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浴兄
2月18日来信收悉。
关于“精神奴役的创伤”，你的理解我认为是符合胡风的原意的。
所谓“精神奴役的创伤”，不过是封建统治阶级对于人民大众的精神毒害的另一说法。所谓“拓展着（的）”，既可解作“活在人民意识中的封建主义（的）恶性发展”，那么所谓“潜藏着（的）”，当是指人民大众身上被强加的封建道德枷锁（如“忠孝节义”之类）的潜在状态、隐蔽状态或不自觉状态。
作为“精神奴役的创伤”的这两种精神状态，前者在统治者手中直接产生屠杀作用，后者则产生慢性的、难以认识和防御的“禁锢”、“麻痹”作用。彻底认清这两种“状态”和“作用”，才能在主观上有条件彻底进行“以反封建为基础的反帝反封建斗争”。
为此，“斗争”的领导者既须对人民大众的“解放要求”有热切的感受，更须对他们身上的“精神奴役的创伤”有痛切的感受。前一“感受”有助于明确前进的方向；后一“感受”则有助于轻装前进。
教条主义者（所谓“一般性原则”人）只强调前一“感受”，忽视或否认后一“感受”的必要性：这就是胡风当年和他们反复争论的关键。
以上管见，不知是否有当，还请批评教正。
绿原
2004年2月21日
叶德浴：大连大学教授。此信是为了同叶教授讨论胡风的一个术语“精神奴役的创伤”而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