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命蒙恬率领三十万秦军北击匈奴,收河套,屯兵上郡,击退匈奴七百余里,北狄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蒙恬从榆中沿黄河至阴山构筑城塞,连接秦、赵、燕五千余里旧长城,据阳山逶迤而北,并修筑北起九原、南至云阳的直道,构成了北方漫长的防御线,蒙恬守北防十余年,匈奴慑其威猛,不敢再犯。
自冒顿成为匈奴单于之后,先后兼并草原大小数十个分散的匈奴部落,合兵一股三十万的甲骑,之所以称为甲骑,是因为匈奴人不像中原士兵靠盾牌保护自己,而代之以更省劲、更坚固的盔甲来装备自身,形成“尽为甲骑”、机动灵活而又强大的匈奴骑兵。
如今匈奴达到了最为强盛的时侯,东破东胡,南并楼烦、河南王地,西击月氏与西域各国,北服丁零与西北的坚昆,范围以蒙古高原为中心,东至高句丽,南沿长城与西汉、北卫、燕国相邻,控有河套及鄂尔多斯一带,向西以阿尔泰山为界,深入中亚的咸海、黑海一带,北达贝加尔湖周边,成为[百蛮大国]。
正在冒顿单于举兵大肆进攻高句丽的同时,樊哙带着两万精兵进入茫茫大草原,一连烧杀数个匈奴部落,纵火烧掉营帐,所经之处破坏掉草原部落的粮草,由于战马和军械优良,攻击一处后并不停留,以迅雷之突破了匈奴三座大城古蹬口、居延、高阕的犄角腹地,匈奴守军还未等布下防御,樊哙等人已深入阴山之北了。
“娘的,真是痛快,兄弟们,再奔袭数千里,就能杀到匈奴王庭了,到时候斩杀他们的贤王、蠡王还有什么屠耆王的,贼娘的,真绕口!”樊哙骂骂咧咧,粗犷的面容上流露出痛快的笑容。
再看他身后的将士,两万精渐兵,经过数番大战,已损失了五千多人,死者旧地焚烧,伤员随行跟着,大多受不住颠簸,伤势恶化,途中也死了不少,如今甲胄不齐,个个灰头灰脸,头蓬乱,被头盔扣在里面,战袍上浸满了血迹,但整个大军斗志仍很高涨。
“樊将军,汉王交待,并不让我们长驱直入去攻打单于庭,而是吸引匈奴的主力军回防,如果咱们这么快就攻到狼居胥山的王庭下,那么咱们就暴露了真正实力,反而让匈奴知道了咱们的虚实,现在要放满度,再攻打到单于王庭之前,不断制造战乱,奔袭周围的大小部落,人人自危,各部落都死守在本部,那时匈奴大军必然冲杀回来,咱们便向西逃走,完成了此次远征的使命了。”副将薛欧提醒着主将樊哙,以免犯险深入,功亏一篑。
“怎么,你不敢去攻打单于王庭,难道是怕了?”樊哙瞪了他一眼冷哼道。
薛欧激道:“我是怕了,怕的不是匈奴,也不是生死,而是怕不能完成使命,辜负了汉王的恩泽,打乱了朝廷的部署!如果我们不按照汉王的旨意去办,即使攻下了王庭,也不算赢,甚至死的一点价值也没有!”
樊哙冷眉竖起,寻思片刻,也觉得副将说的在理儿,点头道:“这次就听你这小子的了,传令下去,减前进,迂回袭击右面的部落,以战养战,补充肉食粮草和箭镞马匹,耗死这些蛮人!”
就在这支汉军在草原上横冲直撞的时候,远在天山脚下的一个匈奴部落中,却生这一件轰动草原的大事,被誉为草原神女的蒂丝娜,竟然未婚先孕,要临盆生子了。
原来蒂丝娜自从那次与龙天羽逃出沼泽,合媾一次后,竟致使她孕上了龙种,当她在汉中皇宫向汉王当面辞行后才知道,那时龙天羽已出宫南巡,准备参与云梦杀大会了,蒂丝娜毅然离开了汉王宫,却并没有直接回到王庭腹地,而是来到了天山一带贝尔墩克城,这里是其父左贤王管辖范围。
草原上男女之间风俗较开放,尤其是匈奴人,战胜者可享用战败者的一切,包括财物和女人,哥哥死了,弟弟可继承其财产和嫂妇,甚至其父死了,儿子也能娶了后母,伦理观念都不重,更何况婚前同床了,现喜欢的女人,夜里偷偷钻入她的帐内,欢好一番,如果女子愿意可嫁他,如果不愿意,还可以再择良婿而嫁。
美如天仙的蒂丝娜,草原的女神,未婚先孕,即将诞子的消息不翼而飞,天山一带漠北草原十几个大小部落的匈奴牧民过来祈福,沾染圣子诞生的真主灵气。
匈奴人刚开始都在猜想蒂丝娜怀的是谁的孩子,但这七八个月来,并没有见她与任何男子单独接触,或有过情意,每次见到她的身影,都是一身白衣,站在空旷的草原上,默默地望着中原呆,常常一个人泪流满面。
时间一久,草原上开始流传着神女感孕上天,怀下圣婴的传说,意思是蒂丝娜以圣洁之躯,感应到了上天的真主的庇佑宠爱,才会处子怀婴,与中原上古时期伏羲、大禹等神话人物出生相思,不少匈奴人都在传言,如果神女生下了男婴,必将是未来的草原之主,一世受草原真神保佑!
贝尔墩克土郭城构造十分简单,与其说城邑,还不是说是一个被土墙圈起来的部落,城内虽然有聚集的店铺,但突厥人的建筑水平差劲之极,他们根本没有堆砖建墙、上瓦和泥的概念,几间破木板搭建起来,歪歪斜斜的,全是帐篷结构。
整个贝尔墩克根本就看不见几座砖墙,遍地都是简陋地木房和白色的帐篷,人和马混居,杂乱不堪,都不如中原的一座县邑建筑规模,但这城已是左贤王管辖内第二大城了。
蒂丝娜躺在白色大帐蓬的毛毡软榻上,满头青丝披散在两肩,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布满了汗珠,那薄薄的小衣轻如蝉翼贴伏在身上,曲线美妙动人,只是此时的蒂丝娜全无往日的淡然,而是素手紧握成拳,用着浑身解数来使劲助产。
“啊…啊……”疼得她一阵阵惨呼。
“公主,用力啊,使劲儿啊,就快生了——”软榻旁围绕着四个侍女和两个产婆在伺候着蒂丝娜。
蒂丝娜满头大汗,不停地用力着,那种撕裂感简直让她难以忍受了,原来生育如此的艰辛和疼痛,但为了腹内的婴儿,为了自己孕育十个月的结晶,再大的痛苦,她也愿意忍受,这就是母性的伟大。
帐篷外聚集了不少显贵族人,左贤王呼衍图以及宁胡阙氏,在匈奴部落中,阙氏的音是烟肢或焉支,含有美丽的意义,通常对王妃、单于妃的美称。
“怎么还没生啊,真是急死人了。”呼衍图心悬爱女的安危,在帐篷外反复踱来踱去。
他身旁的宁胡阙氏嗔道:“王,你不要晃来晃去了,女人生娃都这样,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咱们的女儿有草原之神的保佑,一定没事的!”
呼衍图停住脚问道:“你说咱们的女儿会诞下男婴还是女婴?”
“男婴女婴不都一样,都是上天神主的宠幸,将来必是草原上的巴特!(英雄)”宁胡阙氏只关心女儿,对丈夫的话漫不经心地答道。
呼衍图道:“如果是男婴,他长大之后,一定会成为草原上的王!单于之位非他莫属!”
“可是,那冒顿单于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连亲生父亲都敢杀,心狠手辣,他怎么会放任大权旁落,让你左贤王的后人来继承单于王位呢?”宁胡阙氏怀疑地说道。
匈奴单于之下,分为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自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
其中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最为大国,左右骨都侯辅政。诸二十四长亦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之属。如今匈奴最大的四个姓氏部落分别为呼衍氏、须卜氏、丘林氏、兰氏四姓,左贤王呼衍图,右贤王须卜毂拔相互牵制。
过了许久,产婆子们不断地进进出出,呼衍图也在大帐外来回晃悠,听着帐内地反应,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圣婴出世,草原单于非他莫属,至于与蒂丝娜生私情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不愿深究,倒宁愿相信是真神!
“啊——”
忽然蒂丝娜痛呼一声,看来是最疼的一刻来临了,这一刻也是婴儿即将出世的征兆。
“天…羽…龙郎……”蒂丝娜秀凌乱,俏脸苍白,身躯香汗如雨,模模糊糊之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这帐内的侍女和产婆却听不到中原语,也没理会。
女人总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起自己的靠山,自己的支柱!
“哇哇——”一声清脆响亮地婴儿啼哭,仿佛上天降临地福音,瞬间响彻了整个部落城邑。
“男婴还是女婴?”呼衍图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贤王,是男婴。”帐内的产婆恭敬回应着,欣喜抱出来抢先给左贤王过目。
“男婴!哈哈——”呼衍图拨开毛毯,看到婴儿胯下间的小豆丁,顿时大喜过望,这婴儿毕竟流着部分自己的血脉,在细看这婴儿,皮肤,温文尔雅,眉宇之间充满的正气,与匈奴人大脸盘子、高鼻梁相骼完全不同。
“咦?怎么长的像中原人?不过他的眼睛却有着匈奴人的深海色,有蒂丝娜的影子!”宁胡阙氏在旁好奇说道。
呼衍图却不管那么多,心想圣婴出世,二十年后一定会成为草原之王,我定要为他铺好路,将来领导匈奴人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转身对着身后不远处的随从道:“出去转告外面祈祷的牧民,就说圣婴已诞下,草原未来的新主诞生了,他长大后也会是我左贤王呼衍图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