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得意中正等着这“七公子”毒发,见他半晌了却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顿时有些不安了。
那茶里可是有足量的毒,毒发时应当是心痛难忍才是,她可是亲眼看他喝下去的,怎么会没事呢?
蓝雅看太后攥紧手绢的手,勾起嘴角道,“前些日子,我摘月楼来了位极古怪的客人,一来就叫了三位姑娘伺候他洗澡,直叫着自己脏。”说到这,太后虚伪的笑容已经不在,从她的表情能够感觉出来,她此刻定是咬牙切齿。
“最重要的是,草民发现他竟是骞敖国的人。太后娘娘,这会不会是敌国奸细啊?”
太后在听到他说前半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她先前就听下面的人说人是在摘月楼消失的,若原先她还不确定的话,此时她便一清二楚了。
她今日本也存着一部分找人的心思,但尽管秘密是被“七公子”用这种心知肚明的方式戳破,她也感到极度的气愤,只恨不得将这七公子碎尸万段,这七公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即使有万般恨意,她此时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她睁开眼,褪去了怒火,看起来已经淡然无波。
蓝雅看着这一幕,心里惊讶了一下,不愧是在这深宫里呆了一辈子的人,到底不是个简单人物。只见太后一挥袖,旁边的侍女就端了个木盒上来。
“七公子不妨猜猜这木盒里为何物。”此时太后也不需再假装慈善的面容,她的眼里是赤裸裸的算计。
蓝雅曾在玉女门时有幸见过一面追杀令,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所谓的追杀令其实是一块玉佩,所以装在这木盒里是刚刚好的。
但就算她心里隐隐猜到里面是追杀令,也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蓝雅疑惑的看着太后,“草民不才,请太后娘娘指教一二。”
“七公子人在江湖,应当知晓江湖追杀令吧?”
蓝雅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太后娘娘是说,这木盒里是追杀令?”
太后闻言点点头,侍女便上前打开了木盒。里面正规规整整地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血玉。
常人佩戴玉石是为辟邪驱魔,保平安之用,可这玉佩却充斥着肃杀之气,让见者只能稳住气息,以免被扰乱了心神。蓝雅早前见过所以做好了准备。
她这一见便知确实是追杀令无疑了。
“七公子应知晓这追杀令于朝堂之人乃无用之物,但不知七公子可有兴趣?”太后笃定七公子不会愿意错失这追杀令,所以她才敢拿出来,这是追杀令在她手里唯一的用途。
蓝雅眉毛轻挑,做出一副极感兴趣的样子,“太后娘娘想要草民做些什么,不如直说罢。”
“七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太后笑了笑,“七公子先前阻了哀家的事,哀家可以不计较。非但不计较,哀家还要给你这追杀令。也希望七公子将我的人交出来。”
蓝雅可不认为这太后会为了一个手下用追杀令换之,“还有呢?”
“还有便是给哀家取来一物,”太后见这七公子暂时还算配合,说到这句,露出了些算计的精光,“风简的兵符!”
听到这太后说是要将军的兵符,她心中微微有数了,只是太后若是知道七公子是将军的女儿,怕是得气死了,“取物对本公子来说轻而易举,只是这人,本公子怕是怎么也交不出来了。”
意识到这七公子的自称都变了,她以为这人是不想与她好好交易,她眯了眯眼眸,“七公子这是何意?”
“我只说他曾来过摘月楼,可并没说他人在我这,太后娘娘要我如何交人?”她可没撒谎,主子已经将那人交给了王爷,她确实交不出来。
太后一听他这样说,皱了眉,她确实没有确切的消息说人在他手里,虽然她的人落在别人手里必定会自杀,但若是遇见强人,自杀的机会都不会有。
为防有人借题发挥,她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哀家知江湖人最重承诺,守信义。七公子将兵符带来之时,哀家必将奉上这追杀令。还望七公子不要让哀家失望才是。”
“太后娘娘请放心,天色不早了,草民告退。”说完蓝雅便拱拱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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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太后想要的是将军的兵符。”蓝雅一出宫便来了王府。
风轻悠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她还以为这太后会提出一些为她做大事的要求,“怪不得上次她派了人去将军府,原来是为了找兵符。”
“那……小姐,要给假的吗?”现在赶制的话,想必也不会太久。
风轻悠轻笑了一声,“假的?你当这老油条是好糊弄的吗?”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你去将军府问问我爹的意思罢。”
“是!”
风轻悠到归落院的时候,紫景闫正在练剑。自从他毒解了之后,运用起内力来也越发的无所顾忌。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
待他停下来,风轻悠便问道,“你不是将他送去宫中了么,怎么苍擎天这会儿都还没有动作。”
紫景闫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进了屋,风轻悠只得跟了进去。
紫景闫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方才说话,“可能已经察觉出来了。”
“你这么过早暴露真的好吗?”风轻悠有些担忧,最近他的动作渐渐多了起来。尽管苍擎天答应过落贵妃,但在他的天下面前,承诺又算些什么呢?
现在他能好好的活着了,不像之前如等死一般,他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其实真是多亏了她,只是这话他是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我倒觉得晚了些。”
风轻悠不经意地一撇头,看见了他书桌上的笔,全是她的!“你笔都坏了为何不差人买,干嘛要把我的都占了?”这人真是霸道又不可理喻。
一听风轻悠这么一说,紫景闫便又想起了云伯说的话,只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