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好怕,好怕爹地打人。”小乐仰着小脸蛋,小心地看着父亲,眼里有着掩不住的惧意,看得司徒宇心疼不已。他忽略了儿子心灵脆弱,承受不起那暴力的惊吓,可他刚刚实在是太生气了,仅是打了保姆一巴掌,已算是心慈手软了。
“对不起,爹地再也不打人了。”至少也不会当着儿子的面打人了。
司徒宇心疼地轻抚着儿子的小脸蛋。
“爹地,阿姨到底怎么了?”小乐还是忍不住问着,他最担心的便是阿姨,爹地为了阿姨的事大发脾气,甚至动手打人,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否则爹地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看到爹地扶着阿姨下楼时,阿姨的脸色很红,好像发烧了一样。
司徒宇的眼里掠过了一抹痛楚,随即低柔地答着:“小乐,阿姨没事,爹地把阿姨交给叔叔带走,阿姨就不会有事了。不用担心的,小乐,爹地能跟你说一些话吗?”跟一个四岁的孩子沟通,司徒宇没有尝试过,以往他对儿子都是用强制性的手段。小乐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轻抚着他的头,司徒宇低哑地说着:“小乐,以后阿姨可能不会来看我们了,你也不要哭,不要闹,好吗?”
听到慕容晓不会再来看自己,小乐的嘴巴就扁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司徒宇,虽然没有哭,可他的声音已经哽咽:“爹地,是不是小乐不听话,所以阿姨不再来看小乐了?”
“不是,小乐很听话,是阿姨忙。”
“阿姨再忙,她都会来看小乐的,肯定是小乐不听话,所以阿姨就不想来看小乐了,是小乐不听话……”小乐没有忍住,就哭了起来,晶莹的泪珠一串一串地滴落,滴在司徒宇的手背上,更是扯痛了他的心。他间接害到儿子失去了母亲,儿子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合缘的,他又无法把握好,无法让晓晓成功替代妻子的位置。
他,欠儿子太多太多了。
但,就算他心里愧疚,他也不能再让儿子依赖着晓晓了,为了晓晓的安全着想,他必须疏离晓晓,甚至冷待她。只有那样,父亲才会觉得晓晓对他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这样子父亲就不会再把晓晓当成棋子用,那么晓晓便可以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有沈长风在她的身边,她的世界才是一片光明,才是永远安宁的。
“小乐,别哭。”司徒宇心疼地拭去小乐的泪,心疼地说着:“小乐听话,小乐很听话的,阿姨她……小乐,如果阿姨来看你,阿姨就会发生危险,你还想要阿姨来看你吗?”无法和儿子说太深的话题,司徒宇只能把最直接的问题说出来,儿子其他的听不懂,听到晓晓会有危险,他肯定能听懂的。
果然,小乐一听到晓晓来看他就会有危险,便停止了哭泣,泪眼怔怔地看着司徒宇,不明白为什么晓晓来看他,晓晓就会有危险。
“小乐,有人不想阿姨来看小乐,如果阿姨经常来看小乐,阿姨就会很危险,像下午那样,阿姨就是被伤害了才会那样的,因为阿姨来看小乐了。”司徒宇轻轻地解说着,这些阴险肮脏的事情,却要在儿子幼小的心灵上留下痕迹,是他的错。
小乐眨着红红的眼睛,哽咽着:“爹地,是谁不想让阿姨来看小乐?是那位叔叔吗?”
司徒宇摇头,又抚着儿子的头,爱怜地说着:“小乐,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的。反正以后阿姨不来看你了,你不要再哭,不管爷爷教你什么,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爷爷的话,知道吗?”
“爷爷让我对阿姨撒谎,骗阿姨说我不舒服,让阿姨来看我。”小乐把司徒傲教唆他的话都告诉了司徒宇。
司徒宇阴下脸,他就知道是父亲在搞的鬼!
为了慕容晓,他找父亲闹过数次了,结果还是这个样子。父亲是个霸道固执又专制的人,他认定的事情,他只管去做,才不会管其他人的感受。哪怕他以离开华夏集团来相逼,父亲表面不再管他的事,却转为背地里行动。
这一次,他不想再去找父亲闹了,因为没用的。
他要用实际行动去告诉父亲,晓晓对父亲来说不再有一点用处。
“爷爷……小乐,记住爹地的话,以后不管爷爷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
“为什么?爷爷是坏人吗?”
司徒宇顿了顿,低冷地答着:“你的爷爷和别人的爷爷不一样,你的爷爷心里没有我们,我们对他来说不重要。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你都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
小乐又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不喜欢爷爷,觉得爷爷一点都不疼他。
不过他不敢说出来,害怕父亲生气,也害怕爷爷知道。
“爹地,如果我想阿姨,我能打电话给阿姨吗?我不会叫阿姨来看我的,我只是想听听阿姨的声音。”小乐又问着,不能见阿姨,他心里难受,但为了阿姨的安全着想,他可以忍着不见阿姨。
司徒宇想了想,轻轻地点点头,不过还是叮嘱着:“不要经常打,一个星期最多只能打一次。”
小乐小脸一垮,他原本打算一天打两次的呢。
半响,他还是小声地应着:“好。”
司徒宇叹一口气,把儿子的小脸蛋按压在自己的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爱怜地说着:“小乐,爹地带你上楼去洗澡,然后睡觉,好吗?”
“嗯。爹地,阿姨还能变成我妈咪吗?我好想要一个妈咪,别人都有妈咪,为什么小乐没有?小乐要有爹地,也要有妈咪。”
司徒宇沉默。
小乐仰脸看着他。
司徒宇也垂眸看他。
父子俩对视片刻后,司徒宇作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轻柔地说着:“小乐,如果爹地帮你重新找一个妈咪,但那个妈咪不会是阿姨,你能接受吗?”
“我要阿姨当妈咪,我只要阿姨当妈咪。”小乐小嘴一扁,又哭了起来。
“小乐!”
司徒宇忍不住低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