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红玉的话无情地击打着赵允让的心。他恨自己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错怪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咬着牙,将手里的剑向前伸了几厘米,覃红玉的脖子上细嫩的肌肤瞬间被划破。
“快说,谁指示你的?”赵允让强行压抑住内心一滴滴留下的伤痛,眉头紧皱,不见了昔日似水柔情的双眸,他冰冷的说道。
覃红玉笑颜如花,一脸平静地说道:“如果我说是上天派我来的,你信吗?哼,你肯定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我叫覃红玉。
忘了告诉你,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他叫吕文耀,是个比你聪明比你温柔比你善良百倍的外国男人。知道为什么我不愿跟你滚床单吗?因为我找不到方法骗你,让你相信我是个未开封的处子。我以为我可以以假乱真了,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知道为什么我冒险顶替林红玉来找你吗?因为他跟我说,你是个爱情白痴,落实小计便可以得到荣华富贵。果然我真的过上了贵族的生活。”
覃红玉流着泪哈哈大笑起来,她发现原来笑比哭还有难过。
哐当一声,赵允让身子一震,手中的剑滑落在了地上。他是在无法想象这是这些话是从他朝夕相处的恋人嘴里说出的话。在战场上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水的铁骨铮铮的男子,如今像个女人一般,满脸的哀怨,眼睑布满血丝,眼眶中竟然涌出一股泪水。
覃红玉看着赵允让,发现自己支离破碎的心居然还会痛。只是她没有哭,世界上最痛的一种心情应该是想哭却欲哭无泪吧。覃红玉看着悲伤不已的赵允让,她的心仿佛在炼狱中煎熬,一点点被撕碎一点点被践踏。
她颤抖的身体被有一股强烈地抱住伤心欲绝的他冲动控制。向前迈出一步忽然蒙面人的话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唇,握紧拳头,满怀愧疚地最后一次凝望着渐行渐远的爱情。忽然扭头跑出了王府。她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她逃了出来。却发现自己在漆黑的夜里如孤魂野鬼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满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赵允让伤心流泪的表情。
“为什么那么嘴贱,要把话说的这么狠呢?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会心痛地无法入睡吗??会不会酗酒,伤口会不会裂开?王府里危机重重,他会不会出意外?”覃红玉越想越害怕,她害怕临走前的那一眼会变成永别。
“不行,我得回去。死也要死在他的身边。”覃红玉突然像个疯子一样,神情恍惚地自言自语道。她仿佛像个无助的孩子流落在陌生的街道,无助地看着一片漆黑的夜。
“可是我回去了,所有的人都要死在我的手下了啊。”覃红玉失声呜咽道。此刻凝结的痛苦伴随着从眼中不断流出的苦涩泪水,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覃红玉顿时哭成一个泪人。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迷路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覃红玉的耳朵里。
覃红玉抬头发现原来是自己救过的马夫。她想到赵允让的那块玉佩。她忽然想到现在如果拿回玉佩,赵允让会不会原谅她?会的,一定会的。她在心里暗暗打气道。
覃红玉收住泪水,跪在马夫面前哀求道:“大哥,我是救过的你的张若水啊。我知道不该向你要回那块玉佩,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把玉佩还给我!”
马夫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小的,不认得姑娘啊。张娘子长得不是这幅摸样啊。你怎么知道玉佩是张娘子送的。你们这些歹人把马娘子怎么了?”马夫站了起来,急警地问道。
覃红玉撒谎说,自己是张若水的妹妹。张若水被官府抓住了,因为交不出玉佩,被秋后问斩了。张若水临死前,叫自己无论如何找到玉佩,将它放到佛堂里净化。
马夫听完,泪水涟涟,满心愧疚。他执意要让覃红玉去家里小住几天。覃红玉想着现在自己也无处可去,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马夫的邀请。
覃红玉看着善良的马夫,覃红玉在心里默默说道:“人心难测,对不起了大哥。我无耻地利用了你的善良。”
夜深人静,而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在覃红玉的脑海里反复不断的重现。她现在自己变成了一个无情的侩子手狠狠在赵允让仅有的爱情捏碎毁灭。她亲手将他推向了情殇的深渊。痛苦传来一组微软的对话。
“老头子,你真的信那小丫头说的话?那可是很值钱的玉佩啊,你就这么白白给她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哎呀,老婆子,你真是不要命了。这块玉佩太晦气了。你也不相信当初若不是这块玉晦气,张娘子怎么坏轻易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马夫?还是因为这块玉,我不也会坐牢,张娘子也不会丧命。你是想守着这块破玉守寡啊?”马夫带着责备的声音说道。
“奴家不敢咒官人死。那明早你就把玉给那丫头,咱们好好把小日子过好就行。别找来妖魔鬼怪祸害咱们的孩儿。”
“老婆子,你那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啊?快睡吧。明日我去把玉给挖回来,送了这瘟神。”没一会,便传来了如雷般响亮的鼾声。
“人之初性本恶,在利益面前,所有的美好都会妥协,人们会露出藏在内心深处赤裸裸的欲望吧。究竟我还是太过善良的。”覃红玉在心里默默说道。
清晨天刚蒙蒙亮,马夫便把玉佩交给了覃红玉,覃红玉厚着脸皮拿回玉佩后就告辞了。
她一个人在喧闹的街上走着,人们行色匆匆地从她身边经过,没有谁关心她,没有谁多看她一眼,覃红玉其实在内心很渴望赵允让能派兵来抓她,这样她就可以见到赵允让了。但是一切却都如往常一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