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猛地一下睁开了眼,抱住夜凤琊的头用力地亲吻一下:“亲爱的,你抱我去。我再闭一会。”
夜凤琊宠爱的笑了笑,抱起她飞上了屋顶,迎着清晨微微的曙光往凤仪宫而去,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七八个嫔妃,跪在凤仪宫寝宫的外面,等着皇上的发落。
又或者着等着皇上给她们一个解释。
夜圣朝后宫制度严明,来历不明的女人是绝对不能受宠的,特别是宫婢,没进过后宫册的女子若服侍了皇上,那便是犯了狐媚之罪,惑乱后宫,皇后有权处理。
所以孝德皇后才忍气吞声地跪在寝宫前,她要看看是皇上处理她,还是她处理那女人。
宁贵妃一直到现在也未出现,以夜凤琊看来,宁贵妃定是躲到一边看戏了,现在出现,只会让皇后抓着把柄添油加醋,不如躲起来让宁婉婉自个去处理。
夜向浩破天荒的没有在早朝时间马上出现,寅时过了一刻,夜向浩才慢悠悠地渡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满足的微笑,只是在看到寝宫前跪着了一甘后宫女子时,脸色突然变得严肃黑沉起来。
夜向浩哼了一声:“都先起来吧。”
这些美人们,倒也并未真的跪这么久,跪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夜向浩说可以起来,一个个却装做柔弱无骨地站也站不稳地倒在了自家贴身宫婢的怀里。
倒是孝德皇后冷静坚,挺了站了起来:“看来皇上昨晚确实玩得很开心。”
夜向浩脸色再次一沉,这孝德皇后何时变得如此不懂进退了。“皇后半夜打扰朕的兴致,念在你平日持理后宫有功,这次朕便不责罚,但绝不会允许有第二次发生。”
孝德皇后轻轻一笑:“皇上,臣妾很想知道臣妾所犯何罪?这凤仪宫突然冒出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臣妾身为六宫之首,难道不应该确定她是否是安全之人,是否别有用心。”
冷如瞳从她这声质问中醒了过来,迷糊地看了一眼夜凤琊示意她放下自己。然后低头看了一下底下的情况,喃喃地说:“让皇后一个人去对付似乎有些困难,我们要不要也出场去玩一玩?”
夜凤琊摸了摸她的头:“你先醒下嗑睡,现在还不是行机,再看看再说。”
“皇后,你这是在审问朕?”夜向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从不知道他九五之尊,要宠幸一个女子还要看她的脸色。
“错了,皇上,臣妾只是在尽臣妾的本份,后宫的宫规是先皇祖上所例,臣妾只是依规做份内的事,皇上本是翻的宁贵妃的牌,床上却是另外的女子,宫规明令禁止这种李代桃僵之事,难道臣妾不可以关心?”
孝德皇后丝毫不退让,为了她的儿子,她绝不能让宁贵妃使这等卑鄙的手段。
“你关心是这样关心的,半夜闯入殿来打扰朕的兴致,朕看你是深居内院太久了,连皇后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了。”夜向浩厉喝,话语极其严重,明眼人都听得出来,皇上这是在威胁皇后,若她在不识趣,她这凤位就有可能废了。
孝德皇后微微一福身:“臣妾惶恐,后宫内院妹妹们人人都感惶恐,圣上对一个女子连着宠幸三天,早朝无精打采,夜晚甚少歇息,这是为皇上的龙体着想,而且皇上这种明明是翻宁贵妃的牌却另外宠幸没在册的女子,也着实让人不安。”
“是呀,皇上,妾身们都是为皇上龙体着想,没在册的女子竟能深得皇上如此宠幸,着实令人不安啦。”其余跪了半天的女子一齐附和着,以前皇上是平均分配,一个月轮下来,她们偶尔也能轮到一两次宠幸。
现在出现个蛊惑了君心的女人,她们哪能还沉得住气,这不,皇后一说,她们就跟着来了。
“你们这么说,朕要宠幸谁还要经过你们同意了?”夜向浩冷冷地问,眼里已经流露出不耐烦。
“皇上自然不必经过妾身们同意,可是服侍皇上的女子不能来历不明,这是为皇上着想,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如若谁都可以服侍皇上,那这后宫岂不是摆设?”孝德皇后字字珠玑,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夜向浩拂了拂衣袖:“那皇后的意思是何?”
“以宫规行事。来历不明的女子媚惑了皇上三夜,这等女子完全可以被判成蛊惑君心,宁贵妃李代桃僵,无能服侍君心却拿别人顶替,这是欺君之罪。还请皇上依规处置。”孝德皇后再次福身,身姿低下,态度却高亢。
“皇上深宫二十年,倒是长了不少胆子,竟敢教起朕如何做事了?”夜向浩玩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带着丝丝冷意。
“臣妾深居二十年,从未问过皇上之事,也未对六宫做过更多的干预,六宫也向来是宁贵妃在掌管,现如今她做出此等欺世盗名之事,臣妾实在不能再坐视不理,否则先例一开,以后后宫将YIN乱不堪!”
孝德皇后重重地加深了YIN乱不堪四个字。
冷如瞳还真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她可真敢说呀。”
“她再不说,十三皇子的位就保不住了,以父皇现在的态度看,他摆明了要保那宁婉婉,宁贵妃的人受了宠,还不是蛊惑几句就能让他十三皇子的位子摇摇欲坠,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夜凤琊有些开心,看着这群女人为了一己之利斗来斗去,也真是出了这些年的恶气,斗来斗去又如何,斗到老了,还要被更年轻的女子威胁地位。
“你!苏倾珊,朕看你今天是吃错药了,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的是什么话?”夜向浩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吐出这几句话,皇后可真变得够大胆,看来是为了十三皇子已经忍不住了,就盼着他早日退位!
“皇上今天就是杀了臣妾,臣妾也要这样说,六宫不可乱,若是如此,以后谁都可以用别的年轻女子代替自己来伺候皇上,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混入后宫,这成何体统。”孝德皇后借用此次机会,也要让皇上知道,这拿着凤印的是她。
如果皇上想那么轻易的剥夺她儿子的储君之位,她绝不退让。十三皇子可以遵从太后的懿旨成为的储君。
“来人,把皇后给朕押到天牢,听候处置。”夜向浩肺都快气诈了,看来这些年是纵容她们太厉害了,才让她们以为他这皇上就是那么好说话,宁贵妃如此,现在连孝德皇后也如此。
冷如瞳急了:“快快快,不能让他真把皇后给处了,那宁贵妃可就得逞了。”
夜凤琊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急,马上去。”说着她带着他飞到了离寝宫不远处的台阶上,两人缓缓地走上台阶,冷如瞳大叫一声:“唉呀,这么大清早的,怎么这么热闹啊。”
夜向浩抬起头瞪向冷如瞳,这丫头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宫里?
“给父皇和各位嫔妃行礼。”夜凤琊搂着冷如瞳微微福了福身子:“瞳儿你身子要紧,要小心台阶。”他行完礼便真切地关心起冷如瞳来,丝毫没把夜向浩放在眼里。
孝德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七皇子和七皇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似乎是来帮自己的?
“父皇,这么一大早的是要把皇后押到哪儿去呀。大清早的就发火可对身子不好,尤其是听说父皇昨晚操劳了一晚。”冷如瞳特意把操劳两个字加重了。
夜向浩脸色微微一变:“你俩怎么会在宫里?”
“回父皇,婕妤姨娘怀胎三月,父皇留连宁贵妃这凤仪宫,无瑕去探望她,我们这后辈的总不能也学父皇,总得进宫来陪陪她。”冷如瞳冷嘲热讽的,说得夜向浩脸一阵青。
“冷如瞳,你一大早跑来就是与朕做对的?”夜向浩被她的指责弄得有些站不住了,他确实是有好些日子没去婕妤殿了。
“父皇冤枉啊,臣媳哪敢呀,皇后说几句真话都得被关入大牢,何况是臣媳这人微言轻的,臣媳只是按时回答父皇的提问罢了,总不能让臣媳欺君吧。”冷如瞳挑眼蹙眉,一脸无奈。
“皇后她是大逆不道,一而再再而三顶撞朕。天子龙威岂是随她挑衅的。”夜向浩忽觉有些头痛,冷如瞳这臭丫头摆明了是来给皇后说情的。
夜凤琊淡淡地在一旁开了口:“父皇,现在已经过了早朝时辰了,而您还在这凤仪宫,连着三天如此了,皇后也只是担心你被人蛊惑,不事朝政,这般苦心父皇若细心,就知道这不是挑衅,而是关心。”
“夜凤琊,连你也想来掺和!”夜向浩被他们一唱一和弄得心烦意躁。
“父皇所言差矣,儿臣只是刚刚听说此事,便赶来看看到底是何故让皇后如此执意顶撞龙颜,更想知道宁贵妃是如何的风韵尤存,让父皇可以如此不思朝政,流连床榻。”
孝德皇后轻轻一叹:“七皇子你还不知道吧,伺候皇上的哪是什么宁贵妃,是个会狐媚的来历不明的女子,宁贵妃李代桃僵,人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去了,皇上一心袒护她们这般霍乱朝纲之人,本宫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皇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真确定伺候皇上的不是宁贵妃?”冷如瞳装做一脸惊讶,瞪大了乌珠:“这要弄错了,你可知后果。”
“昨夜,这么多人都看见了,皇上也亲口唤那女人为婉儿,岂会有错?”孝德皇后冷哼一声,看向夜向浩,年轻时候他疼陈妃疼上了天,她辛苦跟了他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他竟然为了袒护一个刚认识不到三天的女子,而要将她押入天牢。
幸亏她从未想过要在他的身上得到温暖。
“既是如此,应该赶紧把那狐媚女子给揪出来,再把宁贵妃抓出来对质,这可是欺君的大罪,父皇,你竟然准许她们如此做?太荒唐了。”冷如瞳露出瞧不起的表情,对夜向浩所做之事表现出特别嫌弃。
“朕现在要上早朝,文武百官还在等着,此事朕自会看着处理,不需要你们来操心。”夜向浩悄悄地瞄了一眼夜凤琊,在他的心里夜凤琊就是陈妃的代表,他的出现,多少让他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