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书生走了出来,说道:“小生也作了一首,请盈盈姑娘品鉴。”说着也拿出一张稿纸,站在楼下读了起来:“月桂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团团。诗人助兴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观。翡翠楼边悬玉镜,珍珠帘外挂冰盘。良宵何用烧银烛,晴彩辉煌映画拦。”
众人听了纷纷叫好,这诗写的妙,那盈盈姑娘也是点了点头。余下才子比较起自己的诗词来,却感觉有些拙略,却也难再登大雅之堂。纷纷退了回来。有几个真才实学的却也不甘就此罢手,上去纷纷朗读了自己的诗作。其中多为下品。有一两人也堪比这人之作。盈盈姑娘也都点头称赞。
李姓中年文士也低头沉吟了两句,感觉这些人诗词作的尚可,正准备叫声好,抬头却看见王老吹,只见他晃着碗里的酒,听着诗词,嘴角却略有不屑之色。心下甚是好奇,心道这人到底是不是高人我再试他一下便知,忍不住问道:“他们做的诗词,公子觉得如何?”
王老吹对于别的诗词倒是不会,对于这简单的咏月之词小时候可没少听师傅吟诵。
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说道:“用语直露,诗中所用‘月桂’‘玉镜’‘冰盘’等,词藻陈腐。全诗没有表达真情实感,了无新意。”李姓中年人稍微吟诵,在一感觉。的确如他所说一样,忍不住更加确信此人乃是“高人”的猜测。
“兰公子高见,听了兰公子的评鉴,感觉确实如此,不知可否也赋诗一首,让在下听听雅作?”王老吹说道:“我?我只会胡言乱语的,那是什么高见,再说我也只会评诗,不会作诗!”李文士听了,便说道:“那我作一首,请先生评点如何!”说完便沉吟许久。开口朗诵起来:“非银非水映窗寒,试看晴空护玉盘。淡淡梅花香欲染,丝丝柳带露初干。只疑残粉涂金砌,恍若清霜抹玉栏。梦醒西楼人迹绝,馀容犹可隔帘看。”
“恩,能用“花香”
“轻霜”等比喻,又用“人迹”
“隔帘”等情景烘托,不错,不错。”王老吹点评的不咸不淡,却又继续的饮起酒来。身旁胡姓汉子,不懂诗词,听了王老吹的说法,也是在夸奖李文士。高兴的更是频频举杯和王老吹对饮。李文士听了,却知道这人另有话语没说,还有下文。显然给自己留了面子。心里谈他心细,却仍忍不住问道:“先生说的是我的优点,却并没有指正缺点。恳请明言!”竟然以先生相称,显然心里尊敬了几分。
王老吹这次呷了口小酒,微微一笑,说道:“你当真要听?”李文士道:“那是自然!”王老吹接着道:“那好吧,我就直言了。你这诗词语仍有陈旧的气息,而且全诗在咏月色而不是月亮本身,有些跑题。所以这一首过于穿凿了!”
文士听了心想确实如此,但被人说出来仍然感觉不悦,何曾有人这般的说过他!忍不住反驳道:“先生说的对极,何不作一首指教在下一二。先生不出手,莫非是瞧不起在下!”王老吹听了,沉吟了下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也作上一首,权当作乐了。”
两人的对话颇高,那李姓文士作诗之时,早已被身旁的众人听见。本以为他虚张声势,却没想到,此人确有真才实学。听了他作的诗,才敢自己不足。也听见了那“厨子”的一番点评,仔细一想,点评的鞭辟入里,正中要害,心里都没了鄙夷,这人先前显然是隐藏了才学。又听这文士谦虚请教那“厨子”,都竖起了耳朵,听了起来。那楼上的盈盈姑娘更是眼睛一亮,仔细的倾听起来。
王老吹却沉吟不语,小口的呷起了碗中的酒水。直到众人有些不耐。才清咳了下,吟道:“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博得嫦娥应自问,何缘不使永团圆?”
这首诗除首联外,句句似非写月,但句句与月相关。用词典雅含蓄,设意新奇别致。尤其是颔联,对仗工稳,言浅意深,堪称精妙。它最大的优点,是切合那盈盈身为青楼女子的身份,借咏月而怀人。众人听了无不叹服。李文士更是连连拍掌,嘴里说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那盈盈姑娘此刻却双眼深邃的看着王老吹,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老吹微笑了下,说道:“拙略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见笑了,见笑了!”说到这忽然面色一变。蓦然往楼上看了一眼。突然伸手,抓住那李文士的衣领,“嘿”的一声,把他竟然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然后一用力,那李文士竟在空中番了个身形,猛然的往那银发男子身上跌去。
这一下电光火石,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银发男子一愣,顺手接住了李文士。正愤怒的往王老吹瞧去。姓李的更是一阵惊慌失措,眼里尽是疑惑。与此同时,便听见一阵“嘣嘣”声响,李文士先前所在的椅子上顿时出现了数十支,铁头弩箭。弩箭射的椅子哗啦一声裂碎,箭羽去势不衰,地面三分之一,可见力道之大。
这阵箭羽若是射在人的身上,就会穿成筛子!李文士看了惊魂未定,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眉头一皱,却又恢复了神色。胡姓银发男子看到,心里更是惊惧。所有的楼下之人看见这一阵箭雨。立刻哗然起来,乱成一片。纷纷叫嚷着四下躲避起来。
那银发人一声大喊:“有刺客!侍卫保驾!”,人群中立刻窜出数十个汉子,纷纷的围了上来。将那李文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才子文人中也忽然出现了数三十多汉子,却抽出了钢刀,朝着那银发人冲杀了过来。楼下一时混乱不堪。这些人都隐藏了身份,出其不意,立刻杀了几名侍卫。剩下的侍卫看了,则紧紧的围成了圈子,凡是进入圈子的人便一阵砍杀。却也不知道伤及了多少无辜。
王老吹早已一踩身前的桌子,脚尖一点桌面,“噌”的一下,人如同大鸟一般飞向了楼上。手把握住栏杆,却并不停留,手腕借力,凭空又飞跃了起来,确实直奔房梁。
这两下翩若惊龙,敏捷异常。刚上房梁,便听房梁上一阵吆喝声,王老吹以和数十个蒙面黑衣人叫起了手来。这些黑衣人手握弓弩,看样子正是刚才偷袭之人。
上了房梁,老王确实一阵心惊,横七竖八的房梁,竟然隐藏了尽百黑衣人。自己所站的这根房梁上,就有数十黑衣人,十几个黑衣人身手不错,王老吹赤手空拳,却没有武器。但是梁柱狭窄,只能站有一人,其余的梁柱又相距甚远一阵罗汉拳打了出来,这些人却不但奈何不得,还频频中招,被老王一阵拳头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