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哗变后失败的经过。上边已说过，哗变后的部队，没有按照预定的计划解决东湾子的白军，只是惊慌失措地拼命地跑。但钱没有带，干粮又没有准备，走到大（打）拉池（距靖远70里），追兵已到。王子元自二营变后，当晚没法追，第二（天）拂晓派骑兵近约三连（80余人，都是由各营抽调的精锐，以第三营特务营为多），准备三四日的干粮，追到大（打）拉池。前卫尖兵，已与变出部队接触。变兵即由该地折向东山进去，开始布置，而追兵已经四面包围上去，我们的变兵即与之接火，酣战一日，拼命冲锋一次，几乎将追兵击散（战斗员表现了十分的勇敢）。追兵采取的方法，不与我们开火，只是穷追不离左右。我们呢？进山后，四面高山耸立，毫无村落，不用说饥后没饭吃（战斗员开火一日，未吃一点东西），就连水也没有的了。渴后只将山上的积雪不住地吃，这时指导（挥）员心慌，战斗员更是惶惧之极，而追兵又羁绊着不离左右，于是为了抵御敌人的穷追，决分三部分，一部分向海原一路走，一部分（去）静宁，一部分跑到定西，追兵因而没办法回去了。但当走海原的这一部分，当即缴械，士兵俘虏10余人，连长张秀山，申因生同志被捕，这一部分可算先败。到静宁的一部分，走至一村落的地方，在一天以内，当地回民集合起600余人，手拿梭镖、大刀、铁盆、来复枪，在民团指挥下，将我们包围如铁桶一般。这时各山头被人占领，四下喊声大震，而我们地理又生，几次冲不出去，子弹也消耗完了，战斗员又极恐慌，没办法只得将枪缴了。谁料交枪后，民团更大胆地追上来，非要命不可。苏醒民和几个同志都受伤，各逃生命，这一部分也算完结。去定西的一部分，因为没有领导的人，至内关（官）营（定西重镇）被清乡局收（交）械，各人分散回家，这是失败的大概经过。总计时日，才止6日耳穷追五六天，没有追上，后返兰州去了）。
（6）几个严重的教训。这次惨痛的失败，给我们以不可磨灭的教训，第一，没有执行游击战争的纲领，只是终日忙于奔跑。不能向群众解释我们是什么人（当时红旗已打出，自称红军游击队），不能给群众以最迫切的利益，如分粮，拘捕豪绅。因此，在甘肃落后的群众更认（为）我们是土匪，与他们毫无（不）相关，自然不能与（予）以积极的拥护。在战斗员方面，不能给他们反映群众的伟大力量，只会（使）他们觉得孤立无援，前途太危险了。第二，军事上更是一塌糊涂。当（王）子元的追兵将我们（苏醒民）包围后，指挥员不能给士兵以鼓动，增加勇气，只是跑到山头乱喊着：这里包围上来了！那里也发现敌人，不得了了！……以胆寒士兵的战斗力。……士兵听到这话马上灰心大半，……逃者很多。在队伍分散的时候，原是战略上不得已的办法，固无不可。但是要紧地是分散后，没有决定某日某时于某地集合，以致一分开，集中不起来，使敌人（民团）得以各个击破，不费吹灰之力。第三，士兵的缺点，是没（有）游击战争的锻炼，平常过着安逸的生活，在后方有粮秣等问题，有援兵。可是一出去，便失掉了单独的战斗力，唯长官的命令是遵，长官没办法，他们也就非失败不可了。
5．我到兰州的任务：
（一）为什么到兰州？我和冬阳在兵变后的那天晚上，和队伍失掉联系后，直追至第二天下午还未追上。这时，我们便讨论了一个办法，令我到兰州执行另一个任务。他们穷追，于是，便在一个田野无人的高山上分离了，越四日而到兰州。我到兰州的任务：第一，由兰州新领到的50支枪、2000颗子弹，1500余套军衣，即作为此次出去部队的补充（今年二月间，孙蔚如部交王子元50余支枪，后因误会，故王派机枪连连长杜鸿范（杜斌丞儿子。一借杜斌丞面子，要求领还，并领单军衣。当我们未发动前，已得兰州电告，谓：所领各节已如数领到）。第二，我在靖远时，接兰州密信，谓孙部XXX团酿酝哗变两营，且用（有）党的组织的领导。我预备到兰后，观察其动静，如果有可能，则非但有两营即拉出两连也是很有意义的。到兰只三日，冬阳等也来了，穷追五六日，盘费用尽，还没追上，但还不知道出去部队的消息。第四日苏醒民同志到兰，才知道出去的部队已经失败了。虽然如此，但我们对于兰州的工作，还是不能放松的。
（二）到兰州后的工作，我到兰后，即与孙部的军支XXX团长接上头。经我详细的XX之后，才知道没有可能（另详），故集中力量实现另一个任务。（1）购买枪支，新领到的50余支，有些不适用，且铅枪（原文如此——编者）居多数，于是活动款子，购买枪支。凡费10余日工夫，得到洋1100余元，买长短枪（都是顶好的老枪）13支。此款子以XX同志帮助为最多。
（2）活动枪支及子弹。我到时，铅枪完全没有子弹，后经各方活动，得钢铅枪子弹8000发，连先前领到的共有12箱。至于枪支，经活动结果，杜XX送手提机枪2架、匣枪2支、手枪1支，顶好者，七九步枪3支、手枪子弹50排（计500颗）。冬阳经XX介绍，得见老邓（指邓宝珊——编者），结果送匣枪2支、子弹10排，总计连先前孙蔚如（的）约80支枪。
（3）杜鸿范是很好的一个群众，当我和他谈到陇东游击队的情形后，他很热烈地说：“我此次不回靖远了，把枪拿上到游击队去。”此时，我们枪支、子弹、军服……都有了，但必须召集群众才可。于是将旧日队伍中下来的，此次靖远失败后跑到兰州的，现在军队中的，从别处到兰州没有办法的同志，一齐集合起来，总共约70余人。
（4）出发以前，我们得到确切消息，海原几个同志被捕，经子元先一天释放。第二日部队全部哗变，因此我们派了两个很忠实的同志，前去接洽，告诉他们新的计划，究竟能否接到，当我离开兰州时还不知道呢！
（5）出发后的计划，当出发前，开了一个会议，出席同志九人，决定：a．游击区域在靖，海一带，秘密派同志到靖远，将王部还存在的同志一齐哗变出来。总之，务必将王子元全部解决才回陇东。b．在游击战争中执行几个主要的游击纲领，分粮分土地，拘捕豪绅，摧毁国民党的反动统治……c．军队组织，暂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游击队第八支队，支队长张在俊、副队长杜鸿范、政治委员杜润芝（前北京市委组织部部长，理论很好，对党的认识不错）。支队下的两个大队长，由群众大会选举之。
出发是5月25日早8时，数日后，我听到他们走到距靖不远的北湾子，王子元派骑兵接军衣，还被他们收变（缴）一部分枪支。此后的消息，当我离开兰州前再不知道。
仪三
1932年6月12日于西安
中共陕西省委关于陕北党组织及工作状况给中共中央的报告
（1930年9月、1931年4月）
一、中共陕西省委1930年9月13日《工作报告》（节录）
五次扩大会议中对陕北工作有详细的讨论与估量，陕北在全省工作上是个中心区域，党的工作在全省说来算最有基础。尤其是士兵工作最有成绩，军支12个，并且都在统治阶级中心部队、中（心）部门、中心城市中建立了，各军支工作都很起劲。党的组织亦普遍了整个陕北，党的主观力量的确是有相当的积极，只要有强有力的政治指导，陕北革命斗争的发展，建立几个地方苏维埃政权是不成问题，因此省委特别注意健全陕北特委的指导。扩大会议决定派省委委员张文华、赵伯平两同志去改组特委，使特委工作能够有很好的建立。
二、纪国祯1931年4月20日给中共中央的报告（节录）
大会闭会最后一天，即决定西安市委工作由我兼负，特别讨论了陕北工作，因陕北的客观形势和主观力量，都有发动游击战争的可能。即决定以绥、米为中心，在秋收斗争的策略路线之下，配合横、佳灾民，并与延安、榆林军事工作配合，以发动陕北的游击战争。
此时（陕北）有组织者：
榆林：二十人左右；
米脂：四五十；
绥德：近百；
清涧：近百；
延长：二三十；
神府：四五十；
（盐）池横山人：二三十；
士兵：榆林八九十；延安二三十（井的中心部队）；神府二三十（高志清部）；陕甘交界五六十（苏雨生部）。
中共北方局对中共陕北特委的工作指示（节录）
（1930年10月18日）
士兵运动中，目前中心的策略是组织革命兵变。陕北党应当加紧在井岳秀部队中的工作，选派得力同志，经过训练，有组织地派去入伍，在各连排的士兵中平衡发展，建立强有力的营内领导，加紧对士兵群众的宣传，组织士兵委员会（任何名义都可以），发动士兵要欠饷，要冬衣，要求军需公开，反对肉刑等等斗争。组织革命兵变在可能的条件下，争取暴动的胜利，摧毁反动政权，联合当地工农贫民组织苏维埃政权。特别要排斥军官运动（不以士兵为基础）与等待观念（不反对发动兵变），同时要动员党、团及革命群众，加紧对士兵群众的宣传，发展士兵运劝。
三边分区四年来（1937～1941年）的工作报告
（1941年）
统一战线工作：
1．对各阶级间的关系的调整。
自国内取得和平以后，我们确实地执行了统一战线的政策。根据统一战线的原则及边区政府的法令，本着团结与争取各阶级、各民族、各党派、各界人士互助互让来共同担负抗战、团结、进步的抗战建国的伟大事业，在这一原则下面，给予了各阶级以自由平等的民主权利，实现了民主的普选制度。对于过去被没收了土地的人，差不多都争取回来了，他们之中无地种或无房子居住的人，我们给予适当土地房屋，而很好地安置了他们。对于工人与雇主的关系，在四年来，一方面给予工人教育，另（一）方面给予雇工最低生活上的保证，调整了这一劳资关系，改善了工人生活。
2．对于回民方面。
我们在团结与巩固蒙、回、汉各民族担负起抗日救国的伟大事业的原则下，四年来我一贯地本着互助互让的精神，团结蒙回各民族，绝对反对其大汉族主义的错误原则。我们的工作情形如下：
三边当地住有回民59户（定边15户、盐池44户），来往经商每日数名至数十名之多。我为了彻底实行各民族之平等政策，共同团结抗日，在定边有回民抗日救国协会，并让给他们土地修筑房舍，使他们居住或营业；尊重其固有习惯，保证了信仰自由，修补了定盐两县的回民清真寺；自己选出自己的乡长，在定边特设一回民村，其中选出代表，可直接与县、市政府发生关系，他们之间对政府也非常拥护。
3．蒙民方面。
定边虽与蒙、绥毗连，因为风俗习惯及言语之不同，平时来往甚少，但在骡马大会上及经商等来往者甚多。我们对于来往经商的蒙人给予多方帮助及便利，在营业方面还特给予保证，而且教育一般人民对于蒙人营业，以诚恳老实的态度对待蒙人。
我们历年来对于蒙人上层负责人方面亦互派代表彼此商谈，例如1939年蒙人曾派代表来与我们接洽，我方持公文到蒙地买马等，章司令很为帮助可见彼此间关系的密切。过去虽有不少摩擦事件，但这都不免为少数奸人和汉人中的顽固分子挑拨离间所引起的。
4．我们严厉地对待顽固分子，以诚恳的精神对待了朋友。
我们对于破坏边区及挑拨离间的顽固分子，用坚决的打击与教育的办法，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例如土匪张廷芝年内对我地区边界上的扰乱破坏行为，都被我们坚决地给予打击与消灭的办法而回答了他们。今年9月4日，匪徒张廷芝等在安边进行了无耻的叛乱，邀请十一旅连长以上的官员宴会，在席间击毙刘旅长，后威胁被扣之十一旅官员撤兵退出安边城，我方对于十一旅一方面以物质上、精神上鼓励与帮助，另一方面用实际的军事行动配合十一旅攻下安边，后各守原防，这可是我们对真正的友情、友军的赤诚与互助互让的精神了。
中共中央西北局关于开展边区周围友军工作给各地委的指示
（1945年10月16日）
各地委：
（一）开展边区周围的友军工作，为目前对外工作的主要任务之一，各地委必须认真经过各方面的调查研究，采取具体步骤，积极布置进行，力戒对此工作轻视及任其自流的现象。
（二）我们提议，各地委及县委均应尽一切可能和力量，在周围友军的正规军军队和地方军队的各级干部中，选择几个可靠的线索，经过其家属、亲戚、朋友以及中间人士和我们干部等各种关系，采取通信、派人，或送礼等方式，分头进行联络，逐渐建立友谊的关系，并在其中选择极可靠的对象，个别发展党员。
（三）目前在友军中的工作，仍采用长期隐蔽，以待时机的方针，因此在组织上采取单线联系的办法，绝对不发生横的关系；对友军工作的具体情况和对象，一般的不在委员会上讨论，由地委和县委的负责同志直接管理。力戒张扬，并处处为对方着想，以免暴露而遭受损失。对他们的困难，应尽可能地给予适当解决，使其安心工作。
西北局常委会
10月16日
贺晋年关于十一旅起义问题致高岗、谭政的电报
（1945年10月16日）
高、谭：
（一）杜立亭去安边和曹又参谈了一下，曹的态度动摇，基本上还是想当国民党的官。他10日已去榆见邓，杜不日即可回定，其行动如何，请示。
（二）二十二军准备编为1个师，师长徐子佳。十一旅准备编为4个营，拟将二十二军编余部队拨2个营给十一旅，仍编2个团，团长一个是史钫城，一个是由二十二军派来。二十二军，十一旅共编为1个军，何文鼎为军长，名义上仍归邓宝珊指挥，编制后有调绥西之说。
（三）十一旅同志已经成立了秘密指挥部，进行反抗缩编。他们准备以武装力量坚决反柠条梁，消灭史钫城团，肃清特务，并要我带去一部分精锐兵化装加入他们进行战斗。究竟如何行动，我对整个情况不清，故而不能答复，请立即电示。
（四）十一旅内部现在情况，据该旅同志称：我们所能直接指挥之部队有8个连，可能争取的中间势力有9个连，顽固势力有9个连，加上我们其他工作的配合，先发制人，定可取胜。
贺晋年
10月16日下午
新编十一旅全体官兵起义通电
（1945年11月5日）
（本报三边特讯）驻安边陆军新编第十一旅旅长曹又参暨全体官兵，于11月5日发表通电，兹探得全文发表于后：重庆蒋主席，延安毛主席，榆林邓总司令、左军长，宁夏马主席、马军长，固原高军长，全国各党派、各报馆及全国军民台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