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书记载,段誉又名段和誉或段正严。宋徽宗大观二年(公元1108年),段誉接替其父段正淳为大理国第16代国王,直至南宋高宗绍兴十七年(公元1147年)禅位为僧,在位长达39年,是大理国诸王中在位时间最长的国王,死后谥号宣仁皇帝。
段誉是个勤于政事,有所作为的君主。他"爱民用贤","故远方慕之,悉来贡献"。他曾多次平定国内叛乱,并主动亲和大宋王朝,多次进贡,献礼献乐,被宋徽宗册封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
当朝期间,讲究以佛法的仁慈治国。当众辱骂他的部将高智昌病死后,还大办佛事为其超度。高智昌手下的两名军官刺杀段誉,未遂被擒,段誉却称之为"义士"予以赦免。二人不受恩自杀,又为他们立"义士冢"。
段誉会武功,在历史上确有其事。
《大理古佚书钞·和誉中兴事》一文载:"后大理国二世国君段和誉,幼喜刀戈,七岁入学,就学于龙苑六铉大师。师天台高僧,游方入滇,遇逍遥大师(段正明),论佛哲,一见如故。六铉学识渊博,文韬武略,与中原周侗齐名。六铉长侗二十四,妻亡出家,慕大理龙山苍屏而留居无为寺。为大理国王室治学,治学之严,有蒙诏郑回遗风。六铉喜誉慧根超群,与妙澄大师共授技于和誉。妙澄入白崖水目寺,誉从之。澄授誉六门妙法,皆异术奇门。"
客观地讲,段誉的武学造诣应当是大理国整个时期最高的,武功也是最棒的。只是"凌波微步"、"六脉神剑"恐是金庸先生杜撰的了。
不论史书上的段誉如何,他留给我们的印象却是一个专心佛学,不事武功,毫无王子风度,痴得可爱的书生。
大理城内,段誉留给我们的印迹并不多,他与"神仙姐姐"王语嫣的爱情韵事,至今已不可寻,留下的,恐怕只有曼陀罗花了。
传说在西方极乐世界的佛国,空中时常发出天乐,地上都是黄金装饰的。有一种极芬芳美丽的花称为曼陀罗花,不论昼夜没有间断地从天上落下,满地缤纷。
《天龙八部》中写到过:神仙姐姐王语嫣的母亲王夫人就因爱曼陀罗花,在庄子里遍植此花,干脆把山庄也称为曼陀山庄。
看完小说后,我对曼陀罗就很好奇,后来拜师学工笔花卉,曾要求老师教我画曼陀罗花。此花结构非常奇特,花瓣成长筒状,扭曲而成五角形,弧度飘逸。我虽然爱极了这个花形,却画来画去画不像,最后只好作罢。
大理是曼陀罗花的国度,在万顷碧波的洱海边上,在千树万丛的绿树之中,鲜花怒开在透薄的晨雾里,纯洁的花瓣含着晶明的露珠如仙,似佛,似神。等阳光从山顶洒下来,眼中泪、心中事、意中人,就随之飘散了。水气蒸腾,花色更艳,你不知它重重心事怎生痊愈,在阳光里开得如此蓬勃恣肆。
曼陀罗是梵语的译音,意为悦意花,被称为佛教的灵洁圣物,只有天生的幸运儿才有机会见着它,见到它能给人带来无止息的幸福。大理该是承受了上天多大的福泽,才会有那一地的曼陀罗和那漫无边际的幸福。
蝴蝶泉边,柔情无限
知道大理,因为金大侠的小说《天龙八部》;知道蝴蝶泉,则全仰仗于电影《五朵金花》。但那时太小,还不懂得欣赏电影中大理苍山、洱海的迷人景致,倒是蒙蒙眬眬地觉得金花姑娘长得分外的健康和美丽。十多年后的今天这次我终于有机会做一回"阿鹏",到数千里外彩云之南的蝴蝶泉边会一会心仪已久的"五朵金花"。
大理的天气是个娃娃脸,说变就变,刚在古城内的时候还晴空万里,到相距不远的蝴蝶泉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就放晴了,天边竟出现了两道彩虹,和周围的景致相辉映,蜜意浓浓,平添了几分好心情。
车还未停稳,便有一座古色古香的石牌坊映入眼帘。牌坊上书"蝴蝶泉"三个大字,乃郭沫若游大理时留下的墨迹。
顺着石牌坊望去,一条被绿树掩映着的近乎笔直的石头铺成的林荫道路直通蝴蝶泉。道路有一主两辅,主道两侧种植着茂密的凤尾竹,辅道两侧除凤尾竹之外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树木。顺着主道走了没几分钟即来到了蝴蝶泉旁边。
泉池不大,约两三丈见方,四周用大理特产大理石砌成护栏。泉水清澈见底,一串串银色水泡,自沙石中徐徐涌出,汩汩冒出水面,泛起片片水花。偶尔有人掷金属钱币于池中,打个旋儿,缓缓沉入水底。
这里游人如织,非常热闹,拍照也得抢着来。一群白族妇女殷勤地围上来,问是否要穿白族服装照相。我皱皱眉头,往旁边逃开了。
蝴蝶泉后面,有一座圆形门洞,上书"清溪玉液"四字。穿过门洞,拾级而上约百米,建有一亭,曰"望海亭"。登亭远眺:鸡山飞峙,山顶楞严塔隐约可见;山脚村庄房屋田野依稀可辨;洱水如镜;北面上关,南面喜洲,烟雾弥漫;右前江尾村,似一支利剑,插入洱海。这望海亭,确是观"海"的好地方。
山灵水秀之地,必有爱情传说相伴,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蝴蝶泉原名无底潭,相传潭边住着樵夫张老爹和孤女雯姑。一天,父女俩上山砍柴,突然一只身上带着箭伤的小鹿伏于他们面前求救。不久青年猎手霞郎赶了过来。善良的雯姑可怜受伤的小鹿,就向霞郎求情。霞郎答应了雯姑的请求,不再伤害这头小鹿,雯姑就把小鹿带回自己家中调养。此后,雯姑和霞郎从相识到相爱,并订下终身。
当地的霸主虞王看上了雯姑的美貌,一心想纳她为妾。在无数次的求亲均遭到拒绝之后,虞王恼羞成怒,带人闯入雯姑的家,杀害了雯姑的父亲,抢走了雯姑。这一幕让被雯姑救下的小鹿看到了。小鹿夜奔苍山,找到了霞郎。霞郎闻讯与小鹿连夜下山,拼死救出了雯姑。
正当他们想离开此地,远奔他乡时,官兵却追来了,一直追到无底潭边。在寡不敌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雯姑和霞郎双双跳进了无底潭,跟在后面的小鹿也跳进潭里,以死相随。说来也怪,就在他俩跳潭时,万里晴天突然变为电闪雷鸣,下起暴雨。虞王以为触怒了天庭,便带着官兵仓皇逃跑了。
第二天,雨过天晴,云开雾散,打捞霞郎和雯姑的乡亲们没有找到两人的尸体,却看见从深潭中翻起的一个巨大气泡内飞出了一对色彩斑斓、鲜艳美丽的蝴蝶。彩蝶在水面上形影不离,翩翩起舞,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无数蝴蝶,在水潭上空嬉戏盘旋。从此,人们便把无底潭称为蝴蝶泉。
这样一个美丽却有点俗套的爱情故事,如今已经成为爱情的一种象征,因为霞郎和雯姑成蝶的那一天是农历四月十五日,从此,每到这一天无数美丽的蝴蝶就会聚集在这里,讲述这动人的爱情故事。这就是有名的"蝴蝶会"。
自古以来,有不少文人墨客,到此考察游览,并写下了许多重要的诗文。明代著名的地理学家徐霞客,曾在游记中热情称颂蝴蝶泉,他写道:"泉上大树,当四月初即发花如蛱蝶,须翅栩然,与生蝶无异。还有真蝶万千,连须钩足,自树巅倒悬而下及于泉面,缤纷络绎,五色焕然。游人俱从此月群而观之,过五月乃已。"清代诗人沙琛,在《上关蝴蝶泉》诗中赞叹:"迷离蝶树千蝴蝶,衔尾如缨拂翠湉。不到蝶泉谁肯信,幢影幡盖蝶庄严。"
令人惋惜的是,近十数年,随着周围自然环境的破坏,已很难看到蝴蝶盛会,偶尔一只蝴蝶翩然飞过,也是形小体痩,跟美丽搭不上边。所幸的是公园内设立有蝴蝶标本馆。进得馆内,只觉热浪扑面,如同蒸笼,让人头晕。由于篷布是蓝绿色的,在阳光的映照下,整个馆内也呈现出一片梦幻般的蓝绿色,就像进了如画的热带雨林。花丛间,碎石小道上,飞舞停留着不少人工培育的彩蝶,只是形态单一,品种也不多,但总算是略慰人心。
没去云南时就有朋友告诉我,蝴蝶泉最没意思,走进去半天见不到一只蝴蝶,只看到一小池子泉水。我倒是觉得,蝴蝶泉这样的景致,对大多数不太了解大理的游人来说是大理的一个代名词,或者说是大理文化的一个灵魂,人们到这儿来绝对不只是为了一睹徐霞客描写的绚烂蝶舞,更多的是来寻找一种情感,一种亦真亦幻、亦假亦真的化蝶之梦。
其实每个人的心底,在理智和道德的深层,总有一种期待浪漫的天性在涌动,蝴蝶泉就是任你的浪漫能够像蝴蝶一样自由翩飞的天堂,她的美,是要你用一颗浪漫的心去细细品味的。
中国人的"蝴蝶"文化可谓源远流长,从"庄周梦蝶"到"梁祝化蝶",有关蝴蝶的典故传说比比皆是。宋代诗人谢逸,一生写咏蝶诗逾300首,被后人称为"谢蝴蝶",他的诗句"狂随柳絮有时见,舞入梨花何处寻",把蝴蝶的飘逸风姿写得出神入化,可惜他没来过蝴蝶泉,否则他的诗句会更加色彩斑斓。
不知为什么,回去的路上,我心中一直回响着"梁祝"那支优美的小提琴曲: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最后的结局,不过是祝英台成了他人妇,梁山伯吐血而亡,前缘早已注定,只留下彩蝶一双,在坟茔上空飞旋,痴迷的,是那颤抖的琴弦上飞逸而出的精灵。朦胧中,演绎一段不老的爱情故事。
我忽然惊觉,原来爱情也是可以插上翅膀飞升的,它的模样便是蝴蝶的模样。蝴蝶是最适合言说浪漫的尤物,也许因为蝴蝶的斑斓和瑰丽。蝴蝶的触角是含情脉脉的,在爱情还未款款到来之前,蝴蝶已经嗅到了幸福的味道,甚至已经想象到爱情翩翩的样子。
爱情如蝶翼般美轮美奂,却也如蝶翼般脆弱不堪。
在这个距离梁祝化蝶之地万里之遥的古镇,竟也有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然起舞。
深情,温婉,美丽,忧伤,一个古老的故事被诉说得溢满浓浓的诗意。
那只绚丽绝美的蝴蝶,在如雾如纱的夜幕中轻轻扇动着纯情的双翼,飞越无数个冬天,飞越秦砖汉瓦,飞越沧海桑田,追随着思念,追随着执著的梦想,追随着玫瑰的绚丽与芬芳,纵情忘我,终以一生的真诚绽放出世间最美丽的花朵。
蝴蝶泉,我非为你而来,也非为蝴蝶而来,而是为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