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浴场每年夏天的时候,非蛤都特多。
飞蛤,学名中国蛤蜊,烟台常见的贝壳类海鲜。一般蛤类,体表凹凸不平,色彩斑斓,而飞蛤的两瓣壳却光滑如玉,金光灿灿,犹如黄袍加身,透着非同寻常的富贵气。
叫它飞蛤,是因为一般蛤类,寄身沙床,深居简出,沙面上针鼻大的一线天便是它们赖以为生的整个世界。飞蛤则不入俗流,自由自在,居无定所,终生都以喷水推进的方式在沙面上来去如飞,我行我素,桀骜不驯。
这东西也叫沙蛤。想要吃上鲜嫩无砂的飞蛤,必须耐着性子,让它们在洁净的海水中长时间不受打扰地吐纳换气,借以出尽泥沙。缓沙费点事,可拌个黄瓜吃,美味无比,那蛤汤下个面条,味道老鼻子好了。
这天是大潮,我带着水镜、呼吸馆、塑料桶,当然还要带着若若来到了浴场。
天啊,来晚了,水里黑压压一片人,都在摸蛤。深水处有几个专业赶蛤人,在踩着水跷,拉着铁爬犁。
我一边匆忙脱衣服,一边对若若说,你看着水桶,我下去了啊,再去晚了,就剩蛤皮了。
捉飞蛤没那么容易,它们隐身于齐腰深的水下,以薄薄的沙层为掩护,不露半点蛛丝马迹,肉眼根本无从寻觅。唯有依靠双脚过筛子式的不厌其烦地探踏摸索,才能侥幸碰到一个,牢牢踩住,弯腰舒臂,依靠触觉,将脚掌下滑不留手的目标小心翼翼收入指掌。踩到飞蛤的那只脚自始至终需要保持纹丝不动的状态,张弛之道,存乎一心,手指与脚掌的起落进退尤须默契无间,稍有疏误,到手的猎物旋即滑脱,仿佛化于水中,渺然难再寻觅。
忙活了半个小时,大概弄了三五斤蛤。行了,多了也吃不了,我上岸来了。
才上来,人家担心得要命,怎么看也看不见你的身影。若若迎上来,一看这么多飞蛤,惊喜道,你太棒了啊。
把蛤倒进水桶里,我对若若说,你下去玩会吧,我休息休息。
若若为难地看了看海里说,我还是害怕,没学会游泳啊。再说了,里面的皮小子乱扑腾水,有时候还能撞着我。
那好吧,我陪你下去。教若若学游泳也真难,倒不是她悟性不好,而是人太多了,和下饺子一样拥挤,根本没法游。
若若看见人家情侣在一起学游泳,都是男的托着女。她看着眼馋非,要我也托着她。
托就托吧,一手托着她的大腿,一手托着她的肚子。我的天,软软的,凝脂一样的皮肤,我心马上慌了。
她一划水,脱离了我的保护,慌乱中,我的手托住了她的胸部。
天啊,我傻眼了,若若也傻眼了,手忙脚乱中,她喝了好几口海水。
我不是有意的,我慌忙声明。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说。
若若脸红了,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我感觉手麻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