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曲飞衣定定的望着南怀瑾离去的方向,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瑾,也许,我真的回不去了。
瑾,也许,在这个时空里,能遇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继续和我相爱,也是……一种幸福。
当日,夜,鸾凤殿。
“有事?”
“如果没事,就不能找你么?师兄……”
温柔卸去了那些金玉琳琅,乌黑的长发似随意的披着,映衬着那一肩的玉脂,高耸美好的凤袍,别有一番滋味。
“已入夜,我不宜留在后宫。”
“师兄如今,可是睿王……谁敢多说半个不字。”
“南怀瑾来了,也无所谓?”
即墨斜了长眉,冷清的望着温柔,心底里生出一种从来没有的厌恶感,但他却依旧没有动,没有回应,亦没有推开。
“他……不会来,所以,今夜只属于你我。师兄……”
那一声师兄更是绵了三分,温柔整个人都挂在即墨的身上,细软的玉手更是在说着这些情话的同时,从衣缝滑进了即墨的胸膛,轻缓婆娑。
也许是因为温柔的动作,又或者其他即墨尚不知晓的原因,在这一刻,即墨的呼吸顿了一下,随即他用力的支开了粘在自己身上的温柔,话一字字宛若冰刀。
“可我并无兴致。”
“师兄……”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的下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
面对着温柔作势欲再扑的动作,即墨又朝后退了一步,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
“皇后……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朝着鸾凤殿来了。皇后娘娘……”
在温柔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蓦然的有侍女闯入,仓皇失措之间,满满的狼狈。
而也就在那侍女的这句话中,即墨不由的冷笑了一声,看向了温柔,却再没有开口说出半个字,只是那么一个纵身,隐匿在了夜色之中,早已茫茫不见踪影。
温柔却一步踉跄,慌了心神,随即扑向案几,瞬间在香炉里倒了杯茶水,熄灭了那已燃了大半的香。
妃雪阁里曲飞衣一袭白纱,与外间的曼陀罗华遥相呼应着,悠然无声的独舞着。
云纱轻展,似游龙舞絮,轻盈漫回之中,早已是迷了人眼,辩不出她究竟是这花中的精灵,还是雨中。
只那香味随着隐出的汗,越发浓郁,更是让即墨站定在了那里,望着忽明忽暗之下曲飞衣的妖娆身姿,忘记了呼吸,更忽略了体内那早已不安于室的蠢动……
这夜,似是极热的,这热仿佛早已肆意的张扬在每个角落,并未因窗外微寒的风儿减少一分。
香炉里的香,似是有着神奇的魔力,沾染着人的情绪,和着妃雪阁外的曼陀罗华的香味,让人如痴如醉,熏熏染之间,竟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曲飞衣的这一舞,本是恣意随性,但在那一阵风来,飘渺了那些红纱,更清晰了又含糊了那站着的身影时,她的舞就变的更加的似柔似水。
“要看多久,才舍得进来?”
曲飞衣轻笑着,带着那暧昧的暗香与似娇还嗔的话,在魅影惊鸿间,缓缓落地,落在了即墨的面前,却又隔着那一层的红纱,更添了朦胧。
但即墨却始终的沉默,依旧的没有回应曲飞衣的话,只就那么站在红纱的另一侧,闻着那隐约的幽香绵延侵染,微敛气息。
可他的目光始终似专注在曲飞衣的容颜,却又望见了那一片片白皙无暇的玉色,心不由的一动,手紧了在身前的红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却又当真再动不了半分。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怎么又不敢了?”
曲飞衣对于这样的无声无息有一些的意外,但也仅仅是意外,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早已经分不清那么多那么多。只是轻笑流萤之间,玉指轻抬,就这么隔着红纱婆娑在了即墨的眼眉。
风,似知人心意一般,不断的送来那一阵阵的幽香,夹杂着曲飞衣身上的味道,满满的侵染着即墨。
而这一次,终于在曲飞衣的指尖婆娑到了即墨那一双薄唇上时,即墨终是放弃了思考,放弃了自己似该想起却又忘记的时候,就这么连着红纱,含住了曲飞衣的指尖,声音在这暗夜里嘶哑而又充满魅力。
“你……知我想要什么?”
曲飞衣由着即墨的动作,轻笑了出声来,随即却是微微的倾了身子,靠近了那红纱的同时,在即墨的脸庞撒下热气,唇一如蜻蜓点水似的在即墨的脸庞嬉戏着,撒下热气,亦漾出了那一句话,呵气如兰。
“我……只知自己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似是一瞬之间,说不出是因为曲飞衣的舌尖无意的碰到了即墨的耳垂,还是这空气中的粘腻太甜,只一瞬,只在一个风来未回的瞬间,即墨一把揽住了曲飞衣,扣紧怀中,唇亦是贴在红纱,低哑在曲飞衣的耳边。
“唔……”
突如其来的力道,又或者说是即墨蓦然的动作,惊了曲飞衣,在带着她的身子入怀的同时,却是脚步微动,不经意的踩到了那红纱,人整个的直直扑进了即墨的怀里,两人堪堪的倒退。
这样的狼狈,根本的无伤大雅,即墨望了一眼扶在自己肩头的那一对藕臂,闷笑了一声,却是一手拉了那红纱,带着曲飞衣穿梭在红纱曼舞之间,最终飞旋落在了软榻上。
扬眸,迷离;轻笑,浅媚。两人之间在重新落在软榻上的那一刻,已再无了红纱,但却似更朦胧了一分。
曲飞衣望着那一张近在咫尺的唇,倏然亲碰了一下,以这样的姿态对应了刚刚即墨的那一句问话。
“为何?”
“这……还要问么?”
有些人从来只如罂粟一般,一经沾染,便再弃不下。这一刻,唇齿之间的纠缠尚未停歇,曲飞衣却已是笑了出声,藕臂轻缠,环了即墨的脖子,指尖无意识的绕着他的耳朵,似逗似抚,似抗议更是流连。
即墨的神经早已是一紧再紧,尤其是在这越发浓郁的放不开之间,那股热自内而发,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蠢蠢欲动。
甚至,在曲飞衣的指尖轻动之间,即墨的身子不由的一僵,紧接着原本还算是拥有的薄弱意识,也在瞬间坍塌,消失殆尽。只剩了那一件悬而未决的心事,一句悬而未决的话。
“我想听你说……”
“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