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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剧毒

阴暗的地牢里老鼠时不时的探头出来,用它那双谨慎的小眼打量着墙上的火把,然后吱吱的干叫几声又缩回到洞里。

萧羽溪紧闭双眼没有说话,钟离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师兄苏不同比你聪明多了,抓住你的当晚我就派人给你师兄送信要他拿金钹来换你,三天过去了,送信的人没有回来,你师兄也没有来救你,我看他一定是自己逃命去了,我有的是耐心,可是我们将军的耐心就快要到头了,我本与你无冤无仇,其实留你条小命也没什么,可是你知道的秘密对我们很不利,今天我就送你先上路,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就给你个全尸,说完将萧羽溪从铁架上放了下,把两具锁琵琶骨的铁钩从身体上去了下来。

钟离候从怀里摸出两块药饼,直接塞进了萧羽溪的伤口里,塞完了又用手指往里捅捅。见药饼都塞进去了,钟离候满意的笑了笑。刚刚直起身子就感到身后有些异样,插在墙壁上的火把了无生息的灭了……

苏不同当晚接到了钟离候送来的信,看毕心中吃了一惊,表面上并不动声色,就告诉信使自己明天就去。信使走后,苏不同悄悄的跟在后边,快到将军府的时候,苏不同放出金钹取下信使的首级,并将信使的头身深深的掩埋。

苏不同自知将军府高手如云,怕是自己一去不回。就连夜将异宝紫金钹带到一处深山老林中,将金钹放入木匣并打开匣子的机关……

苏不同探知师弟被困在将军府就开始想办法,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不露面,他深知自己一露面就会有杀身之祸,并且自己死了师弟也活不了。苏不同潜伏进了将军府,发现要是在一个偌大的将军府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在将军府潜伏了两天暗地里寻找,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苏不同心中开始焦急了,深怕师弟已遭不测,第三天的时候,在将军府后花园深处发现了一个小亭子,这个亭子造型古朴,但在细看之下又有些奇怪。寻常人家的亭子都是供人玩耍的地方,可这个亭子从外边看与其它亭子无异,可是看到亭子内空无一物只有中间的地板高高的隆起,突起的部分用青砖和红砖拼成一个八卦的图案。

苏不同将自己藏在暗处,打算天黑以后摸进亭子里探查,正在探望着四周就远远的看到从将军府的内府中走出几个人来,这伙儿人直接奔着亭子走来,苏不同远远的听着有尖锐的声音说着话,很远也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这伙儿人进到亭子内,在亭子里边的一根柱子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亭子地板就裂开了一个地道,一行人鱼贯而入。

苏不同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原来门道就在这亭子里,苏不同没有跟进去,想等到天黑自己再下去寻找师弟。过了一会儿,见有人又从亭子下边走了上来,出来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苏不同没有带异宝紫金钹,刚刚见人多没有轻举妄动,现在见走了两个,下边的人自己能对付,就从藏身处闪了出来,提气纵身跃入亭中,闪身进入密道里,在刚刚进入亭子的时候,苏不同隐隐的一声冷笑,声音细小尖锐,如同蚰蜒一样钻进自己的耳朵。

一进密道就眼前一黑,没有多久就适应了里边的阴暗环境,闭气蹑足向里边摸去,走到密道的尽头就看到了地牢的大门和守门的守卫。苏不同纵身倒挂在密道的顶上,慢慢的从上边爬向守卫,在离守卫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苏不同停下来弓起身子,脚下发力向守卫射去。在半空中,苏不同双手伸出插向守卫的咽喉,苏不同轻轻的落在地牢大门前,双手插在守卫的身上,将自己的双手慢慢的收回,把守卫的尸体轻轻的放在地上,竖耳静听,没有其他动静,就打开牢门闪了进去。

钟离候见墙上火把一熄,心中一个念头飘过:终于来了。钟离候一转身,就觉有劲风迎面而来,自己向后翻去,刚刚着地就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把比首向咽喉刺来。钟离候手伸向后腰,同时向侧面一歪身子躲过比首,把手中从后腰抽出的家伙向来人面门砸去。来人身手如电,头往后一仰躲了过去。钟离候见一击不中便跳到萧羽溪的身旁,伸脚踩到萧羽溪的头上定睛观看是什么人偷袭。

来的正是苏不同,这时地牢里没有了火把就显得更加的阴暗,三人都好似泥胎一样动都不动。苏不同身陷在一片黑暗之中。钟离候睁大眼睛也未能看清楚。三人良久无人开口,钟离候把手中的兵器缓缓的展开,在胸前慢慢的摇了起来。

苏不同这才看到钟离候的兵器是一把折扇,“我们无冤无仇素昧平生,你们把我师弟放了,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大家这梁子就算过了。”

钟离候摇着折扇,见苏不同身上除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外没有带任何东西,就知道他把紫金钹藏了起来。

钟离候冲着苏不同说道:“你师弟现在就剩下半条命了,就算我想放你们走,你们现在也走不出去,不如把金钹拿来,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到时候我送二位离开,如何?”

就在钟离候说话间,苏不同不等他把话说完冷不丁的就将手里的匕首射向萧羽溪,自己飞身一跃向钟离候踢去。地上的萧羽溪抬手抄到匕首猛然向踩在自己头上的那只脚捅去,钟离候把手中折扇一合去挡苏不同踢到的腿,同时用踩在萧羽溪头上的脚向后折曲,去截击萧羽溪手里的匕首。

师兄弟两人合击钟离候,钟离候稳如泰山。瞬间就化解了两人的攻势,苏不同一落地就揉身缠上钟离候想要抱住他,钟离候无奈只能将脚下的萧羽溪踢向苏不同。

苏不同接住半空中被踢过来的师弟,在空中的萧羽溪将手里的匕首向钟离候的面门激射出去,钟离候向旁边一闪,头向后仰来闪过匕首。等钟离候再抬起头来看的时候,整个地牢里静的可怕,偌大的一个地牢中就剩下他自己一人,那师兄弟不见了。

钟离候并没有出门追赶,将手里的折扇插回腰间,慢慢的从地牢里走了出来,在亭子外边的花园里各种鲜花开着正艳,鸟在枝头低鸣,整个一片祥和的景象,很难想象刚刚这里有过一场厮杀。

钟离候站在亭子边上,眯起眼睛来欣赏眼前的景色。

“把他们放走了?”亭子上冷不丁的冒出个苍老的声音。

“走了,和我们想的一样。”钟离候回道。

从亭子上缓缓站起一个老妪,这老妪年纪太大了,站在亭子上颤巍巍的,刮阵小风就能把她从亭子上吹下来,这老妪身子一晃从亭子上下来,钟离候立刻站到老妪的下首,毕恭毕敬的叫了声“姥姥”。

老妪一脸的皱纹一脸的伤疤,混合起来就像把渔网罩到脸上一般,矮小的身材被岁月侵蚀的所剩无几,佝偻的身躯颤巍巍的站在地上,远远看就像一只马猴穿上老太太的衣服一样,怎么看都显得可怖。老妪不苟言笑,可是那张干巴巴布满皱纹伤疤的脸在没有牙齿的嘴巴配合下,一张口,整张脸像是在冲你狞笑。

老妪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钟离候站在下边也不敢开口。老妪看着眼前盛开的鲜花,暗叹岁月无情,思绪回到八十年前……

坐落在云贵高原偏僻的山间的太平寨是一个不大不起眼的村子,村子里的人与世隔绝,当地人基本就是靠上山挖药材和种地为生,每年有那么几次会有窜村的汉人货郎来到这里收购药材,用盐巴和其他物件来换村民的山珍野味,太平寨的村民平时不与外人过多的接触。

这天天高云淡,一群汉人赶着马车携家带口的来到这里,这群汉人男女老少都有,总共三十多口人,为首的汉人气宇轩昂,汉人的首领找到太平寨的寨主,说自己在京城为官,后在官场上得罪了自己惹不起的人引来了杀身之祸,就从京城逃到本地。见这里山清水秀,村民淳朴,就想在此地落叶生根,希望寨主能收留,只要寨主能给一片落脚之地就好,自己可以安顿下来,并不会打扰到寨子里其他的人。

寨主直接告诉汉人首领,太平寨自打建立起这个寨子就没有接纳过外人,更不要说是汉人了,这里的人深受汉人官府的欺压,没有人喜欢汉人,就请汉人首领带领自己的人速速离去吧。首领面有难色,告诉寨主自己的夫人身怀六甲,早已不堪长途奔波,想尽快安顿下来,说罢把随身带来的大箱子打开,里边的金元宝光芒四射,首领从里边捧出一把元宝堆到桌子上。桌子上的金元宝明晃晃的闪着寨主的双眼…。。

寨主就把寨子的后边一片荒地划给了汉人,汉人门在这里开荒种田,修建房屋开始过起自给自足的生活。一晃几年过去了,太平寨的人与汉人还算融洽,唯一不同的是太平寨的寨主自打那次见了那一大箱子的黄金后就开始夜夜失眠了。

太平寨的寨主念念不忘那汉人首领家里的一大箱子金元宝,那黄澄澄的元宝夜夜在寨主的梦里散发出诱人的光芒,寨主找了寨子中几个精壮的年轻心腹密谋起来……

漆黑的夜里飘起小雨,小雨把夜染得更加的黑暗,世界寂静无声,人们都早已进入了梦乡。寨主领着几个人手拿柴刀,慢慢的摸到汉人们的房外,听到房内全是鼾声。寨主与手下冲进屋里,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砍,将那汉人们统统砍尽杀绝。杀完后将所有人的尸体弃到寨子外的江中,把屋内的金银细软尽数的搬到寨内,然后一把大火把汉人的屋舍烧成废土。

寨主回到寨中,将抢来的金银与手下分了。大家在那夜之后就绝口不提此事。整个太平寨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大家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是没过几年,寨子里的平静就被恐怖的事打破了。在杀死汉人一家七年后的这天,寨主突然发了狂,亲手把家里上上下下屠杀了个干净,杀光全家后,寨主又用柴刀把自己肚皮剖开,内脏流了一地而死。看到寨主一家的惨状,整个寨子的人都陷入恐慌之中。让人更加恐怖的是在寨主死后,七年前参加砍杀汉人一家的那些个帮手,一个接着一个的都发了狂,在夜里家人都在熟睡的时候,把家里人都用柴刀砍死,然后同寨主一样剖腹而死。

死亡和恐怖统治了太平寨。

在最后一个帮手杀死自己家人前,把寨里的人召集起来,将七年前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并称这是汉人的厉鬼前来索命,大家都弃寨逃命吧。说完当夜就将自己的家人上下屠净,自己也剖腹而死。

寨中人人感到自危,在众人商量是弃寨逃难还是请高僧来做法事而争吵不休的时候,寨中的水井被人下了毒,全寨人都手脚酥麻无法动弹。寨中四处开始起火,一寨子的人都活活的被大火烧焦……

老妪看着眼前的鲜花在想着那天在大火中挣扎翻滚,撕心裂肺哀痛的人们,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老妪轻轻一跃附到钟离候的背上,钟离候背负着老妪向苏不同师兄弟逃走的方向追去。

苏不同背着师弟一路狂奔疾行,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镇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安顿落脚。在路上师弟还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可等到了客栈躺在床上,师弟全身发紫,紧紧咬着嘴巴,双眼不停的跳动。苏不用不论怎么呼喊师弟,也不见师弟有半点回音。苏不同将师弟身上衣服出掉来查看身上的伤口,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萧羽溪锁骨前后的伤口自己已经愈合,只是伤口由内而外长出了一团团透明的虫卵,虫卵淡白色的膜下有不知名的小虫在缓缓蠕动。苏不同用匕首尖刺破一个虫卵,里边的小虫一见空气就化作一滩脓血。这脓血一碰到肌肤上,就嘶嘶作响将肌肤腐蚀。苏不同小心翼翼从伤口挖出一些虫卵,又有无数的虫卵从伤口冒出……下蛊了,师弟被人下蛊了。怪不得能那么轻松从将军府逃出来,半道上连个守卫都没有碰到,原来自己和师弟一直都在对方的鼓掌之中。

苏不同呆呆的望着师弟素手无策,知道除非是下蛊的人,不然谁也救不了师弟。眼见师弟身上紫色的毒气越来越重,如果这么耽搁下去,不知道师弟会怎样。突然,房门被人敲了一下,苏不同回过神来,将匕首握在手里走到房门前低声喝问是谁,门外无人答话,只有一声尖锐阴险的讥笑,这笑声好熟悉,苏不同猛然想起是在进地牢前听到的那笑声,苏不同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就很坦然的把房门打开,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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