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看着王老吹,眼神里有一股灼热,却又有些畏惧,既想上前来,又不敢上前。
看见王老吹发现了他,也不躲避,就那样的站着。坚定中又有些动摇,实在矛盾以及。右手的绷带却已拆去,邋遢的衣服却失去了袖子,只有腰间短短的一片破布,在随风摇摆!
王老吹看了,走到了他的身边,微微一笑说道:“是你!”小七没有回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带着警惕,带着希翼。王老吹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跟在我后面?”小七嘴唇蠕动了半天,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王老吹看了,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脱下了自己披在外面的长袍,上前披在了小七的身上。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天也要寒了,这件衣服能抵挡点寒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离去。
刚走了几步,小七却在后面焦急的喊道,声音依旧的沙哑:“等等!”王老吹疑惑的转了头,眼神里带着询问,你有事?
衣服披在小七身上的一霎那,他心里忽然涌起了滔天的热浪。将这些天所受的委屈,所遭的白眼,和所有的嘲骂,统统的掩盖了下去。这热浪从心里涌入到眼眶,化作一片泪水全部喷了出来。这是眼泪,却不是哭泣。这只是无声的眼泪……小七跑到王老吹身前,“砰”的一声,双腿有力的跪在了地上,脸上的泪水早已和泥水混在了一起。眼神却异常坚定,声音依旧异样的沙哑:“我要拜您为师!”短短的六个字,却是拉了很长的声音。这六个字,似乎是下了足够的勇气。泪水虽在,却掩饰不住坚定的双眼,渴求的看着王老吹。
王老吹听了,并未上前去搀扶他,只是双眼看着天际。似乎在索什么。繁华的闹事,这一对青年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都在以为这个乞丐在乞讨食物,却没人知道,他乞讨的不是食物,而是活下去的尊严,活下去的希望,以及活下去的动力……
过了良久,王老吹才沉声说道:“你起来!我不会做你的师傅!”小七听了,双眼却是闪过一阵绝望,这绝望似乎早就料到,却又似乎没有料到。双眼竟然带着解脱的神色。
“不过!”王老吹却接着音调一改,说道:“我可以教你生存下去的技艺,和做人的法则!”
小七听了,先是一怔,接着脸上显现出惊喜的光芒,刚才他说出那话,觉得整个世界忽然变的暗无天日起来,也再没了生活下去的动力。倒不如死的好。接着听到他后面的话,感觉眼前突然又变得峰回路转,阳光明媚,春暖花开起来!人世间的大起大落也莫过于此!小七嘴角又蠕动了半天。却没说话,正要俯身磕头,却感觉一阵大力传来,身体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站了起来。
却见王老吹正双手虚托,正含笑的看着小七。小七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这是什么武功,竟然能够凭空将人脱起,实在是骇人听闻。或者,只有五星斗者,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忍不住更加的佩服眼前之人。
“我姓兰,也姓王,你可以叫我兰吹,也可以叫我老王。你叫什么名字?”王老吹自我介绍的说道。小七恭敬的说道:“我还是叫您师傅吧!不管怎么样,您既然收下了我,并要教导我,我就称呼您为师!”小七固执的说道。又接着介绍道:“我姓燕,名小七。您以后称呼我小七就行。”王老吹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叫你小七吧!小七咱们先逛逛街。”王老吹说着头前走了。燕小七恭敬道:“是!师傅!”
王老吹买了厚厚的被褥,顺便有给小七买了些衣服、洗了个澡。燕小七浑身上下焕然一新。这个往日张狂的少年,现在却变得沉稳了许多。眼神中也带着些忧郁,王老吹看着直摇头,说道:“小七,我现在就开始教导你!”
燕小七听了一阵惊讶,说道:“师傅,这里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怎么教导刀法?”王老吹说道:“我们先学的不是这个,我说过教导你生存的技艺和做人的法则。咱们便先学这做人的法则。”燕小七听了心里微微失望,但还是恭敬的说道:“请师傅教诲!”
王老吹看了燕小七一眼,心里了然。却依旧说道:“咱们先学‘笑’。”燕小七疑惑的说道:“笑?”王老吹说道:“不错,就是笑!要学会微笑,学会微笑的生活,微笑的过好每一天,微笑的面对每一个人,也微笑的面对自己!不要小看了‘笑’,这可是一门大学问。总之笑是非常重要的,所谓一笑泯恩仇!”王老吹说到这,便停住,接着道:“现在,对我笑一个!“燕小七心里疑惑但是还是按照王老吹说的,勉强挤了挤面上的肌肉,嘴角不自然的也一阵牵动。王老吹看了,气着说道:“你这是笑?怎么比哭还难看!”燕小七听了,无奈的继续拉下面部肌肉,无奈怎么也笑不出来。老王看了,摇头说道:“别人的哭比笑难看,我看你这是笑比哭难看!行了,咱们慢慢来吧!什么时候学会了笑,咱们什么时候在开始学习刀法!”
燕小七一听有些急了,要是一辈子不笑,他便一辈子不教自己刀法的,自己的目的便是那种绝世刀法啊!说道:“师傅,我真的不会笑!”王老吹道:“不会就的虚心学习,你见过谁生下来就会走路的么?还不是学过来的。不学你哪能会!”燕小七听了无言以对,心里更是低落。
王老吹看到他的样子,知道棍棒加甜枣的道理,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吃,这样别人才能认同你。说道:“我这么说就是要告诉你,人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想要学习上乘的刀术,必须有良好的心态。否则你是学不会的。其实我已经再教导你上乘刀术了!”燕小七听了面色一凝,原来如此。师傅的造诣果然不凡,竟然在平平常常的笑容上,就开始教导了自己。看来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可惜自己刚才还……实在是有些惭愧。
恭恭敬敬的说道:“师傅放心,我一定要学会微笑!”
王老吹听了,心里一乐。让自己身边整天跟着一张不苟笑容的脸,那可是没趣的很。这家伙整日只知道练刀,打打杀杀的。却不懂得生活。很明显,就是个杀人的机器。
小时候基础教育没跟上去。看来自己也要客串一回小学老师,教导这这家伙的为人处事了。面上严肃的说道:“所谓生活处处皆学问,每一代刀神大师,无不是懂得生活的人!咱的刀法也是从生活中领悟出来的。你师父我,以前可是一名厨师,专门替人做菜的。从现在起,你也要学着做菜。什么时候你的厨艺达到巅峰状态,你的刀法便可以大乘了!”燕小七听了更是瞠目结舌。呆滞的看着王老吹半天,却不知道如何答话。做厨师?开玩笑!厨师乃是最下等的职业,刀客,乃是最上等的职业。二者区别可太大了!
王老吹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你不愿意么?”燕小七回过神来,一狠心,说道:“愿意,师傅。”王老吹上前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恩!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心里得意非凡,自己要是尽心调教,把燕小七调教成一流的厨师,那样,自己身边可是有了专门做饭的了!以后居家旅行,可是省事的多了!
二人又在街上逛了一阵,买了些厨具餐刀,食谱菜谱。统统交给了燕小七。转了半天,正准备再买一把剁骨刀,和自己的样式差不多的,却并没有。虽然相似的很多,但老王都不满意。决定去定做一把。二人正准备去铁匠铺,却听得身后有人一阵吆喝:“兰哥,兰哥,是你不?我是大山!我是大山!”王老吹回头一看正是李大山正在往这奔来,气喘吁吁的。李大山到了近前,喘着粗气说道:“兰哥,可找到你了!”王老吹笑呵呵的说道:“大山,你这是咋了,怎么跑的这么急!”李大山一脸苦相的说道:“兰哥,那小魔女又去猎魔堂了!刚才找到我,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说是找不到你,就拆了我的房子!兰哥,你可一定要把帮帮我,咱们兄弟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王老吹奇怪的问道:“不就是拆你的房子么?怎么撤到见死不救上去了!”李大山听了,痛苦了起来:“那个小王八蛋,喂我吃下了毒药,毒药的名字叫那个‘子午穿肠丹’意思是从子时到午时,八个小时内,要是找不到解药,肠子就会被毒药腐烂穿破!你说惨不惨!还能不能活!呜呜,可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幼儿,我……呜呜对不起他们!”
王老吹听了,疑惑的说道:“不会吧?小魔女虽然乱来,但也不至于给人下毒啊!顶多喂你吃点毒虫而已,怎么可能喂你吃那么歹毒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