被记者围堵,总裁的态度虽然不明,但不代表两人真的没有什么,可是总裁对苏晚的好,玛丽却是真真正正看在眼里的,一边是和总裁传了两年绯闻的大明星,另一边是总裁肯亲自下厨为她做饭的小女人,可想而知,沈庭郁来这里,绝非看望那么简单。
尴尬的笑了两声,玛丽接道:“那个医生说不能一直在病床里捂着,所以说出去散散步,没想到沈小姐会来,沈小姐是来找总裁的还是……”
“我是来找她的。”毫不避讳的,沈庭郁把目光放到了苏晚身上,继而又抬起头来对着玛丽笑道:“我想和她说几句话,不知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
玛丽有些踌躇,女人之间的伎俩她身为女人当然最是清楚,犹豫间,只听沈庭郁又道:“放心吧,我只是和她说几句话而已。”
视线里,苏晚一直安静的坐轮椅上,没有任何异样,玛丽不清楚之前苏晚和沈庭郁发生的事情,犹豫几秒,想着也只是说几句话而已,能发生什么事情,便说了声好,然后出去了。
病房里现在只剩下了苏晚和沈庭郁两个人。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病房里安静的可以听见呼吸还有点滴声,沈庭郁的目光带着一股打量的意味审视着她,苏晚也不回避的睁大一双清亮的眼睛与她对视起来。
两人也不知对视了多久,猛然,苏晚只见沈庭郁笑了一下,声音淡淡,“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傻子,原来我之前都在和一个傻子争男人,还真是可笑——”
说着说着,真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沈庭郁的嘴角微微扬起,连眼上都染上了一层明媚的笑意。
沈庭郁都知道了?
那她就索性做给她看好了,清亮的眼睛里闪着畏惧,苏晚低下头来,低低道:“啊黎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黎要找啊北…………”
“啊北?”沈庭郁目光骤冷,转而又笑了开来,“既然你是个傻子,那么事情也就简单多了。”
病房外,玛丽来回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给慕北打了个电话,“喂,总裁,沈小姐她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