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王爷是一个人去办事的么?”夏清欢有些担心起来,没有青稞,他一个人岂不是特危险?
翠柳笑了笑:“当然不是,夏姑娘你放心,九爷身边多的是人,只是你平时看不到而已,比青稞强的人才一大把呢。”
“是么?”夏清欢听翠柳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自己是瞎担心了,昨晚向烛九不就表现了他无所不能的一面么,撒把金粉,把几百人一下全放倒。
“是的,咱们九爷可神通广大着呢,夏姑娘你以后慢慢的就会全知道了。”翠柳说起向烛九就一脸的得意。
“是啦,你主子最厉害了,无所不能。”夏清欢见她这样忍不住揶揄她。
“呵呵,虽然是奴婢的主子,可夏姑娘你应该更加骄傲才对,九爷可是你的男人,你的枕边人啦。”翠柳也毫不示弱地反击了过来。
夏清欢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喝起了士兵端过来的羊奶,碗才放到嘴边,却听翠柳大叫一声:“等等。”
夏清欢抬起头奇怪地看向她:“怎么了?”
翠柳从腰间掏出一根筷子粗的银棒,掏出手绢细细地擦了个干净,再放到羊奶里探了一下,确定无毒才笑道:“好了,夏姑娘可以喝了。”
夏清欢不解地问:“这么小心?昨天听月御医的话,好像是说我现在非常危险,这话是什么意思?”
翠柳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姑娘,你别问,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这是照九爷吩咐做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这不是府内。姑娘您就别多想了,这只是九爷紧张您。”
夏清欢撇了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好歹也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当这么好瞒我,是不是有人想利用我对付向烛九?”
翠柳又是一愣,没想到夏清欢心灵如此剔透,竟能猜到这么一层,可见她对九爷也是用了心的。
“姑娘您多想了,没事的,在这泛黄平原,九爷还真没怕过谁。”翠柳把碗递给她:“您快喝吧。”
夏清欢也知道在她这估计问不出什么来,接过碗喝了起来,看来这事还是得去问月丘生,他昨晚就说得很明白了,只要旁敲一下,他应该会告诉的。
夏清欢用完早餐,到驿站外透了透气。
昨夜来得急匆匆的,又乌漆抹黑的没能注意驿站外面的情形。
这驿站似乎是通往无妄城的一个落角点,周围几乎是一片荒芜,只有这栋建筑物立在这里,旁边的马棚里喂了七八匹马,有老伯正那儿喂着呢。
不远的前方有残恒断壁,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绿草地,缀着点点黄黄紫紫的小野菊花。
把她扔在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至少她想逃也逃不了,向烛九可还真是用心良苦。
夏清欢无聊地在马棚里和老伯一起喂了一会马,只得回到驿站里面。
突然感觉好想灵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溪边玩水,到山洞里练剑,爬树上摘野果,悬崖绝壁之上取奇珍之物,一切都是那么自由自在。
不像现在只能被关在这里,被一堆人保护着,累人累己。
她回到驿站王大人房间的时候,王大人刚好苏醒,月丘生正紧张地替他着脉,夏清欢走了进去赶忙问:“怎么样了?”
王大人半眯着眼,眼睛好似还睁不大。
月丘生摇了摇头:“醒是醒来了,不过这毒似乎还没有清除干净……只怕……”
“那要不要我再给点血给他喝?”
月丘生无奈地一笑:“你敢给,我可不敢再要了,九王爷今天走之前特地警告我,再让你流一点血,他就要我流半桶。” 夏清欢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这么怕他,他有那么可怕么?”真搞不懂为什么人人都好像很怕向烛九似的,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啊。
不就一个生意人么,再厉害也值得他这御医怕成这样?
月丘生摇了摇头:“看来你根本不知道九王爷的可怕之处,当然,如果你知道了,也就到了与他决裂的时候,我希望那天不要来临。”
夏清欢收了笑:“放心,我与他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最多一拍两散,还真能弄到什么决裂应该是不可能的。”
“一拍两散这种话别让他听到,要不然很可能会天崩地裂。”月丘生立即紧张地严肃着一张脸警告她。
向烛九平时风流成性,嘻笑人间,但实际上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这些天对夏清欢的点点滴滴他算是看得个明明白白了。
也许只有夏清欢不明白,还把一拍两散说得如此轻松。
“我又不可能永远跟他在一起,不一定是我要离开,也许他嫌弃我呢。”夏清欢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这么想也只是希望到时候自己的伤害可以减到最低而已。
月丘生凝睇了她绝美的五官一眼,觉得她说的话也有可能,向烛九现在对她是爱不释舍,谁又知道过了这个新鲜劲儿的时候,他会不会厌倦呢。
如果他劝着夏清欢留在向烛九身边,到时候荒废了人家姑娘的花样年华,最后落得郁郁寡欢,那他也实在罪过了。
何况是夏清欢这种不爱与人争辩,没有心灵的女人,九王府那座大宅似乎很不适合她。
“这个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九王爷从来不对哪个女人如对你这般捧在手心,不对,他是从来没对哪个女人真正上过心,你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个,这也说明你是不同的。”月丘生转了语气。
夏清欢点了点头:“你说的我知道,说真的,王大人还需不需要我的血液?”
月丘生果断摇头:“不需要了,你也别把我这御医想得医术太差,只要缓解了他的死亡,我还是能把他治好的,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我的血有用,为何不用?”夏清欢有些郁闷了,她的血真心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吧,流几滴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有必要如此吝啬么?
“不是不用,是没必要,毕竟喝人血液是件不好的行为,王大人已经欠了你的人情,知道么?”月丘生抬眼看着她。
“也许你是江湖人士,所以觉得流点血没什么大问题,但在三公九卿,风流雅士他们来说,喝了别人的血,那是欠了大恩,一次就够了,如果是王大人清醒着,他也不会愿意的。”月丘生说着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昨天只顾着要救王大人,却忘了天灵丹的血喝着是会上瘾的,他之所以现在坚持不再用夏清欢的血,是因为害怕王大人醒后,迷上了天灵丹的味道,反而对夏清欢不利。
昨晚他没考虑到,可是向烛九考虑到了这一点,今早他的警告还响在耳边,他不能再冒这个险,向烛九也绝不会再允许他这么做。
救人便是救人,而不是用另一个人的牺牲来救人,那就有违他的行医之道了。
当然这种想法,他不敢告诉夏清欢,怕夏清欢自己担心,也怕吓着她。
夏清欢有些狐疑:“是这样的么?”这些大富人家的名堂可还真多,顾忌也多,她又没指望他们的报酬,他们自己倒是怕起来了?
“是这样的,所以还是谢谢夏姑娘的好意了。我再给他扎几针,应该会再消除不少。”月丘生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头好像有点晕,身子轻飘飘的,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夏清欢看见了赶紧伸手接住了他:“月御医,你怎么了?”
月丘生虚弱地朝她笑了一下:“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头晕,没事了。”
“是不是昨夜没休息,所以身子虚的……不行,你现在马上去睡觉,王大人这儿我来守着。”夏清欢没放开他,拉着他就往榻那边走。
月丘生却拉住了她:“不用了,我真不能离开。”
“管他能不能离开,先照顾好自己,你是不是傻的,都累得快晕倒了,自己是个大夫还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传出去是要闹笑话的。”夏清欢提高了音量怒骂了起来,真不知道向烛九到底是有多大本事,能让这些人如此为他卖命。
夏清欢是练武之人,使起蛮力来,月丘生这个男性也比不过,她扣着月丘生就往榻边走,费力把地把他推在榻上,自己一个没站稳跟着他一起摔在榻上,正好压在月丘生的身上。
月丘生闷哼一声,夏清欢赶紧慌忙地要起来,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没站稳。”边说边脸上绯红起来,虽然她与向烛九接触比较多,早已习惯,但与其他男人接触的感觉仍然让她很尴尬。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声音吓得夏清欢一个激灵,回过头看到向烛九俊脸满脸寒霜地看着他俩。
眼里的利光如一道利剑,狠狠地刮着他俩。
夏清欢赶紧爬了起来:“你……你别误会……我刚不小心没站稳摔了一下。”
月丘生被夏清欢这么一压,也是满脸通红,他肤色原本就白皙,这么一红就特别的明显,这团红如一道火烧着向烛九的内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急急忙忙赶回来看到的是这样一种情景,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和自己的女人滚在了一个榻上。
他双拳在宽袖里捏紧:“本王想听听解释,丘生躺榻上,你过去做什么?”向烛九走了过去,拉着夏清欢便带往怀里,眼里的怒火肆意燃烧,心里闷得难受。
“九王爷,你千万别乱想,微臣刚不小心晕倒,是夏姑娘把微臣送到榻上,可能因为微臣比较重,她一时没扶稳就摔倒了。”月丘生忍着头晕目眩给向烛九解释着。
因为头晕目眩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夏清欢看眼里,有些心疼:“月御医,你还是别说话了,赶紧休息,清者自清,我相信九王爷不是这么不明辩事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