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完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朝秦之翦举了举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又慢条斯理的把酒杯放在桌上,也不去看秦之翦的脸色,可是酒宴却因为他的那句话安静了下来,文武百官各怀心思,虽然知道皇帝早有这样的心思,却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
武将们却一个个瞪起了眼睛,有喝的比较多的,更是想冲上去让皇帝说个明白,好在旁边都是人,给拉住了,可饶是这样他们也想不明白皇帝怎么会这样做,西北是秦之翦的地盘,若不是他舍生忘死与匈奴打战,又怎么有眼下的和平,可是皇帝却在这个时候要夺了秦之翦的军权交给别人去别理,别说皇帝这种鸟尽弓藏的做法他们接受不了,就是换任何一个将领给他们,他们也不愿意!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全都把视线转到了秦之翦的身上,他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慢慢喝干了杯中的酒,脸上还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旁的南相爷看不下去了,他原就是支持秦之翦的,门下也有不少门生被皇帝用各种名义贬到了京外,更不用说他们家还有个南浩江和匈奴和亲的公主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现在两个人都找不到,他自然怕秦之翦失势后,皇帝对跟他们南家秋后算账,所以不管基于何种原因,他现在都必须站出来。
“皇上,镇北王是平定西北的功臣,刚刚为大秦收服了匈奴,还亲自送了匈奴的公主来和亲,微臣愚见,皇上现在若是夺去镇北王的兵权,只怕会让朝中百官心寒,让大秦的百姓心寒!”“南相爷这话说的便有些不对了!”皇帝还没有开口说话,金幸汐却犯了手中的筷子,望着他道:“皇上是体恤镇北王辛劳,已经2十有五了膝下还没有一子半女,所以想让王爷清闲些日子,怎么这话从南相爷口中说出来味道便有些不对了呢,好像皇上是要夺了镇北王的兵权似的,那我问南相爷一句,这镇北王的兵难道不是大秦的兵?大秦的兵难道不是皇上的兵?既然是皇上的兵,难道皇上还调遣不得?”
“老夫可没有这么说!”南相爷听金幸汐说了这么多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瞥了她一眼道:“不过微臣倒是晓得后宫女子不可干政这句话,难道馨贵人不晓得?”
“你……”金幸汐气的眼睛瞪了起来,那眼睛去看皇帝,以为他会帮自己说几句话,却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要用他来压制秦之翦,她才不稀罕为他说话,可是他却这样对自己,不由的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南相爷说的对,匈奴虽然已经退兵,且送了以为公主过来和亲,可是我们谁都晓得那并不是匈奴真正的公主,匈奴的香颂公主早在路上便因为刺杀镇北王和王妃而死,很明显匈奴还是贼心不死的,若是皇上收回兵权,那匈奴若是又像上一回一样来犯,那儿怎么办?”
“依老臣之见,匈奴送了公主过来,必定是还有后招的!”
“皇上,镇北王是栋梁之才,保我大秦西北的平安,若是这样的人都不用,那朝廷岂不是无人可用?”
“皇上请三思!”
几位阁老也都纷纷响应南相爷,起身说道,他们很清楚,现在绝对不能让秦之翦失了兵权,如若不然凭他再好的武功,再战功彪炳,皇帝想杀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大不了事后做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给全天下的人看,可那还有什么用?
这个到底阁老们懂,秦之翦又怎么会不懂,莫说他不会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就是看在他今日好不容易把金鎏娶进门,过不了多久便会当父亲的份上,他也不能就这样让皇帝给制住了,微微笑一笑道:“皇上便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兵权吗?”
“那原本便是大秦的兵权,并不是镇北王府的,也不是你秦之翦的,不是吗?”皇帝一脸自信的望着秦之翦问道。
“皇上说说的没错!”秦之翦开口说道,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难道诏书是皇帝拿走的,他怎么晓得诏书的事情,还让人从老王府偷走了诏书,可如果他手上没有诏书,他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的要自己交出兵权?
秦之翦的视线下意识的在众人中搜寻了一遍,一双冰冷的眼睛落入他的眼中,他眼神一紧,正要开口,那人却明目张当的朝他走了过来。
4周的人都注意到秦之翦的视线落在了一处,忙转头望了过去,见秦政穿着一身侍卫的衣裳一步步朝秦之翦走过去的时候都吃一惊,所有人的以为秦政退位后便离开了京城,没想到他进然会出现在这里,底下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帝看见秦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他喝问道,随即便感觉到自己失态了,不管怎么说,他的皇位还是秦政让给他的,他用这样的态度对秦政,自然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忘恩负义的阴险小人,见众人都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皇帝的脸色很是难看,伸手拉住了秦政的手,脸色铁青又想保持他皇帝的威严的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朕晓得你恨镇北王,可是今日是镇北王成亲的大好日子,你怎么来了?”
“呵呵,你是想问诏书到底在哪里吧!”秦政冷笑了一声说道,视线却落在秦之翦的脸上,见他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眼神一紧,道:“秦之翦,你早料到是我拿走了诏书是不是?也是,晓得那份诏书的人原本便不多,又能猜到诏书藏在什么地方的人,只怕就更少了,就连朕……就连我也是找遍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的,怎么样?还是快了你一步吧!”
“诏书?什么诏书?”阁老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秦政在说些什么,底下也是小声的议论着,现在正僵持的三个男人有两个是在大秦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就连秦政也曾经是,这样的三个人聚在一起,让他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你……你怎么可以说出来,你不是说要帮朕一直隐瞒这件事的吗?”皇帝听秦政提到诏书,慌了神的说道。
“啧啧,你这样子还真不配做个皇帝!”秦政嫌弃的看了皇帝一眼,“当初若不是无人可托,你以为我会把皇位让给你?你的确有野心,却没有谋略,你这样的人注定当不了皇帝!”
“你说什么!”皇帝最忌讳别人说他不配当皇帝,更何况秦政还是当着皇帝的面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配,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眼睛里登时冒出火来,大喝一声,“来人!给朕把这个人拿下!”
“是!”守在门外的侍卫是皇帝的心腹,闻言答应了一声便上前俩捉秦政。
“我看谁敢动!”秦政却不动如山的望着皇帝道:“你以为曹然真是你的人?你派人出去唤他进来,你看他听不听你的!”
“你说什么?”皇帝惊的脸色都白了,却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亲信会听秦政的,转头看了上前来捉拿秦政的侍卫首领一眼,侍卫首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刚走了几步,一声女装打扮的夜枭便走了进来,眼中却少了之前那样的妩媚,一脸冷色的走到秦之翦的身边,低声道:“王爷,茶林被禁卫军包围了!”
“什么!”秦之翦还没有说话,皇帝先怔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禁卫军是保护皇宫安全的侍卫,他今日出来明着是带着贴身保护的羽林卫,暗中却让曹然带着禁卫军包围了茶林,可是他并没有下令让曹然现身,他怎么会突然带着人现身,而且还是在秦政出来以后,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曹然根本就是秦政的人,而不是他的人。
这下不仅皇帝明白了,就连一桌坐着的阁老们也都明白了过来,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他们今日可都是带着家眷来的,便是不顾及自己的这条老命,也不能放任自己的家眷不管,南相爷脸色苍白的望着秦政道:“敬帝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夺回皇位吗?既是这样的话,当初又何必把皇位让出来!这番作为,岂不是把皇位当儿戏!”
秦政听到“敬帝”2字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这两个字是当初端王爷登上皇位以后赐给他的,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一种荣耀,合适对他来说却是无尽的耻辱,他抛弃了一切坐上了皇位,到头来却因为这个皇位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而且还没有保住皇位,真是可笑之极!可是他不想搭理南相爷,反而一脸恨意的望着秦之翦,从怀里抽出一个有些年代的绸缎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他们不晓得这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是,你也觉得我是为了皇位才到这里来的吗?”
“你不能……”皇帝看着秦政手中的袋子,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一下子激动起来,冲上前去便要去抢,秦政一抽手却让他扑了个空,直直的朝前面倒去,正好金幸汐坐在他的旁边,只要她一伸手便能扶住,可是她却在这个时候抽身离开了座位,让皇帝侧身倒在了她的凳子上,生生的一张压垮了一张凳子。
皇帝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坚硬的凳子膈的他腰上,饶是再多的肉也疼的冷汗直流,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金幸汐说不出话来,“你……你……”
“哎呀,皇上!”金幸汐像是吓了一跳,一下子扑到皇帝的面前,底下头的同时却换上了一张幸灾乐祸的脸,低声在皇帝耳边道:“怎么?很疼吧,这还不到你伤我的十分之一!”
“什么,你……”皇帝瞳孔猛然一缩,想到自己堂堂大秦皇帝,在秦政和秦之翦面前丢脸也就算了,金幸汐竟然也敢取笑自己,登时气的浑身的肥肉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伸手要去打她,手一挥却没有疼到,反而把身下凳子的最后一根支撑压断,平躺在了地上。
“皇上!”大臣们之前是被惊到了,没反应过来,这会见他惨叫着倒下去吓了一跳,纷纷站了起来。
“皇帝!他算什么皇帝!”秦政一脸鄙夷的望着地上的皇帝,咬牙切齿的道:“连我这个皇帝都是假的,他算得上什么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