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凤琊在一旁看得流口水,边擦自己脸上的面粉边催着她:“瞳儿,快捞一根给我吃,快快快。”
冷如瞳翻了翻白眼,有时候夜凤琊的天真无邪还真不是装的,这货天生有人格分裂症。冷如瞳把已经炸好的油条捞了出来,放到一旁的漏板上放着:“先别动,现在吃得烫死你。”
“瞳儿,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当然知道现在吃会很烫。”夜凤琊好笑地回她。
冷如瞳拍了拍头:“也是,虽然你有些笨,但也不至于笨到把自己嘴给烫了。”
夜凤琊两只手又缠上她的腰高兴地道:“我家瞳儿是个宝,天上人间都难找,出得厅堂爱乱搞,下得厨房手艺好。”
冷如瞳一掌拍在他额头上:“你才爱乱搞!”
夜凤琊抚着额头无辜地说:“连男玩伴都敢找,还说不乱来!”他对她找男伴的事永远地耿耿于怀。
“你再说,再说就别吃了。”冷如瞳把油条夹了过来,放到身后,不让他碰。
“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再也不说了,快拿过来,已经可以吃了。”夜凤琊面对面地抱着她撒着娇,还不望惦着脚去看那藏在冷如瞳身后的油条。金黄金黄的外观已经让他食欲大振了。
冷如瞳把油条放到白玉瓷盘里,不是她要用这种高贵的瓷盘来装油条,实在是这七皇府的碗都是白玉的,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钱!
“我尝尝这味道怎么样。”冷如瞳刚夹进去,就被夜凤琊把盘子给端了过去,平日里他可讲究得很,吃饭,用餐都要侍女在旁伺候着,这回见到美食自己开始动手了。
冷如瞳翻了翻白眼,那边却传来夜凤琊哇哇大叫地声音:“娘子,这东西可真好吃,又软又脆的。”
被他这么一说,冷如瞳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抢了盘子里剩下的一半:“给我吃点,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了。”昨天不知咋地,她就想起了要吃油条,于是昨天就把面粉给泡了,这边没有发酵粉,只好用老面。
没想到味道还不错,纯天然的也不会比现代那些加了料的差啊。
冷如瞳炸了几根就不想动了,剩下的全让厨娘们炸的,炸了几大锅,带了许多去看外公,分给唐府的人吃。
当夜凤琊知道这东西就是面粉做的之后,他很鄙视地说冷如瞳:“去看外公,就带点这东西,太寒酸了。”然后他跑去库房挑了一堆的补品,什么灵芝,剑芝,雪莲,千年人参,别问冷如瞳他为什么有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在库房,因为她也不知道。
冷如瞳不知道,夜凤琊在武当山那些年,还经常会跟着师叔外出云游,一般云游的都是高山,见天然的灵芝什么的会拼了命的采来,像今天带的一颗剑芝,夜凤琊就在那悬崖守了两个月,最后采的时候还掉下了悬崖,那次差点要了命。
去过唐府之后,两人一起进了宫。
一番通报之后,进太和殿见了皇上,皇上正坐在书桌前批着一堆奏折,书桌的右上角上还有一堆高高的奏折。夜向浩在奏折后头也没抬。
夜凤琊和冷如瞳弯了弯身子行礼:“拜见父皇。”
夜向浩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夜凤琊一眼:“你倒是舍得进宫了,看到没……”夜向浩指着书桌右上角那一叠奏折:“这些都是弹劾你的。”
夜凤琊呵呵地笑:“父皇,儿臣可没做过什么错事啊。”
“身为皇子不端正行为,在大街上做出伤风败俗的事,还说没做错事,身为道长,应该清心寡欲,你却动情,你说这些奏折朕该如何批示?”夜向浩两眼一瞪,不怒而威地说。
“父皇,儿臣与瞳儿那是正当的夫妻行为,怎么会是伤风败俗,哪对夫妻不是这样的,再说太后把瞳儿赐给儿臣,就不应该要求儿臣清心寡欲,面对瞳儿这样的女子,神仙也会动凡心,更何况是儿臣这凡夫俗子。”
夜凤琊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把自己所做事放在心上,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他就不信那些大臣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夜向浩抓着折子扔下他:“你自己看,全朝的大朝都上了折子,你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你简直是要气死朕。”
夜凤琊还果真弯起腰捡起那些折子,分了两本给冷如瞳,像看新鲜似的说:“娘子,你没见过奏折,给你也瞧瞧。”
冷如瞳接过折子直翻白眼,这货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以前也觉得他放肆,她认为他是装的,无关大雅,那都是些别人的事。现在轮到自己的事了,他还是一副这样的态度,这不是更惹怒夜向浩么。
冷如瞳倒也煞有其事的看了一下奏折上的内容,无非是说七皇子行为不捡,有辱国师之位神马的,不过这些大臣的字还写得真好看,清一色的小揩,漂亮灵秀又不失劲道,确实这大臣没有几把刷子是做不成的。
冷如瞳合上奏折朝夜凤琊笑了笑:“夫君,看过了,大臣的字苍劲有力,果然不同凡响。”
夜凤琊很认同的点了点头:“娘子果然有欣赏水平。”
夜向浩坐在那看得咬牙切齿,让他们看奏折,谁让他们评价大臣的字书写得如何了!
夜凤琊像是知道夜向浩已经忍到了极限,赶紧然收过奏折放到夜向浩的桌上,然后躬着身认真地回答夜向浩:“父皇,奏折已经看过了,大臣们可能有所不知才会上这么多折子,道士修行为分全真和正一两派,但武当山的道士是混派,有全真也有正一派,如按符 斋醮、祈福禳灾、降邪驱鬼、超度亡灵来算,国师列入的是正一派。”
“正一派本就可娶妻成家立业、茹荤、饮酒,儿臣并非破戒,也未犯清规。若大臣们有议,可以请师叔来说个明白。”夜凤琊说到最后搬出了自己的师叔叶忘尘。
夜向浩微蹙着眉看着他,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夜圣朝三百年以来的国师从未娶过妻,所以素来都认为国师属于全真派,清静无为,去情去欲,修心炼性,养气炼丹,出家住观修行,不娶妻,不茹荤,不饮酒。
“就是儿臣师叔,他虽未娶妻,但也茹荤,饮酒。”夜凤琊再度说道。
夜向浩沉默了半晌,抬起眼眸来看向他俩:“你俩今天进宫来有何事。”转移话题了,这事就这么过了?冷如瞳眨巴着眼看向夜凤琊,皇帝老儿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
夜凤琊向她眨了眨右眼,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冷如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父皇,儿臣此次前来是想问父皇,大公主的事打算如何处置,已经拖了不少日子了,百姓也很关心这事的处理结果。”夜凤琊直接了当的问夜向浩。
“这事,朕还没考虑好,你们不要催促,朕自会给你们个交待。”夜向浩一句还没考虑好就轻松地回了夜凤琊的话。
冷如瞳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考虑,考虑,只怕是想拖到事情不在风头上时,草草处理了吧。她刚想开口,却收到夜凤琊向她使来的目光,示意她不要开口。
夜凤琊对于夜向浩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他一脸正色地说:“父皇,这事儿臣倒是不急,可冷二小姐却是急了,听说都急得吐血了,若再拖下去,只怕冷二小姐性命堪忧啊。”
夜向浩抬眼看向他,脸上有一丝疑惑:“你这是在关心如灵?”
“那是自然,冷二小姐是瞳儿的妹妹,儿臣夫妻自然是关心她的,大公主一直关在天牢里,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越拖冷二小姐的病情只怕会越严重。”
夜向浩叹了口气,有些欣慰地说:“也多亏你们有这个心,如灵是个孝顺的孩子,明珠的事朕也知道赦免她的死罪已是极大的宽恕,但若废她的大公主身份,朕又开不了这个口,如若你俩愿意替明珠求情,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父皇,您误会儿臣的意思了,儿臣的意思是说废大公主的事得马上下命令,否则冷二小姐的身子回天无术。”夜凤琊的话如一泼冷水从夜向浩的脑袋直灌而下。
冷得他凸大了一双锐利的眼:“你说什么?”
“父皇,这世上的因果报应便是如此,大公主做恶多端已触怒天神,她已经没有资格再顶着尊贵的大公主身份,如若不处理他,难消民怨,更难消天怨,父皇可知夜歌城有多少时日未见雨滴,原本现在是丰收的时日,却闹起了旱灾,只怕过几日的祭天都会受阻。”夜凤琊一脸正色地说着危言耸听的话。
冷如瞳眨巴着眼偷瞄着他,他俊美无俦的五官之上没有半丝说谎的痕迹,那如琉璃般深邃的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玩笑,他是在危言耸听,还是他真的占卜到如此?
就连冷如瞳这现代人也被蛊惑了。
那夜向浩更是颓废地瘫在了龙椅里,一脸无可奈何地喃喃自语:“难道真的要对明珠下重手……”他打心眼里是想保证这个妹妹啊,可是与妹妹相比,夜家的天下更重要。
“父皇,不能犹豫了,这几天儿臣因为身上有伤,所以一直未能进宫,早已心急如焚,只有处置了大公主,冷二小姐才有救,父皇,保冷二小姐要紧。”夜凤琊提高了音量,语气也十分焦急,声音急切沙哑,有种要逼迫得夜向浩马上就下旨的感觉。
夜向浩摇了摇头挣扎着说:“让朕再想想。”
“父皇,不能再拖,请父皇马上下旨,这事关天下苍生的生计,儿臣必须为他们请旨。”夜凤琊说着跪了下来,态度坚决。冷如瞳也立即跟了跪下来,其实她心里也糊涂,夜凤琊说的是真还是假。
夜向浩沉默地看着桌上那堆奏折,里面就有奏请处理旱灾之事的奏折,但每年都会有旱灾,过几日祭完天,雨水就会落下,他还是不愿相信夜凤琊的话,虽然他对国师的占卜能力一点也不怀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宦官尖锐地声音:“启禀皇上,尹天府段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