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泡好的咖啡走到部长大人的办公室,苏晚敲门进去,脑子里想的是刚才玛丽的话。
部长大人抬头,苏晚把咖啡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她听见他说,“喝你泡的咖啡喝习惯了,以后就一直替我泡吧?”
咖啡机是现成的,她也没做什么,只是在询问了他的口味以后,她在里面多放了几勺糖和牛奶而已。
“那没其它的事,我就去工作了。”
苏晚说着走出他的办公室,他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出神。
十点半。
行政部的每周一例会,这是苏晚来到这里第二次参加,Carrie在上面汇报着什么,苏晚却坐在下面有些心不在焉。
接着部长大人上去说话,苏晚差点睡着,还是茉夏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她这才清醒了些。
半个小时之后例会开完,茉夏和她一起走,茉夏问她,“昨晚上你多晚才睡?”
“我的黑眼圈很重?”苏晚反问。
昨晚她也没干什么,只是做了一夜关于慕北的梦。
到了中午去吃饭,苏晚远远的就看见了禾然,禾然在和玛丽说话,嘴角是恰到好处的笑容,两个人说着禾然像是察觉有人在看她有意无意的向着苏晚这边看了一眼,苏晚连忙低下头去,拉着茉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苏晚不是心虚,而是这种时候还是能躲则躲,往自己手臂上狠划一刀,几近属于自残,她不知道禾然会做到如此疯狂的程度。
“上次那卡你确定不是黑卡?”
茉夏的一句话拉回了苏晚的思绪。
餐厅里有些嘈杂,苏晚对上茉夏黑灼灼的目光,解释道:“那不过一张美容会所的VIP卡,如果真的是黑卡的话,那我也就不用在这里拼死上班了。”
茉夏撇撇嘴,点头,“也对,要是我有一张黑卡,打死我也不来工作。”
苏晚攥了攥手指,随后笑笑。
社会是现实的,这在苏晚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以前认为钱很重要,可是真当她握着那张黑卡在手里的时候,她却觉得,钱也没有那么重要。
中午吃完饭回去工作,手里却突然响了,看到号码的那一刻就知道是慕北打来的。
“总裁。”
那头顿了几秒,苏晚记起他让她叫她慕北的,可是怎么叫是她的权利。
“这么想我命令你么?”慕北的语气冷了。
“我不懂总裁的意思。”苏晚开始装傻。
“叫我慕北。”
“这样似乎不太好……”
砰的一声,苏晚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踹了开来,苏晚转头看去,慕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她的办公室里。
“我……”苏晚张了张嘴。
“我再问你一遍,叫我什么?”
他轮廓锋冷,深色如刀子的眼神仿佛让她有种说错一句话他就会弄死她的错觉。
“慕北。”她唤他的名字。
似乎是满意了,他轻轻嗯了一声,说道:“跟在我我身后。”
话落,他转身走了出去,她皱了皱眉,在他第二次说跟上的时候,她才跟了上去。
从她办公室到电梯,两个人走进去,最后走出电梯。
跟在他的身后,明明距离那么近,她却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疏离感。
还没走出盛世,背后传来一道声音,苏晚回头看去,是禾然。
慕北的车边。
苏晚站在那里,车窗印出她的样子,她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但她想,里面应该能看出她的情景。
刚才禾然喊住她们,不对,应该是慕北,说要和他单独谈谈,然后慕北嗯了一声,再之后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苏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有些冷,她本来可以走的,然而慕北就命令她站在这里等着。
不得不说慕北车的隔音效果真好,里面说什么话她都听不见。
离开?
不离开?
离开?
不离开?
苏晚犹豫的时候,正好车门打开了,禾然从她车上下来,她没注意,车门正好磕到了她的额头,额头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肿的印子,嘶了一声,她抬头看去,禾然眼睛充红,像是要哭的样子。
看也没看苏晚,禾然踩着高跟鞋很快离开,苏晚还没回过神来,忽然从车里传出了慕北的声音,“上车。”
车子缓缓的在街道上行驶着,苏晚坐在慕北的身旁,从后视镜里看去,慕北隐约的可以看见苏晚额头上的印子。
“额头上的印子怎么弄的?”慕北问她。
苏晚听见他的话,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经意的嘶了一声,没想到却被他听见,他猛然刹住了车,将车子停在路边,对着她道:“转过头来。”
她身体僵了一下,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他便捏着她的下巴,硬生生的将她的脸扳了过去。
“肿了。”她听他说。
她听见他的话,伸手想要去碰额头,却被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别动,我带你去医院。”
大抵这是她出车祸以后他对她最关心的一次,然而明明上次他还因为禾然掐了自己。
他的心思她猜不透,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一点儿也不懂他。
车子开到医院,可能是方便,医院正好是严江柏在的那家医院,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慕北带她去看了外科,趁着医生给她擦药水的时候,慕北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进来的时候,苏晚看见慕北身后站着严江柏。
“她怎么了?”严江柏问着给她擦药水的护士。
“没事,只是磕破了皮。”护士回答。
严江柏挑眉不可置否,随即向着慕北看去,“人是你带来的,现在是让她自己离开,还是你送她离开,由你决定。”
离开?
护士为苏晚擦好药水,她听见严江柏的话朝着严江柏看去,便见严江柏双手怀抱的等着慕北的回答。
她是个识趣的,慕北能带她来医院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哪敢要他把她送回去。
“那个……来的时候没和部长说一声,未免耽误工作,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她起身,然而慕北和严江柏两个人一个占据门的左右两边,她要出去必须要穿过两人中间。
有些头皮发麻,正好要穿过两人的时候,她听见慕北说,“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她疑惑着转头,却见他已和严江柏说话去了,她不禁怀疑刚才自己出现了幻听。
苏晚走出医院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打车之前她的先给部长打个电话,以免部长找她。
本来和慕北走出盛世之前,她是要和部长说一声来着,只是慕北走的太快,她便没有来得及说。
那边电话响了几声没有接通,苏晚便挂断了,拦了一辆出租车,苏晚报了地址。
从医院到盛世开车也不过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可能是她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没有在意,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晚看了一下车子前面的计时器,大约车已经开了有一个小时了。
苏晚想到什么,脸上却没有露出来任何情绪,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声音道:“就在这里停车就可以了。”
“小姐确定要在这里停车么?”司机问。
“嗯。”
“好的。”
司机说着停了车,苏晚心里微紧,还没松口气,车门突然被人打了开来,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男人猛然冲了进来。
苏晚只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腰间,耳边是年轻男人的声音,“别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苏晚根本来不及反应,苏晚从车子前面的后视镜里看去,抵在她腰间的那个冰凉的东西像是一把短军刀。
从假装失忆接近慕北开始,这种事情她倒也见惯不惯,也不至于让她手足无措。
“你们想要钱?”苏晚试探性的问。
“要钱?”前面开车的司机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如果这两个人不是为了钱,那么就是有目的性的针对她,可是苏晚想不到她什么时候惹过这两个人,又或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你们,也不记得哪里惹到你们?”苏晚淡淡的说。
“有趣,见过这么多的人,你是第一个被我们拿刀威胁还能平静的和我们说话的人。”前面开车的司机亦是淡淡的说。
苏晚皱了皱眉,“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这就没有耐心了?”司机笑了一下,从后视镜里望了一下苏晚,“很快你就会知道前因后果。”
苏晚眉头皱的更深,听司机这话的意思,他应该认识她,但是她不认识他,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背后有人让他们这么做。
席洛?
或者是其他人?
苏晚压下心中的想法,很快她就会知道。
另一边。
慕北把掏出手机交给了严江柏,严江柏接过问道:“如果有人打电话过来怎么办?”
“不会有人打电话过来。”慕北说着想到了他对苏晚刚才说的话,又道:“如果是苏晚的话……”
“苏晚的话的怎么样?”严江柏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想接就接。”
“那如果是禾然怎么办?”严江柏又问。
禾然?
“手术前我已经让律师做好一份文件,公司我也已经嘱咐了人,三天之内不会去公司,如果三天之内我还没有醒,那么写在那份文件上的所有东西都会生效,至于禾然,席洛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什么文件该不会是遗嘱?”严江柏目光微沉。
慕北沉默。
严江柏道:“看来你真的是把什么都打算好了,有时候我很佩服你,如果换成是我,估计我会很不甘心,最岂码我会让我的女朋友知道我是去做手术了,而不是假装喜欢上另一个女人,让她以为我已经背叛了她。”
“所以说,哪个女人被你爱上,要说幸运不是幸运,要说不幸又不是不幸,现在最可怜的人成了苏晚,被你利用还不知道,不过好歹她也假装失忆骗了你,算得上是两清了,但是我一直有个疑问,如果换做其她人,被人拆穿身份不是应该避的远远的么,为什么她却跑到你的公司上班,该说她的思维异于常人,还是她……喜欢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