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知道小麟之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皇甫冥选择了委婉的方式,希望通过其他方法让火夕自己去发现,这样火夕才不会自责。
不过火夕现在的注意力明显不在火林身上,她惦记着皇甫锦呢,这丫头现在跟她亲妹妹差不多,比起皇甫冥,也许她更疼皇甫锦。
而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席卷而来。
“是锦儿的方向,快走!”
两人心里一急,原本纠结的话题立刻被转移,一门心思全放在皇甫锦那边了。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达了那能量爆发的山洞外面,不由分说,立刻闯了进去。
当他们踏入山洞内部,看到皇甫锦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当他们看到皇甫锦身边还有一人时,心里一顿。
此刻皇甫锦正趴在乐仪的怀里,可是从山洞入口的角度去看,月仪此刻抚摸皇甫锦的发丝的动作却变成了制住皇甫锦的动作,传达了一个错误的信息,就是月仪想要杀了皇甫锦。
毫无疑问,护妹心切的皇甫冥几乎想也没想,便出手了,当皇甫锦从月仪怀里抬起头时,便看到急速飞奔而来的皇甫冥,兴奋的话还未说出口,便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拉出了月仪的怀抱,随之而来的便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向了月仪。
“不要!”皇甫锦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可是皇甫冥的掌一出,又怎么能够收的回。
只听见噗嗤一声, 乐仪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整个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住手!大哥住手!不要伤害她!”
皇甫锦的眼睛红通通的,顾不上自己被磕伤的膝盖,爬起来就往乐仪的方向跑,见到这一幕,皇甫冥和火夕慢慢的退后,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乐仪,乐仪,你醒醒,醒醒啊!”皇甫锦搂着乐仪衰败的身子,不断的摇晃着,希望可以唤醒乐仪。
因为承接了乐仪的功力,皇甫锦身体的敏感程度已经比以前敏锐的多了,即便她还没有办法立刻完全吸收乐仪的功力,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在某一方面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所以感应到乐仪那已经消失殆尽的气息并不是难事。
终于,在皇甫锦的鼻涕眼泪下,乐仪艰难的张开了眼睛,许是回光返照,乐仪的精神突然好了不少。
“锦儿丫头,不要哭了,我本来就命不久矣,就算没有你们,过不了几天,我也会灰飞烟灭,只是因为你们的到来,让我有了希望!”乐仪很吃力的说道。
“乐仪……”皇甫锦早就哭成了泪人,不知道为何,她对这个相处了几个时辰的陌生人生出了一丝愧疚。
“锦儿丫头,叫我一声师父可好?”乐仪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皇甫锦有些犹豫,她开始接受乐仪了,但是要认这师父还是很抵触的,这是皇甫家的特性,心善,但是能真正纳入自己人的范围,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乐仪大人,我,我……”
看到皇甫锦犹豫的神情,乐仪的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咳咳,锦儿丫头,希望我死了之后,你能把我的骨灰撒在这古乐之城的每个角落。”乐仪的脸上强行挤出笑脸,道。
皇甫锦看的出乐仪的勉强,她的心里也在纠结,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乐仪,小嘴轻轻的张开,喊了一声:“师父!”
这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皇甫锦喊出了这声师父,便是打心底里认可了乐仪。
乐仪也没想到皇甫锦突然开口认可了她这个师父,这一刻,她的心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因为皇甫锦这一声甜美的师父,乐仪背负了多年的包袱竟然有了一丝解脱的迹象。
虽然一开始她是存了强行要求皇甫锦的心思,但是现在她改变想法了,也许一切都不该强求,她不该强求皇甫锦,不该将自己的包袱强加在别人身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谁都懂。
“乖锦儿,能听到你喊一声师父,我真的很开心。”乐仪拉着皇甫锦的手,贴在脸上,轻轻的笑道,“师父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生活,至于这乐城之事,莫要放在心上。”
原本是安慰的话,却让皇甫锦更加的内疚,是她的不坚强,让师父不忍她承受压力才放弃她毕生的夙愿吗?师父是为了安慰她脆弱的心灵才会这样说的吗?
皇甫锦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她很愧疚,很自责,可是她真的没有信心挑起那个担子。
可是,再沉默了片刻之后,皇甫锦毅然决绝的开口道:“师父,你放心,锦儿虽然不才,但是一定会为了您来努力,希望不会让您的心血白费。”
听到皇甫锦信誓旦旦的保证,乐仪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是毕竟是自己守护了千年的心血,乐仪还是希望皇甫锦能够达成她的心愿。
“锦儿,万事尽心尽力就好,切记勿强求!切记!切记!”
乐仪的声音慢慢的轻了,眼神也涣散了,接着握住皇甫锦的手也瞬间垂了下来,呼吸也没有了。
“师父!师父!”皇甫锦抱着乐仪大声哭嚎起来,明明早就知道结果,可还是忍不住伤心。
而不远处的皇甫冥和火夕见此,不得不上前来,一开始出手后,便看出皇甫锦和乐仪之间关系不寻常,加上乐仪已经是垂死之人了,所以他们二人索性不上前,给皇甫锦和乐仪最后的独处机会。
“锦儿,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伤心了,想必你师父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火夕试图将她拉起来,远离乐仪的尸体。
因为之前皇甫冥已经告诉了她,皇甫锦的血脉缺陷,现在这个所谓的乐仪到底对锦儿做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虽然乐仪已经死了,但是能活上千万年的都是成精的老妖怪,火夕怕有什么后招。
“嫂子!”皇甫锦认出了火夕,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看的火夕好不心疼,只是这孩子死活不肯撒手,一直抓着乐仪不松。
“锦儿乖,乐仪已经死了,你松开她好不好?让我们来处理?”火夕半是诱哄,半是强硬的掰开皇甫锦的手,可谁知都不管用。
看到皇甫锦不说话就是一直抱着乐仪不撒手,皇甫冥的怒气蹭蹭的就上来了,因为他感应到了皇甫锦体内的异能正在觉醒,而她的血脉缺陷也在扩张,如果不进行压制,异能觉醒之日就是她走火入魔之时。
“皇甫锦,我命令你立刻撒手,离开那个老巫婆!”情急之下,皇甫冥的话语有些冲了,用词也不妥当了。
本来就因为皇甫冥动手杀了乐仪,皇甫锦的心里就有芥蒂,现在被这样一吼,心里更委屈了,情绪波动也越来越大。
“你走开!走开!都是你,都是你打死了师父!我恨你,恨你!”
要不是火夕拦着,皇甫锦只怕就要冲上去打皇甫冥了,她的情绪越发激动了,她的神智也开始不那么清醒了。
看到这一幕,皇甫冥又是心疼又是心急,可他没办法,误伤乐仪是他的错,可就算没有他的那一掌,这个乐仪也活不久,而他那一掌说不定还帮她提前解脱了。
“夕儿,你让开,我要将她封印关起来。”皇甫冥知道不能再让皇甫锦继续下去了,现在皇甫锦承接了乐仪这个老妖怪的毕生功力,一旦发狂,他跟西宫无极联手估计都没办法了。
说到这,倒是忘了说了,西宫无极自从离开画域,就开始在摄魂珠里面闭关了,也不嫌弃摄魂珠里的简陋,只管一个劲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练功,偶尔会去看看小韵凤。
再说皇甫冥生硬的口气,更是让皇甫锦想起了当年在幽冥山,她被自家大哥关起来的事情,想当年她一犯错就被关,一关起来就是一个月,几乎没有人去搭理她,连饭菜都只有她不爱吃的素菜,简直跟坐牢没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皇甫锦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皇甫冥的亲妹妹,如果是,又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待她。
小时候的总总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一直以来,皇甫锦之所以自卑,都是因为皇甫冥总是对她很严格,严格到她必须小心翼翼的过着每一天,她的生活都是提心吊胆的,她每天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又被关到玄铁里面去,她的笑脸背后藏着许多人不知道的落寞,强颜欢笑是她的保护色。
也许是累积的越多,爆发起来就越恐怖,皇甫锦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她忽略了皇甫冥对她的百般关爱,只记得皇甫冥对她的凶神恶煞,毫无疑问,她开始痛恨皇甫冥。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皇甫锦在火夕怀里拼命的挣扎。
“锦儿,你醒醒,醒醒啊,他是你大哥,你的亲身大哥,一手把你拉扯大的亲人啊!”火夕也顾不上什么,大声喝道。
这个时候,突然,皇甫冥挣脱开了火夕的禁锢,跌跌撞撞的朝皇甫冥扑了过去,皇甫冥本能的想要躲开,但是一想到是皇甫锦,他又不得不站在原地,接住她,以免她摔倒,只可惜这个时候的皇甫锦是看不见的,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皇甫冥给乐仪师父报仇!
“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听到自己的亲妹妹为了一个陌生人要杀他,皇甫冥的心情很复杂,他不怪皇甫锦如此,甚至在反思,这些年他这个大哥做的是否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