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莲勺苦
莲勺苦啊,这年头收成不好,还要替大户承担赋税,病已看到的是群苦人,他们也向京城而去,希望在京城能找到口吃的,而在京城六十里处,却设了一道关口,阻拦灾民进京。病已的马到了关口,被挡在了关口。
“要过关交钱。”守关的兵卒说道。病已没带钱,但是身穿衙门的衣服,于是回应道:“公事也收钱吗?”那个守门的兵哥楞了一下,还是放过了病已,病已于是就在这里等着嫣儿赶上来。一直等到天黑,嫣儿也没出来,于是归心如箭的病已只能策马向前,这身上没有一个钱,吃饭住店都是问题,还不如借助黑宝的脚力赶紧赶路,只要赶到京城东门口,在那里还有狐朋狗友可以借宿。
六十里路,黑宝的脚力只需一个时辰,特别是人少的晚上,不过城门已经关了,在距离东门口一里的地方是个店家集中的地方,一般晚上不能进城的人都会在这里休息。不过病已没有钱,也不打算找住处,对他来说现在要找个破庙也难,因为那边都是灾民,进不了城的灾民,所以他还是打算去找王奉光的铺子,他是这长安街面上混的,王奉光的手下不少认识他,特别是东门的绸缎庄的郑掌柜,在他管的铺子歇脚应该没问题。
王奉光在城东的绸缎庄比较安静,病已不愿意去热闹的地方,此时绸缎庄的人都睡下了,王嫣临走前吩咐过下人,说估计要第二天晚上才能回到东门口。病已回来早了,倒让绸缎庄的郑掌柜吃一惊。
“我的马脚力快,你家小姐要明天才能到,我饿了,有吃的吗?”病已问道。
掌柜说道:“我都没准备,厨房里还有几个冷馒头。”
病已也不挑食,就着凉水吞下了馒头。
“病已,你怎么把我家小姐丢了?”郑掌柜说道。
病已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我一时贪玩。她那牛车也太慢了。”
话说嫣儿的破牛车本想接病已,哪知病已却有自己的宝马。病已一溜烟跑了,只留下自己一人慢慢地向前挪,哪知一路上却搭了不少老弱妇孺,这老牛拖着破车更加慢了,只好在路边野地歇脚了,第二天一早关门开的时候再过关。病已在躲她吗?也许就是,他也和其他人一般怕自己的晦气吗?或许他想平君了,要回去看妻子。嫣儿总把人往好的地方想。
莲勺县的大门不好出,嫣儿满满的一车人要交不少进关钱,大白天也不好跟他们争。
在京郊毕竟还有些善人救济这些穷人。
“这些是我家老爷买的下人。”嫣儿如此解释。这守门的也怕那些农庄的佃农进京城。
“那姑娘应该出示买卖的合约。”
“你傻了不成,这些人现在还要钱买吗?如果不是做下人,我为什么出过关钱?”嫣儿说道,其实这也是,谁傻到给人钱。
“姑娘,我们这是怕有逃人,这赋税未完就逃出去,你说我们去哪里找他们。”这守门的可不敢得罪大户,这姑娘不管是哪家的丫头,都不是可以得罪的,万一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嫣儿多塞了点钱,说道:“你看我也不像吧。”这才过关。
过了关,车上的那几个老弱妇孺都给嫣儿跪下了,一定要嫣儿收留自己,说实在他们出关后也没地方去,于是好心的嫣儿又把他们往自家的庄子里送,等忙完一切回到长安,才去拜访平君。
哪知病已在家里才呆了一天多就被人带走了,说是赵广汉又有新差事要他做,已经离京了,刚离开家门。嫣儿竟然错过了他,许平君说道:“赵大人知道他回来了,自然让他去做别的了,他又不能借口自己的脚真有事来蒙骗赵大人。”嫣儿心里暗想:自己与病已哥哥可真没有缘分,看来也只能放手了,原本觉得平君姐姐人不错,能让自己也有个挂名夫家也好,这才殷勤地去帮平君接病已。
平君倒看出她的心思来,说道:“妹妹是不是担心那件事,姐姐既然答应你,一定会和夫君说的,病已能娶妹妹才叫福分,我可不信那个邪。”
“你不信,我怕病已哥哥信,也怕我害了你,所以姐姐别说了,就当小妹痴心妄想。”王嫣说道,“只要姐姐将来的孩子能叫我声干娘,我就心满意足了。”
“叫娘都行。”平君说道:“这样他能多份爱。”
嫣儿很是羡慕平君,同样是女人,她如今没有克死夫君,又有了孩子,而自己却连着死了七个男人,成了煞星,就算有再多的田地也没用。她告辞回了家,但愿多做善事,将来可以得善报。
原来病已回家才住了一夜,家里就来人了,这个人是皇帝的近身大臣金赏,他是奉车将军,说白了就是皇上的玩伴,更是霍光的六女婿。他没有带侍卫,但是一身华贵的衣裳,精美的马车,彰显着他那高贵的身份,他可是直接闯了进来的。
他进了屋子四处看,只看见刘病已躺在家里睡懒觉。奇怪的是他没有理会自己。自己一般走到哪里都有人磕头行礼。
“皇上让我来找一个人,云公子说来这里找就是了。”金赏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天上掉下来的,都不懂得礼节,我在睡觉呢。候爷,你走错地方了吧!找什么人叫衙门去办就是了,这是我家,我休假不办差,你去对面那边的京兆尹府吧。”病已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候爷?你是谁?”金赏说道,“我脸上可没字。”
“小的名叫刘病已,在京兆尹衙门当差,候爷就是候爷,贵人多健忘,不会认识我们这些小的,我可是见过候爷的,那时小的在街上斗鸡,候爷陪着皇上来着。”
“你家还有人吗?我要找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有,我妻子与岳母去集市买菜了。我想皇上不会找他们的,陛下莫非想找我进宫。”病已说道,既然霍云让他来自己家,那一定是找他。于是一骨碌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说道:“我这就跟你进宫。”
“你把人交出来,我好带她进宫,皇上可没找你,也不知你是什么人,陛下那么容易见?”
“那就没有了,请回吧!”病已说道。
金赏心想这家伙真是大胆,然后就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嫣儿还没到,却等到了霍云。霍云带来了赵大人的亲笔令,让病已听霍云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