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么神秘?”
就这样被风一尘拉着在树丛间足足穿行了将近一个时辰,竟然还在赶往洗礼地点的路上,令天启不经对这神秘的洗礼地产生了十足的好奇,不过想想先前的遭遇,他不经又有了些怀疑。
“师叔,为什么刚提交完任务就让我去洗礼呢?不是应该休息下做足准备后再洗礼吗?那样也事半功倍些吧,”索性无聊,天启看着脸色依旧有些黑的风一尘,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你有没有想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多么强大生灵的精血,其内蕴含的能量都会逐渐的流逝,直至完全的消失,”一听天启这问题,显然风一尘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头也没回就快速的回答道。
听了风一尘的话,天启不经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采集到的都是一阶异兽的精血,即使过去一个月时间,其内部蕴含的能量也比普通异兽强。
不过如此想来,只怕其他血衣楼弟子的十只异兽精血含量的价值,也将会大打折扣,可是这难道不会影响洗礼吗?
毕竟每个人猎杀异兽的时间总是不同的,有人凑齐十只异兽用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有人用了半年时间,但无论用时多久,异兽精血能量流逝的速度却是一样的。
心中又有了一个疑问,然而这次不需要天启再问风一尘,因为下一刻,当他看到眼前一幕时,一切都已经明了。
几个呼吸后,天启终于被风一尘带着来到了一处被巨石封闭着的山洞前,随着后者捏动法决,巨石轻轻颤动了下后,开始缓缓向着一旁移动,随后露出了一道黝黑的深洞。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一前一后就步入了山洞。
不过随着逐渐的深入山洞,天启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眼前风一尘的身影,连他的脚步声竟也在一点点消失,直至最后完全的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入目的只有漆黑一片。
寂静的黑暗,令天启不经感觉到了一丝孤独,明明心里知道风一尘就在自己的前面,然而那无边的黑暗,带着一股强烈的寒意,仿似要冻结他的心智,让他彻底的沦陷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一般。
或许是前世经常在死亡线上挣扎,又或许是葬河里漂流的无尽岁月,令他虽然感觉到了那丝孤单,但是他的心,却依旧是那么的坚韧,至始至终不曾被动摇分毫。
“啊~~”
黑暗,依旧在继续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启渐渐能听到前方风一尘的脚步声,然而也随着听力的恢复,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突然响彻在他的心间,令他久久没有抬起脚步。
“怎么了,”感觉到身后停下的脚步声,风一尘不经转过身来,笑问道。
盯着眼前眼含笑意的男子,天启突然感觉到一丝陌生,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能狠心到这种地步,纵然是他这种久经沙场的刽子手,面对这种发自灵魂的绝望,也不经会动容,然而风一尘却依旧能保持微笑。
虽然心中出现了一丝异样,然而嘴上天启依旧淡漠的回答,“感觉到一丝熟悉罢了。”
留下这么一段话语后,只见天启直接一步跨了出去,从一脸错愕的风一尘身旁经过,率先向着光源处走去。
“额,”看着只留下一道背影的天启,风一尘不经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前者心中出现了心结,也知道是怎样的心结,然而他却不准备点破,毕竟有些事情,眼见为实,多说无益。
急速向着光源冲去,随着那一点光明逐渐的放大,终于将天启整个人融入了进去。
刺目的光芒在这一瞬间刺向了他的眼睛,令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而当他再次睁开来时,一道血红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狰狞的表情中,带着嗜血的渴望,喉咙中不断传来道道低沉的呼吸声,也预示着它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点。
“小心,”这时,天启听到一旁传来的急切喊声。
然而他却已经无法闪躲了,因为前面那道恐怖身影已经裹夹着滔天血煞之气,急速向他扑来,浓郁的血腥味,令天启只是稍稍吸入一丝,五脏都不经开始翻江倒海,整个人脸色更是变的煞白如纸。
本能的取出天狱,看着这无法抗衡的一击,他没有选择就此认命,依旧举起天狱,如同一柄不屈的利剑,纵死也要轰轰烈烈。
“吼!”
浓郁的血腥味,随着血影的大吼,不断的向着四周扩散着,依稀间,天启看到一只血红的利爪急速伸向自己,仿似下一刻就会挖出自己的心脏,成为血影最美味的食物。
生死关头,天启已经准备再次施展焚祭,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不经一缩,只见那无比恐怖的血影,却在利爪即将靠近他时,突然诡异的停止在了那里。
漆黑的血,顺着血影胸膛处那柄冷冽的剑尖,缓缓的流淌下来,随着黑血的逐渐流出,那被血煞之气包裹着的身影,开始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身材瘦小,一袭黑色长发披肩,面容很是清秀,同时还带着一丝稚气。看其模样,分明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罢了。
在外界,像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本应该过着小公主一样的生活,比如他的妹妹姜芷嫣,然而此时却随着那一剑穿胸而过后,一缕幽魂彻底的魂归九泉。
“在死亡面前,生命总是那么的脆弱,唉,”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天启不经低声喃喃道。
“巧儿,我的小巧儿!”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天启的耳边响起,令他不经定睛望去。
只见一道苍老的身影,明明观其外放的气势,显示出他是一名强大的修士,然而此时的他,却是跌跌撞撞的跑向那具女孩的尸身旁,抱着这具尸身,痛苦失声。
至于那名执剑杀死女孩的血衣楼弟子,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虽然他极力克制,可眼眸中透着的伤感,依旧出卖了他此时痛苦的内心。
“那个女孩叫庄巧,是庄长老十年前收养的一个孤儿,性格很活泼,楼内的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可是没想到,她却熬不过这场血煞洗礼,唉!”
轻轻一声叹息后,身后的风一尘慢慢走到了天启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后,轻声道,“你知道吗?其实除了你以外,自创建血衣楼以来,每个弟子其实都是由楼内长老从外界带回来的,他们每一人,对于血衣楼来说,不是弟子,不是朋友,而是亲人。”
“或许你认为我很冷血,可是你知道吗?我今年二十五,经历了十次血脉洗礼,每一次都看到大量的亲人就此逝去,你觉得这时候的我,该怎么办?”
“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用最乐观的笑为他们送行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风一尘说完这一席话后,就此陷入了沉默,看着他眼神中闪过的痛苦,天启突然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地方,这里的人,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静静的站在那,天启看着那位被称为庄长老的老者,慢慢的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嘴里轻念着,‘巧儿,爷爷这就带你回家’。
至于在庄长老的身后,那名执剑的血衣楼弟子,看着前者缓慢的离开这间洞穴,同样紧随着走了出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似静止了一般,没有人再发出一言,直到庄长老和血衣楼弟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诸人的面前时,风一尘的声音,才再一次的响起在天启的耳边。
“把你的十份精血给我吧,我们开始你的洗礼,不要紧张,加油,”又一次重重的拍了下天启的肩膀,风一尘鼓励道。
没有一丝的犹豫,天启直接从曼珠沙华戒中取出了十份精血,将他交给了风一尘。
随意看了眼天启右手上的戒指,风一尘什么也没说。在拿到十份精血后,直接走到了一处无人的水池旁,将十份精血尽皆倒入池水中,同时从身上拿出一种不知名的药剂,将它同样倒入这片池水中。
本来被精血渲染的血红池水,随着那份药剂的撒入,竟开始散发出滔天的凶煞之气,仿似有一只太古凶兽,即将冲破重重束缚,从那血红的池水中降临凡尘。
“去吧,注意安全,”留下这句话后,风一尘直接身子一点间,从原地失去了踪影。
看着眼前被凶煞之气环绕的血红池水,天启又看了下身旁不远处的其他水池,发现同样有一些人在进行着洗礼,只是他们个个表情狰狞,显然在承受着一股无比巨大的痛苦。
“呼!”
将目光收回后,天启深呼吸下后,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一步跨入了血池中。而随着他的到来,本就不平静的血池,更是突然间掀起了滔天煞气,仿似要摧毁一切般。
强忍着魂魄和肉体的不适,天启令自己慢慢的沉入到了池水中,而随着他的每一次下潜,识海受到煞气的侵蚀,也变的越来越激烈。
“吼~~”
随着一声熟悉的大吼响起,天启不经定睛看去,只见在自己的识海中,他看到了曾经被他斩杀的碧眼蓝狮,正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凶煞之气,两眼中凶芒毕露的盯着他这位仇人。
“吼~~”
当然,这一切还没有就此结束,随着碧眼蓝狮出现后,在它的身畔,又出现了一条水桶般粗的恐怖巨蟒。只见它不断的吞吐着蛇杏,杀机毕现。
紧接着,又是一道道曾经被天启斩杀的异兽身影出现,总共降临了九只,至于曾经所斩杀的最恐怖的那一只一阶异兽,却没有出现。
“原来如此,”看着眼前气息完全一样的九只一阶异兽,天启发现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所谓的公平,就出在那不知名的药剂上。想来它拥有着让精血能量重新爆发的作用,从而令每一个参加洗礼的弟子,享受到同样的待遇。
“吼~~”
或许是看到天启竟然敢在他们面前走神,令那九只异兽不经发出一道道愤怒的嘶吼声,同时一起快速向着天启冲来。
“该死,”如果是单对单的话,天启自问根本不用担心眼前这些一阶异兽,然而若是九打一的话,他的神情也不经变的凝重起来,双拳不自然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