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决定了。哈哈……”
曲飞衣微微的斜眉一挑,看着花少的表情,笑了出来。
“女人,那人的话,不必太放在心上。”
花少看着曲飞衣的笑,许久许久的,才又出了声,带着几分的安慰。
“嗯,我懂,你说的其实是对的。只是芸芸众生,能看到你说的这个层面的,又有几个人呢?”
说到这里,曲飞衣不禁莞尔一笑,又续下了后话。
“花蝴蝶,我的事,你多少是知道的。可你懂么?在刚刚的那一瞬,我看着即墨的亲妹妹都不相信他的时候,我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信任啊,多么艰难的课题,你知我不是这世间的人,所以,我很难信任谁,我是孤单的,也必须习惯这个的独单……可他呢?何等风华,最终一定要是这样众叛亲离的结局么?”
曲飞衣动情的说着每个字,心痛到了无法呼吸。孤单,亘古的孤单,绝世的孤单,她怎么也都想不到,当若一语成偈一般,成了如今的样子。
“傻瓜……现在的你,不是有我,有雪姨么?”
花少听着曲飞衣的话,心亦随之渐渐的疼痛了起来。
所谓孤单,他花少又何曾比他们任何一人少呢?
只是,在这一刻,花少早已不想再去多想什么,只是就这么上前,轻轻的揽了曲飞衣入怀,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的安慰着。
“嗯,所以,我还是幸福的。可是……他呢?他又在哪里?是生,是死?”
曲飞衣紧紧的环住了花少,埋首在花少的怀里,眼角的泪不觉得溢出。
想到即墨,想到那些伤痛,曲飞衣便是忍不住的心疼。
“相信我,他还活着,至少,我们没看到尸体;至少我觉得他现在过的应该还不错,温婉对即墨,也算是用了心的。”
花少本不想说的,可这一刻,在这样的时候,面对着脆弱的曲飞衣,他却不能不说些什么,去宽慰她。
“嗯,我懂……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只是,你呢?花蝴蝶,你真的想好了么?”
这一刻,微风带着阵阵凉意,曲飞衣贪恋着这个怀抱,话亦是轻轻。
“我?”花少显然一愣,不曾想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嗯,瑾已经告诉我了,若他有事,你就是下一任的南锦国君。”曲飞衣轻轻的抬头,望着花少,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浅浅。
“你觉得呢?你希望,我如何?”
花少望着如此泪眼婆娑的曲飞衣,抬手抚着她的脸颊,如此的近,却又如此的远。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你若不愿的话,我支持你。”
曲飞衣认真的说着每个字,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起初的时候,她并不觉得花少会是个好的君王,可也就在刚刚的那一瞬,当花少替她解围,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又蓦然发觉,自己好似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花少一般。
不过,如此目光超脱的花少,若是做君王的话,亦会是应付自如的。这一点,曲飞衣是无比坚信的。
“嗯,那就再说吧。至少现在南锦的皇帝,是南怀瑾,不是我。不是么?”
花少看着曲飞衣,轻轻的笑了。从来他都很想要得到她的信任,而这一刻,她终于信任了自己,只是这代价却也是永恒的保持着这样恒久的距离,再近不了分毫。
“也是,呵呵……希望一切都会好吧。”
多久的依偎之后,曲飞衣终是松开了双手,离开了花少的怀抱。再看着花少的时候,脸上那云淡风轻的笑,好似什么已解决了一般。
“那你呢?女人,你打算怎么办?就一直这么陪着瑾么?瑾不在了以后,又要如何?”
这句话在花少的心中一直藏了太久太久,可也直到了现在,在这样的云淡风轻之后,花少再压不住心中的那一点儿小情绪,问了出来。
“我?嗯……等着吧,等着有一日,他出现了,或者噩耗传来,然后再做打算吧。”
曲飞衣认真的思考着,回答着。虽然这事情,她根本不必思考,但她还是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
“可是,若他一直不出现,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呢?”花少不由的皱眉,毕竟以他的了解,即墨几乎没有理由至今还不出现。除非,他……不愿出现。
“花蝴蝶,你知道么?其实,我从来不是一个善于等待的人,所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就等到我厌倦的那一日吧,等到我厌倦了,真的累了,也许,就真的这么散了,然后浪迹天涯,随便去了哪里。”
曲飞衣望着花少,自然明白花少心里的那一点点情绪,其实,何止是花少,她亦是明白即墨消失的个中道理的,只是,她却在等,尽管极其的讨厌等。
“果然是个笨女人。就算没了他,你还有我,不是么?有我在的地方,就你的家,懂么?”
花少有一些心疼的揉着曲飞衣的头,仿若是宠溺小孩子一般,只是谁又知道,这样的姿态,是他不愿,却又不得不做出的姿态。
“呼呼……花……花王殿下,曲姑娘,皇上……有旨。”
就在花少与曲飞衣相视一笑,将一切情谊尽在不言中时,有那么一名老太监,一路小跑着赶来。
“嗯?”
圣旨?!
花少和曲飞衣不由的一愣。
“曲飞衣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曲氏有女,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此前救朕于危难之时,与朕度生死之关,此,甚的朕心,今,定于元谨年四月初八,行册封之礼,赐尔为皇贵妃,授金印紫绶,誉昭四海,共鉴朕与卿连理白首之盟!……”
老太监一字字含着笑意,朗读着那圣旨,殊不知,偏也就是这圣旨,在那一字字散进风中时,却是惊的曲飞衣与花少心神不宁。
“疯了,他真的疯了!我去找他!”花少不等老太监念完,已是情绪外泄。
而曲飞衣直到是听完,才是紧紧的皱着眉,拉住花少的手臂,轻轻的叹出了那一句。
“你去也是吵架,还是我去吧……”
继而,在花少的点头之后,曲飞衣才是与花少,匆匆的又一次朝着南锦皇宫而去……
水汽氤氲,温暖如春。
当曲飞衣打听了南怀瑾在这一处时,终还是挥退了侍女,自己缓步走了进来。
“你……比我预计的,晚了半盏茶。”
曲飞衣刚步入的时候,还在池子里泡着温泉的南怀瑾,已是开了口,话悠悠然的。
“早半盏,晚半盏,又如何?该来的,总是会来,也不会因为这早早晚晚的,有所改变。”
曲飞衣缓缓的走了过去,望着南怀瑾光洁的背,终是缓缓的在一旁的水岸上坐下,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水,洒在了南怀瑾的身上。
“不怕么?”
南怀瑾蓦然的转身,直直的面对了曲飞衣,那一双瞳里的情绪,任谁也看不懂。
“不怕。因为……你是南怀瑾。”
曲飞衣轻轻的笑着,手上的动作,从不曾改变。
然而也就是在曲飞衣说出不怕的那一瞬间,南怀瑾稍稍的走出水面一些,直至的望着曲飞衣的双目。
“因为是南怀瑾,所以……不怕?还是因为不怕,所以,就算是南怀瑾,也无所谓?”
南怀瑾的话有稍稍的绕,但曲飞衣反应了好一会儿,而南怀瑾如此直直的面对着曲飞衣,那伟岸的胸膛就这么沾染着水珠,呈现在了曲飞衣的面前,倒亦是一种诱惑。
“因为……是我认识的南怀瑾,所以,不怕。”
因为是她认识的那个,所以不怕么?
这样的话,在这一刻,入了南怀瑾的耳中,有淡淡的舒悦,继而他却是直直的俯首吻上了那一双一直让他留恋的红唇。
“唔……”
意外的轻吟,也只是一瞬,之后曲飞衣始终只是安静的由着南怀瑾的吻一点点的炙热,轻轻的顺应着自己的心,浅浅的回应着。
多久的缠绵之后,南怀瑾蓦然的松开了曲飞衣的唇,却是这么用头抵着曲飞衣的头。
“你对我,可有情?”
“有,且……我曾爱过你。”
曲飞衣回答的简单,甚至毫不避讳。
“那嫁给我,可好?虽后位是温柔的,但你若想要,我亦会不顾一切给你。”
南怀瑾的话,仿佛诱惑一般,让曲飞衣恍惚着仿若回到了最初两人见面时的情景一般。那个时候的他,宛若谪仙一般,只一眼,就毫无疑问的锁住了她的心。
“若你我不是兄妹,也许……我会同意。”
曲飞衣并没有直接回答南怀瑾的话,只是说出了那一句,她最真心的话。
“兄妹,就不可以么?我可以保证,永远不碰你。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好。我陪着你赏星观月,陪着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给你无限的绝宠。”
南怀瑾的眼中闪烁着一些情绪,话里有微微的紧张。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对曲飞衣的感情,早已是无法控制。
“你忍得了么?还是你想告诉我,你虽然和别的女人有了关系,但你却依旧是爱着我的?”
曲飞衣不由的一愣,虽然南怀瑾说的简单,但她却听懂了,听懂了南怀瑾所谓的就是柏拉图式的爱恋。
只是,可惜了,曲飞衣本就是食色男女,不信这世间有真正的柏拉图式爱情。
“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
南怀瑾紧紧的握住了曲飞衣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字字说的坚定。
“可是,我不想骗你,我不信,不信你,也不信自己。你有身体的需要,我也是。若爱,就会经不住这诱惑,若不爱,各自寻找着其他的床伴,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