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嫔每一句近乎都是咬牙切齿的恨意,瞧着叶影不停摇头、不停后退越是加快语调:“后来伍更衣获罪,被打入冷宫后,可是你还是怕她说出你的身份,便趁着夜里冷宫守卫松懈,装神弄鬼滴吓她,才使得她变成这幅模样,疯疯癫癫,连人也记不得。不仅如此,你还经常给她送吃的来,试探她是不是真的疯了,所以上次我们从这里经过,厦鹅打她,她会躲在你的身后。因为意识不清楚的她只认识你,你曾经送吃的给她,她就以为你可以保护她。”
“我没有,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没有杀她!”叶影止住哭泣,冷冷看一眼地面的伍更衣,再看向婉贵嫔,眼神凌厉如刀,充溢着丝丝鲜红的血丝。也就在这时,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时,叶影猛然向前冲两步,躬下身子,以头重重撞在婉贵嫔的腹部,看着婉贵嫔吃痛倒地,大骂道:“你个刽子手,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能爬上皇上的床?若不是你早早调开守门的奴才,寝殿空空如也,我怎可能有机会?你倒好,做了坏人又来做好人,向皇上求情?那只是你想留住我的性命,替你做坏事……”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叶影的面上,只是这次出手的不是婉贵嫔,而是一旁早已听得脸色煞白子娴。
子娴收回被振得有些发疼的右手,冰冷语气吩咐:“来人,把叶影先关起来,等皇上的处置!”说罢上前搀住婉贵嫔,放低声音道:“姐姐,你没事吧?我扶你回宫。”
“我没事!”婉贵嫔摇头,抚着疼痛的腹部,早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嘴唇轻起。
“姐姐,我送你回宫!”子娴心如刀绞。
“叶影虽然杀害伍更衣,但她曾是我们的结拜姐妹,我实在不忍见她身首异处,还请妹妹在皇上跟前替她多说些好话,争取从宽处理。”婉贵嫔柔柔求子娴。
子娴听罢重重点了点头,咬紧嘴唇一句话也讲不出。一旁溪嫔早已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见子娴等人离开才回神,赶忙上前扶着婉贵嫔缓缓而行。
叶影的一撞险些害婉贵嫔滑胎,皇上对此很是气愤,当即下令将叶影关入大牢,第二日处斩,婉贵嫔忍痛试着想要求情,对上皇上冷漠的眼神,许多话在喉间哽咽,哪里还敢开口。皇上素来对子嗣极其疼爱,倘或这次叶影只是弑伍更衣一事,兴许还可免除死罪,领一个发配边疆的惩罚,只可惜……气愤的她没了理智,竟是往婉贵嫔腹部撞。
夜里子娴收拾了些吃的,领了倚臻去大牢探望叶影,为曾经的姐妹,还有下午叶影与婉贵嫔在频央宫的一席话,一些费解的问题,子娴想要弄清楚!
叶影因为是死囚,关在地牢最深处,一路走进,除了眼前的漆黑与阴森,随处可闻朽木腐臭的气味,这种气味令子娴作呕。
“叶影,有人来看你了!”随着狱卒的一句话,原本倚在墙角的叶影缓缓睁开眼,瞧着是子娴,憔悴的面上带上些许笑意,勉强着爬起身走上前拉住子娴手指,喘着粗气道:“姐姐……你向皇上求求请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说着已泪流。
子娴瞧着心疼,使绢子为叶影试了试泪,却见叶影齿牙躲开,细看之下才见她面上一团团的淤青。子娴面色一沉,止不住心头一阵怒气,喝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姑姑,唤狱卒进来,我今日倒要好好惩治惩治这些滥用私权的奴才。”
“不要……”叶影阻止,“他们不过是大牢的看守,没有受人指使,是不敢对囚犯用刑的。”
子娴吃惊,“指使?”
叶影点点头,望着子娴止不住泪流,“姐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杀伍更衣,我是被陷害的。你去向皇上求求情,皇上一向最宠你,他一定会听你的。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子娴心中酸楚,握住叶影的手指紧了紧,“不是我不想帮你,下午我已同皇上讲过,皇上说你险些害婉姐姐滑胎,罪应满门处斩的,念在你曾用心伺候,才对你从宽,只……”话到此处故意停下,因为讲不出最后的五个字,‘处斩你一人’。
叶影泪如泉涌,有些慌乱地口不择言,“我不是有心的!是婉贵嫔,她冤枉我,栽赃我,故意激怒我,我一时气愤,控制不住才将她推倒。”
“栽赃?冤枉?叶影,当初你、婉姐姐与我初进宫,立誓结为姐妹,此生友谊永存。我不知你与婉姐姐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致使你如此怀恨于她,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看得分明,一直以来,婉姐姐都视你作亲姐妹般疼爱,你却对她处处不满,竟说她的不是?你可知,今日下午因为你的推嚷导致婉姐姐卧榻,疼到话都讲不出,仍不忘念着着你,求皇上对你从宽。”
叶影有些急,“那些不过是她虚伪的把戏而已,为了博取你们的信任……”话还没讲完,被子娴冷冷打断,“好了,婉姐姐为人如何,我心中自由论断。我今晚来瞧你是给你送些吃了来,你好生休息吧,我先回宫了!”
叶影许是见子娴要走,面色越是着急,伸手拉住子娴衣袍不放,泪水止不住下流,“不要啊姐姐,姐姐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还不想死!”
见叶影痛哭流涕的模样,子娴终有些不忍,又止不住叶影说婉贵嫔的厌恶,别开脸低低道:“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厦鹅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姐姐,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叶影反问,见子娴沉默,忙掀起自己的衣袖,一处处血淋淋的伤口指给子娴看。不仅臂膀,脖颈和膝盖、小退都有有瘀伤,且看似都是被同一种武器所伤,条条血迹渗人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