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我们低智商小队在MSN上讨论要吃什么。这实在很难决定,就像在一堆玩具中挑出自己最喜欢的一样,因为每样都想拥有。
“吃烧烤好不好?”
“火锅比较好吧?”
“不然披萨也可以啊!”
“吃馊水也很美味啊。”
“干!”
他们几个不约而同的回应我一声国骂。
唉,现在的年轻人脾气这么差,开个玩笑也不行。
在意见纷纭的情况下,民主社会当然是以投票来决定了。
投票结果,烧烤2票,火锅1票,披萨3票,馊水0票。废话,有谁会想喝馊水的。
在结果底定后,他们开始催着我约宁轩。
“宁轩,星期六晚上有空吗?”想着计算机前那五双殷切的双眼,我在MSN上传了讯息给宁轩。
“有啊,你找我就有空。”宁轩在讯息句末加了个笑脸,“星期六要去哪?”
“喔,我们要去聚餐,想找个美女添光。”
“呵呵。好啊,那几点?”
“晚上7点,我去妳家接妳。”
“好,等你。”
聚餐当天,当我到达宁轩她家门外时,就已见到她在门外了。
白色的上衣配上黑色的紧身牛仔裤,衬托出她美妙的曲线。一头乌黑闪亮的长发,扎成马尾,像个邻家的亲切女孩。右肩背个小包包,那美丽的身影正注视着我的方向。
“迟到了一分钟。”宁轩微笑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7点01分囉!”
“是吗?”我别过头看着车上的时间,“没呢,妳看,才6点59分。”
“呵呵,好,依你。”
“谢谢。”
我们相视而笑。在车外的她,在街灯的照射下,那笑容更显的梦幻。活脱像个少女漫画里的角色。
夜晚7点多的高雄,路上车水马龙。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到达聚餐的店家。
这是一家现烤披萨店,不若必胜客那种大型连锁店,这家店走家常路线,不管店面的摆设、装饰都以温馨的色调与图画为主。
店里门庭若市,店外还有些等待的人潮。若非已有预约,我想,我们应该会去对面吃卤肉饭吧。
嗯,吃卤肉饭好,比较便宜。薪水又不多,吃这么好干嘛!
其实我蛮担心宁轩吃这顿饭会不会吃的很尴尬。毕竟她与低智商小队其他成员并不算太熟稔。当大家在聊天嬉笑时,我担心宁轩无法溶入他们。
但看来是我多虑了。
当服务生将披萨一盘一盘的送上,宁轩与他们的话题也一句接着一句。宁轩很快的溶入他们之中,就像相识以久的朋友一样。反观我,却成了全桌最沉默的人。
我应该拿着塑胶铲子去墙角玩沙才对。
“这么欢乐的气氛,你搞什么自闭?”铜钱铲了一块披萨放在我的盘子上。
又不是我想搞自闭的,是你们聊天的话题,我插不上话啊!难道你们问日间部的情形时,我可以跟你们说“是啊,日间部都是上课睡觉下课醒,考试作弊有人挺”吗?我又不是日间部的!
“在享受美食的同时,嘴巴用来讲话是一种浪费。”我边说着,边拿起盘子上的披萨,往嘴里大口的塞。
其实人要量力而为的,一整块的披萨是无法全塞进嘴里的。而表演这门绝技的后果,就是体验噎住窒息的快感。
乖,好孩子不要学。
“唔...”我双眼张的好大,未咀嚼完的披萨哽在喉头,不上不下。
我在盘子附近找着我的杯子,但视线越来越模糊,连盘子都会分身术了。
可能我表演塞一整块披萨的动作太于逗趣,低智商小队各各笑的好开怀。
还笑?我见到七爷八爷了,你们还笑的出来?这群死没良心的。
“吃这么急干嘛,没人跟你抢呀。”宁轩慌忙的递着我的杯子给我,“需要吗?”
“嗯嗯...”由于嘴里塞满了披萨,我无法说话,只能点头示意需要。
好不容易将口中的披萨吞下肚,我突然有种“活着真好”的感触。
唉,人在面临死亡关头的时侯,才会看清人性,原来我身旁的尽是些畜牲。还好有约宁轩同行,否则我可能会死在这里。过世就算了,死相还这么凄惨。如果有幸登上报纸社会版,标题不知是否会写成“吞披萨咕噜咕噜 黄泉路鸣呼鸣呼”。
“我听你在叭噗叭噗!”维士比吐了我的糟,“哪个记者会写这么烂的标题的。”
唉呀,还吐我糟,刚刚你笑最大声了。
期末考之后,我就没利用价值了...悲哀啊...
“还好吧?”宁轩轻轻拍着我的背,问着我。
可能刚刚吓着她了,她的表情还有点惊魂未定。
唉,这么体贴的好女孩,去哪找啊!
“嗯,没事了。”我笑了笑,饮了一口饮料。
“唉,这么体贴的好女孩,去哪找啊!”千岁爷说着,摇摇头。
哇靠,这句是我心里的OS耶!王八蛋,抄袭我的OS。
“对啊,就是有个不懂得欣赏的笨男孩呀!”铜钱也吐了一句。
“贱啊!就是有男人这么贱的。”维士比对我说着,那表情像我欠他几万块。
他们你一语我一句的,似乎要逼的我感到无地自容、当场撞披萨自杀一样。
好啊,这群畜牲啊...
“好了啦,别亏了。如果你们下学期的专业科目不想被当的话,我劝你们见好就收。”
在我被亏到即将撞披萨自杀时,阿德跳出来帮我解围。果真是朋友啊!真是感动,这才叫患难见真情啊!
在阿德解围之后,他们终于闭上嘴。阿德的话在我们团体里也是有份量的,因为他也是在专业科目考试时提供解答的救世主。我们这团体在考试时,是靠我们二个人解救众生的。
在恢复平静后,我看着宁轩,她在笑着。
“刚刚噎住有这么好笑吗?”我问着她。
“不是,是你们的对话很好笑。”宁轩吸了一口气,顺了顺气息,“而且他们刚刚是在帮我说话,表示你这些同学不会讨厌我呀。”
“呃...是对啦...”我瞳孔上吊,搔着头。
宁轩,妳相信我,他们不会讨厌美女的,绝对不会。男人是单细胞生物的。
“嗯,小姑娘,妳说对了。我们要帮妳教训一个笨男孩。”铜钱说着,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
“小姑娘...你叫她小姑娘...?”
“对啊。她跟你同年,表示我大她三岁。不能叫小姑娘吗?”
“行...行...”倚老卖老的家伙...
接下来他们谈起新的话题,宁轩也参与其中。看着宁轩开心的模样,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还好宁轩没感到被冷落,甚至可以溶入我们。
填饱了肚子,由于时间才九点多,我们决定到鼓山的渔人码头去喝杯饮料。
在这美丽景致的港口码头,喧嚣的人声与悦耳的音乐同时在耳边回响。这确实是适合在星期六夜晚渡过的美丽地方。
我们每人点了一杯饮料,在夜空下微风轻拂,听着音乐,看着港口的船只进出,彻底的放松身心。
宁轩说,这么轻松悠闲的美丽景点,会令人想合上双眼在这睡上一觉。
“会感冒的喔。”我说着,望着海面上行驶的邮轮。
“呵呵,不会啦。现在是盛夏呢。”
“微凉的晚风可是不管季节的哟,更何况妳穿的这么单薄。”
“你是担心我吗?”宁轩将她美丽的脸庞凑近我,嘴角微微上扬着,脸颊上抹了一片红。
她的举动让我有些吃惊,我微向后仰,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一些。
不过,她刚刚的动作,还真带点妩媚,我的视线差点无法从她的脸庞移开。
“当然担心啊。如果妳感冒了,妳爸妈会不会怪我今天约妳出门?”
“呵呵,”宁轩掩嘴而笑,“不会啦,你想太多了。我爸妈很喜欢你的。”
宁轩这句话,在我们之间传开。低智商小队成员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纷纷将视线移回我与宁轩之间。
“破处男的时刻到了喔。”
“对喔,可以见岳父岳母了。”
“这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啊!”
“挑个良辰吉日吧,我们可以当伴郎的。”
“你们准备请丧假吧!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
又是一阵风凉话,一句一句像红色的涂料,涂在宁轩的脸颊上。因为她的脸颊越来越红。
我倒是习惯了,与他们当同学,我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乖,别玩了。回家。”我起身,收拾着桌上的烟盒与零钱。
“讲个几句就耍脾气,你幼儿园的吗?”
“跟耍脾气没关系,十一点多了耶!”
“好好,回家,回家。”
收拾好东西,我们往停车场前去。
在路上,维士比追着阿伟与千岁爷跑,因为刚起身准备离开时,他们二个各插了维士比的嘎肢窝。
“不要让我抓到,不然我一定插你们的屁眼。”维士比边追边喊。
我看着这三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脑海里浮现他们追逐后跌个狗吃屎的模样。
“呵,他们真的好好玩喔。”宁轩笑着,看着他们追逐的模样。“难怪你这么想上课...啊...”宁轩突如其来的一声,我感觉到我的右手被拉了一下。
宁轩紧紧的抓着我的右手,身体蹲着,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
是怎様?要起乩吗?
“怎么了?”我蹲下身看着宁轩,她的右手按着右脚踝。
“扭到了...好像上次车祸的旧伤...”
“不会吧...怎么不是他们三个跌个狗吃屎,反而是妳扭到脚呢?”
“我...”宁轩的表情在笑与痛之间挣扎,“我不知道...”
我看着宁轩脚下的柏油路,路上有个小窟窿。看来,是这个窟窿惹的祸吧。
“很痛吗?”
“嗯...”宁轩点点头,“好痛。”
“现在医院也关了吧...我先送妳回家,路上我再去买些冰块,等等妳回家冰敷,明天我带妳去看医生。”
“嗯。”宁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
我扶着宁轩,慢步的回到车上。
铜钱帮宁轩打开车门,其他人也过来关心。
宁轩请他们放心,“普通的扭伤而已,不要紧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们吧!”
“嗯,谢谢你们。”宁轩回应他们的关心,轻轻点着头。
离开了渔人码头,我开车的时速比平时快了些。我知道,现在冲这么快也没用。但,心里就是有股冲动,想快点将宁轩送回家,让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