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算是……自欺欺人吧？
“慕向……雨？”何梓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不敢相信一向骄傲的她会被弄成这份模样。
“嗯。”慕向雨艰难地说，“是我。”
此时的她就连说话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
何梓的视线转移到她的手。
那么小巧的手，被瓷片划出杂乱的痕迹，鲜血带着嫩肉淌着。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此时，何梓的心头，竟是说不出的幸运。幸好他来了，幸运她没死。
眼神有些复杂。她淡淡的脸上，他看出一种神圣的光辉。
但……为什么？
何梓走上前，跪着，猛然抱住她！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
但为什么，明明已经这么痛了，你还要假装坚强？
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辛苦？
你只是个女孩而已啊！
真的，在见到慕向雨之前，何梓从没见到过这样倔强的女孩。
除了‘她’。
“不要哭。”慕向雨轻声道，“我都没哭。”
“胡……胡说，你哭了。”何梓看得出那肉有些光亮的颜色，是水流过的印记。
慕向雨沉默，她并不擅长安慰人。于是接话道：“是，我哭了。”
她没有哭，是这身体的泪水。
可为什么……她的心中却有着阵阵悲伤？痛，比身体上的伤更痛。
两人互相拥抱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他们认识了两年。或许他们不够了解对方。可当何梓看到那一双明亮的眼眸时，他就下定决心要保护她。他给了她比自己亲妹妹更多的爱，想减轻她的负担。
但她不领情，他为了减了多少，她就从别人身上拿多少。
起初是国师，然后是他，最后是千夏……她将所有人的责任都拿到了她身上，守护着它，压抑着它，这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的信仰。
有时何梓认为，她有着比国师更强的宿命。她管理着这一切，这天下，不过是匆忙一眼的街景，看一眼，就过去了。
所有一切都会过去……
第二天，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何梓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轻轻松开慕向雨，小心翼翼的动作，以免擦到慕向雨的伤口。
“要我带你出去是吗？”他问。
“……不，你告诉国师。”她答。
“……告诉国师有用吗？”
“……可能会有吧。”她轻叹一口气，与国师相处两年，其实他的性子，她摸得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他拒绝了，那麻烦你亲自……”
“可以。……为什么不是现在救你呢？”
“她一会儿还会来的。”
何梓道：“好，我答应你。”便起身，挥袖，摸了一把脸，再侧身离开。
他尊重她，不会过于强迫地让她说出凶手是谁。
关上门，仿佛一切恢复了原状。
如慕向雨所想的一样，何秋不是没脑子的，一会儿她便看见何秋换了一身崭新的新衣，推开仓库的门伸出头看了看。何秋嫌弃仓库里的怪味，没走进来。而慕向雨则脑袋一歪，装晕，成功骗过了何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