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幸汐看出了端王爷的怀疑,嘴角扬了一下,拾起方才只吃了一口的芙蓉切糕又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吞咽后才道:“这芙蓉切糕果然好吃,可若是好吃的全被人霸占去了,任凭是再好的关系,一会眼红的吧!”
端王爷何等精明之人,抬头看了金幸汐一眼,见她脸上带着些不甘的妒意,猛然明白过来,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果然是美人哎英雄啊,镇北王年轻俊逸,手握重兵,又是个尚未婚配的王爷,难怪有这么多人对他趋之若鹜了,本王真是羡慕啊!”说着是现在金幸汐的身上转了一圈,笑声更大了。
金幸汐被端王爷看的有些不悦,却不敢表现出来,附和的轻笑了一下,道:“不瞒王爷,不单单如此,三姐姐与我是异母所生,三姐姐为人乖觉,会讨人喜欢,深的祖母的疼爱,与祖母一起被请进宫的那位,也是三姐姐的生母,她们都是三姐姐最好的人,却也是对小女子最无情的人,所以不是小女子心狠,小女子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好一个一报还一报,哈哈……”端王爷高兴的道,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他才不管金氏姐妹之间的斗争,只要能让他达成所愿就好,遂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说出来听听看!”
金幸汐知道端王爷已经信了自己,心中一阵窃喜,身子微微前倾靠近桌面,低声说了起来。
因为明非师太的事情,杨府的气氛有些低沉,金鎏虽然为京城的老夫人和茹夫人担心,好再也没有再听到什么坏消息,九月初的富源县,晚上已经有了一些凉意,金鎏开始计划着把所有人的薄夏装换成秋装,以防天气真的转凉以后大家无衣可换。
端王爷一直居住在客栈,皇帝已经命人来催过一次,可是却被他以找不到靖漱郡主为由拖延着,其实端王爷给皇帝的回信中也提到了秦之翦,其中意思依然是挑拨两人关系罢了。
皇帝见信越发的恼怒秦之翦,着端王爷在富源县盯着秦之翦的动向,这自然随了端王爷意,连带着也更加不想回京了,因此金幸汐也没能跟着他一起返回京城。
“小姐,端王爷怎么还不走!”碧玺一面清点面前的布匹数量,一面抱怨的道,端王爷不走,金幸汐也不走,让她成日在秦之翦面前晃来晃去的,她看着都替金鎏心烦。
金鎏正在桌前记账,瞟了一旁过来帮忙的金幸汐一眼,笑了笑没有搭碧玺的话,反问道:“布匹的数量点清楚了吗?成衣铺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只等着我们把布匹送过去了。”
碧玺正好点完最后一叠布匹,忙开口道:“好了,好了,一共4十八捆,每一捆十匹,一共4百八十匹粗棉布,小姐,好像还少一些!”
“是少了一些。”金鎏对比了一下账本,点了点头,又翻看了一下,从账本里抽出一张纸,笑道:“难怪了,还有一匹布料要从灵州送过来,还没到呢!”
“灵州?那岂不是要用水路运过来?”金幸汐抬头望着金鎏问道:“我还没去过码头呢,三姐姐可是要派人去接货,我也要跟着去!”
碧玺一听脸便沉了下来,转头望着金鎏,示意她不要答应,因为她很清楚,这批布料必定是秦之翦去接的,金幸汐也一定知道,她这是明摆着要接近秦之翦呢!
金鎏去问一点也不担心的笑了笑道:“好啊,正好王爷今日没时间去接货,你与我一同去的话,正好有个伴!”
“王爷不去?”金幸汐一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见金鎏和碧玺望着自己,佯装不在意的瞪了碧玺一眼,却又开口解释道:“我是说,就算王爷不去,夜隼不是也可以去吗?怎么就要三姐姐亲自去了?”
“夜隼一早便去平州府了,驻扎在义庄附近的军营中有事,王爷去军营了。”金鎏淡淡的说道,看了金幸汐一眼,“怎么,五妹妹不想跟我一起去吗?”
“哪里,我不过是为了出去散散心,不管是三姐姐去还是王爷去,我都是要去的。”金幸汐开口说道,心里却觉得愤愤不已,暗想定是金鎏怕自己跟秦之翦多接触,所以才会从中作梗。
“那是最好了,灵州运送货物的船只想必今儿个下午便能到,我们还要早些做准备,别的不说,去接布匹的马车可有准备好了?”金鎏轻笑着说道,望向碧玺。
“小姐没有交代下来,只怕还没有备好,奴婢这便去安排!”碧玺忙开口说道,放下手中的布匹便走了出去。
碧玺一走,这对面和心不合的姐妹便没有再说话,虽然她们彼此好像都已经忘记了上回在院中说的话,可是她们也都很清楚彼此心里记的很清楚,尤其是金幸汐,她有些后悔当初这么直白的让金鎏感觉到自己的意图了,想要挽回却也是不太可能,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机会下手,让金鎏白白在秦之翦面前晃悠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几日秦之翦的心情都不太好,可是和金鎏之间好像有所缓和,金幸汐不知道那晚她和秦之翦到底谈了些什么,更不知道秦之翦是不是把真实的身份已经告诉了金鎏,两人自那日后只想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让她有些莫不清楚头脑,平日有秦之翦在,她不好问,今日秦之翦不再她打算问个清楚。
轻咳了一声,金幸汐故意道:“这些棉布是不是太粗了一些,给军中将领做衣裳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三姐姐为何不再寻一些细一些的棉布来,即便不能给将领们做薄袄子,做几件贴里也是好的,原本等级便不同,想必那些兵士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也是想过的,只是王爷说了,从军大战在外,比这粗糙的衣裳,或是几日不换衣裳的事情都遇到过,将士们不会在意这些,况且现在不比以前,军中粮饷尚且不富裕,能弄到这些粗棉布已是不错,哪里还能挑三拣4。”金鎏随口说道,眼睛依然没有离开账本。
金幸汐撇了撇嘴,“三姐姐这几日每每都把王爷挂在嘴边,看来三姐姐与王爷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真是恭喜三姐姐了。”
金鎏闻言抬起头来,不知道金幸汐想要说什么,却也不在乎她的冷嘲暗讽,只当作没有听懂,笑着道:“拖妹妹的福,我与王爷之间不过是一些误会,只要说清楚便是了,哪里还能一辈子记着的。”
“这么说,王爷的事,姐姐都晓得了?”金幸汐心中一惊,开口问道。
“妹妹说的是什么事?”金鎏却装傻的问道。
什么事?你若是真不晓得,会这么轻松自在的问吗?我就不行你有这么大的气量,被蒙在鼓里了还当做没事发生一般,一定是秦之翦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才这么得意,遂有些不悦的道:“我也不是不晓得的,三姐姐又何必对我也藏着掖着的。”
金鎏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笑不说话。
她这样更是让金幸汐心中不平了,自从金鎏进了主院后就开始和她抢东西,显示大夫人的关注,然后是老夫人的疼爱,甚至是大老爷的疼宠,还一直都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背地里也不知道动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怨只怨家里的那些人还都以为她是个好的,现在秦之翦都被她霸占着。
一想有朝一日秦之翦登基上位,自己不会是坐在她身边的那个,而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坐他的身旁,金幸汐便觉得怒火攻心,不阴不阳的笑了几声,道:“如此一来我可要恭喜三姐姐了,三姐姐以后若是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别忘了提携我这个妹妹。”
“嗯,好说好说!”虽然金鎏知道秦之翦未必便正要反了皇帝,夺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皇位,可是金幸汐越是生气,她便越是要气气她,谁让她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还要落井下石,害自己难过,今日也让她尝一尝这个滋味。
“你……”金幸汐果然被气的要死,狠狠的瞪着金鎏,扔下手中的布匹怒气冲冲的道:“你别以为你就真能坐上那个位置了,路还长着呢,往后怎么样谁也不晓得!王爷虽然喜欢的是三姐姐,可是男人也都是喜欢见异思迁的,三姐姐现还没有嫁给王爷,还是不要这么自信的好!”
金鎏闻言一愣,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金幸汐,“难不成五妹妹不希望我好吗?若是我好了不正好可以提携你吗?”
“你……哼!”金鎏用金幸汐的话堵了她自己的嘴,气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愤愤的看着她,刚要辩驳,眼睛突然一转,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哎,下午你不去了?”金鎏起身唤道,却见金幸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撇了撇嘴又坐了下来,脸上的得意的笑容却很快被愁容取代。
因为明非师太的事情,秦之翦这几日的心情都不好,虽然他说过不相信端王爷说的话,可是她知道,秦之翦还是给夜鹰寄了飞鸽传书,让他查清明非师太的死因,夜鹰的回信上到底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从昨日开始,秦之翦便有些变了,到底哪里变了金鎏说不出来,只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金幸汐之所以看上秦之翦,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份,就像她方才说的一向,期待有一日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可是皇后的位置就是那么好做的吗?且不说身上的担子有多重,难道看着自己夫君身边的女人成群结队,还要替他管着这些女人,与这些女人成姐妹,就不觉得憋屈吗?不,不管金幸汐怎么想,反正她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所以她也不愿意让秦之翦当什么皇帝。不是不相信秦之翦说过的话,他说会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个人好,只是真到了那个地步,就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的了,百姓的议论,满朝文武的奏请,她不以为仅凭她的力量能抵挡那些一心想要进宫侍奉皇帝的女人,若是真有那一日,或许她会选择悄悄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