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
“皇上,臣有事启奏。”
众臣中,一位略显苍老的人缓缓走出,微俯身。龙座上的李治原垂目望着那个他,温和地笑了笑,和声道:“爱卿有何事?”
“臣知陛下已下旨将封后,但老臣恐皇上错信奸邪小人,臣还请陛下三思啊……”
“朕说过多少次?朕已下旨,你要朕三思,朕三思什么?”李治原的脸色说变就变,双眉即刻蹙起,一手重重的拍到了桌上,那桌边的几份奏折与茶盏惊得滚落在地,众臣忙跪下。“柳将军为先帝立下汗马功劳,几日前又助朕打下那扰人的边境小国,他女儿更是无话可说。”
“陛下,臣实在是……“
“如此为朕掏心掏肺的忠臣,朕为感谢他纳他千金为后,你们到底有何企图,要这样执意反对!莫非朕要娶个贤良聪慧的皇后也不可吗?!”李治原似乎真有怒气,青筋冒起,暴怒般地将一边的一道奏折狠狠摔到温老臣的头上,“朕如今疑温直京欲谋反,来人,将其入狱待罪!如有他人再犯,同样,入狱待罪!退朝!”
众臣眼睁睁地看着温老臣被拖走,一声不吱。李治原这个皇帝,喜怒无常,在其怒时万不可再去惹他了,纵然是太后,也要畏他三分。
眼瞧着李治原就要走去,一旁的苏公公赶忙跟上。这个看着李治原长大的苏公公,早已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面上不但没有大臣们的惊恐,反而大胆地小声问道:“皇上,温直京乃重臣啊,您何以委屈了他?”
李治原神色已恢复平静,打开手心,目光落在被日光照得通身剔透的红玉石上,声音赫然低沉冰冷:“她柳昭严不是想要柳家荣华富贵吗,朕就给她个皇后之位,让她永享富贵。”
他的手顿然收紧,把红玉石紧紧攒在自己的手心里,抬眸,迎向日光,目光里却是暗无天日的黑,含尽无数沉痛,“若不是她,千邑怎会寝不安食,茶饭不思,以至流产。当初她有身孕之时,是那样幸福……”
“若是他人,朕准会下令封锁将军府,把柳元架也要架回来,让柳昭严那妖女也尝尝失子之痛!……如今,委实苦了温直京那老臣了……”
苏公公微俯着身,老脸蠕了蠕,瞥眼望去沈千邑送给皇帝的红玉石,想说着什么,却欲言又止。
李治原能从当日让人小瞧的五皇子变为如今的天子,其能力不可无视,对付柳昭严这确是个良策,纳柳昭严为后既能救沈千邑,还能在柳元能用之时,用尽他在众臣中的威望与权力来巩固新帝登基,一箭双雕,固然是好的。
固然是好的啊……只是,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