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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个花盆,只能种一种花(1)

他想尝试着在一个盆里种两种花,可事实证明这是错误的思想,一个花盆只能拥有一朵花,这是自然界的规律,如果破坏它,不是花死,就是盆破。两种花总会有一朵要离开的,离开的只能是不适合的那朵。

不要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诺尔决心离家出走,他要离开这个与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女人,在此之前,是他们持续的战斗,毫无感情的婚姻生活,让诺尔崩溃到了极点。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脾气太坏了,每天要发一百次火。

妻子偌兰一直劝告自己:脾气就像火山一样,迟早会带来一场大的灾难。但诺尔依然喜欢这样,个性是天生的,这也是自己的长处。面对已经结婚的孩子,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因此好长时间里,儿子杰克与儿媳妇麦琪总是躲自己远远的。

但他感觉这种状况非常好,因为自己高高在上的威严已经牢牢确立在家庭中。

诺尔这次离家出走,其实就是为了给全家人一个教训。

在刚刚过去的三天里,家里爆发了一场规模较大的战争,一向温驯的偌兰,指责诺尔不可理喻;然后儿子过来时,居然也数落自己的不是,说什么父亲你总是在主观做事,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等等;就连麦琪,自己平日里一直不愿意沾惹的儿媳妇,也向着偌兰。一件事情不可能没有结尾,一记耳光是诺尔送给偌兰的最后礼物。

诺尔决定去找自己相好的,一个叫米艺的小姐。他们有过交往,并且米艺曾经提过愿意嫁给自己,当时诺尔以念着偌兰为由搪塞了米艺,但送给了她许多钱。

米艺十分高兴地接待了他,他喝了许多酒,向米艺数落自己家庭的悲哀。

米艺听到悲伤处,也跟着掉眼泪。诺尔让米艺评价一下,是自己错了,还是偌兰在无事生非。米艺半天无语,说喝酒吧。酒入愁肠,诺尔与米艺搂抱着睡在一起,这样子他挨过了半个月时光。

米艺问诺尔:你是否真的想忘掉偌兰,与自己真心真意过日子?如果是这样,你要改掉你的脾气,大男人的脾气。

诺尔试着改了几天,但没有效果,米艺干脆不理他了,说让他走,这儿是个不安全的地方,她不希望有人说三道四的。

诺尔说不想走,自己是真心的,米艺却突然说道:真心的?你睡梦中老念着偌兰的名字,你不要再骗我了。

是这样吗?诺尔扪心自问,自己的心里竟然还给偌兰留着一块巨大的空间。

她有旧伤,在这样一个天气凉薄的秋日里,旧伤是否已经复发?他这样想着,便有些语塞,米艺将他赶出了家门。

当诺尔疲惫不堪地回到家时,老远便听到一阵哭泣声,走近了才知晓,家里在办丧事。好晦气,谁死了?

巨大的相片挂在棺材上面,是偌兰,她刚刚死于旧伤。

儿子杰克与儿媳麦琪,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教堂里早已经派了人过来,他们正在念着赞美诗。

诺尔一把抓住杰克问道:你的母亲,死于何病?

杰克一把推开了诺尔的手:问你自己吧,你离家出走后,母亲每日以泪洗面,觉得对不起你,不该数落你,几十年都忍过去了,为何到现在忍无可忍。

父亲,在你的天空里,从来都是自己的影子,没有将母亲摆在合适的位子上,她只是你坏脾气的发泄对象罢了。

我错了,我彻底知道错了。诺尔崩溃地搂着棺材,痛苦不已。

有人在广播里念着偌兰生前的事迹:

偌兰女士,生前并不伟大,只是做了些平凡的事情,她一直在家里照顾老人、丈夫与孩子,在诺尔父亲病重期间,苦苦守候323天,帮诺尔尽了孝道,且在守候期间两次晕倒。

偌兰为诺尔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夭折,使她身心受到巨大的伤害,但她从未喊过苦累,却在心里觉得对不起丈夫,因为他们相爱时,她曾经答应过他要帮他生一大群孩子,但她没有完成任务。

偌兰多病,却从未将自己的病痛示给他人,她的许多病已经接近晚期,但坚持做家里需要做的任何事情,医院的检查单可以证明她的坚强与贤惠,她可以说是世界最伟大的妻子之一。

偌兰知道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不忠,却没有像其他女子一样选择与丈夫决裂,而是给丈夫充足的时间考虑这件事情。她曾经多次找过那个小姐,而那个小姐也与她和解。在感情方面,偌兰牺牲了自己的爱情,赢得了整个家庭的完整。

我的天呀,自己做下的所有龌龊事情,偌兰竟然全都知道。在肃穆的悼词中,诺尔多次晕过去,但他坚持不去休息,他要陪偌兰走过最后一程。

牧师走了过来,问诺尔还有什么心愿,明天偌兰的遗体便会下葬。

不,我不让她走,我对不起她。牧师,您能否再向上帝请求一次机会,将偌兰还给我,我们相濡以沫五十余年,我不能够让她就这样容易地从我身边离开。

可是,诺尔先生,据我所知,你的脾气坏透了,她就是再回来,你也还会将她气走的,长痛倒不如短痛。

我会改掉我的坏脾气,我不会再酗酒,我不会再像个赌棍一样徘徊在赌场里,我如果改不掉,就枉为一个男人。

牧师笑笑,说道:那要看你的造化了,如果过了今晚,她不能够醒来,那明天只有继续举行葬礼啦!

半夜时分,哀乐骤停,棺材里传出一阵骇人的声响,牧师对着棺材说道:

亲爱的偌兰女士,您听到您丈夫的呼唤了吗?您愿意回到阳间吗?

随着棺材盖子的挪动声,偌兰像一只燕子一样从棺材里飞了出来,来到诺尔面前。

这一切就像梦一样,偌兰真的复活了。诺尔欢呼雀跃,他感谢上天原谅了自己的过错。

丧事成了喜事,大家拍手称快,祝贺他们夫妻团聚,家人团圆。

诺尔果然兑现了承诺,一心一意地陪偌兰过日子,直到二十年后,偌兰先他一步永远地离开了人间。

杰克与麦琪将一大笔钱送给那个牧师,感谢他为生者举行的葬礼,震撼了父亲的心灵,让他回头是岸。牧师却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并且答应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诺尔再次见到米艺时,米艺的身旁有一位帅气的小伙子,他们有说有笑的,没有给诺尔留下任何幻想。

最深的爱,埋藏在时光深处

好像熬中药一样,他们的爱情终于迎来了“七年之痒”。

望着眼前这个木讷、偏激、贫穷、不会疼人的他,她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处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到了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回想起过往的岁月,她搞不清楚如何阴差阳错地走进了他的怀抱,然后服服帖帖地做了他七年的女人。七年里,他的语言少得盛不满一个菜筐,从不会温柔地对她说声我爱你。

为了他们的将来,他拼命工作,然后将钱一分一毫地装进她日渐羞涩的口袋。但时代发展得太迅猛了,无论他如何努力,他的小跑仍然追不上物价的飞涨和时间的无情。

结婚时,他曾经承诺在结婚七年时会买一条项链给她,但结婚纪念日已经过去好久了,仍不见他有所表示。她忍气吞声地流泪,想自己的过去和将来,想命运的多舛和无奈。

终于,她下定决心要向他要一条项链来。自己袋子里有的是钱,但她总想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究竟占据多重要的位置,所以,这个项链必须他亲自去买才行。

为了避免张口的羞涩,她写了张纸条放到他的书桌上,然后那晚她睡在了单位的单人床上。

第二天下班回家时,他正好在家。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交给她,上面写着“爱情故事”。她一脸的不高兴,一本破书就想打发七年的爱情吗?什么爱情故事呀,那些都是一些无聊的作家为了挣钱的骗人把戏而已,她愤怒地将书扔到了柜子里。

她曾经想着要离开他,但一想到孩子,她便压下了这个念头。她想着,忍一忍,也许就是一辈子吧。他依旧如故,她依然天天生活在颓废和忧伤里。

日子一晃过去了无数个春露秋霜,他们老了,干不动工作了,孩子们出去谋生了,突然有一天,他跌倒在地板上,拉到医院时,医生检查说得的是脑瘫。

第一次,她为他掉了眼泪,他们的感情虽然分分合合,但他总算对得起孩子和整个家,他分分秒秒不停地奋斗,才有了现在的生活和孩子们的未来。

她日夜守在床头,他的口齿不伶俐,说不清话语,她摇摇头任眼泪肆意横流。他健康时不爱说话,现在病了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给她听,但命运无情地和他们开了个玩笑,他的话,她听不懂呀。

那天,她回家找一件旧时的衣服,在柜子的最底层竟然翻到了一本书,已经发黄了。是那本《爱情故事》,结婚七年时他送她的礼物。她拿起书翻阅起来,忽然从里面掉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货款已经一次性缴清,凭条者可以直接去爱得森饰品总店提取一条项链。日期是他赠她书的日子。

她顿足捶胸地骂自己的疏忽,骂他的不善言辞。原来,他对她的爱已经深藏了好些年,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一辈子的谎

18岁那年的夏天,阳光柔软得像他的心情。他路过一家庭院门前时,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扎着漂亮的马尾辫,坐在有台阶的屋檐下,看着远方出神。她成为他眼里的风景,之后的许多天,他都有事没事就经过那家庭院,腰里多了把铜鼓吆喝着作为掩饰,其实是为了看她。

20岁那年,他的父母没有遵从他天方夜谭式的爱情宣言,硬是将本村一个朴实得像棉花一样的女孩嫁给了他。尽管他以绝食来威胁,但还是没有拗过岁月的捉弄和命运的安排。

他和她如同木头般地过了几年,等到孩子出世后,他对她更是平淡得如同白开水。他的脑海里时常会闪现出那个像梦像诗一样的场景,他曾经无数次地去过那家庭院,但那里早已是物是人非,门可罗雀的地上残存着一层层的茅草,在向天空诉说着他的哀愁。

35岁那年的冬天,他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直至后来,他看不到桌子、椅子,包括和他十余年相濡以沫的糟糠之妻。她过来看他,他神经质地大骂她的笨、傻和呆。再后来,她将他送到了医院的病床上,他每天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嘴角不停地流淌着口水。医生说,他的病完全治愈有些困难,需要长时间的心理治疗。

她流着泪带他回了家,每天喂他吃药、喝水,然后讲故事给他听。他嘴里总是含含糊糊的,直至有一天,他突然说自己看到了那个小女孩,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她就坐在有台阶的庭院里。

许多天后,人们看见一个扎着辫子、打扮得有些花枝招展的女人进了他的家门。她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她就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她还对他说,她听说了他暗恋她的故事,她愿意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他的神经竟然猛地醒了一半,他用手摸她的小辫子,摸她的手,摸她的眼睛,说找到了,就是你。

40岁的傍晚,扎着马尾辫的她搀着他坐在有星星的庭院里乘凉,她说:

就是在这个地方,我就坐在那个台阶前,你从那里走过时,我发现了你,你也发现了我。只是亏了原来的那个姐姐,是她求着我让我过来的,我感动于你的执着,她自愿退出,以成全我们两个。

45岁的那年冬天,他早上没有醒过来,她摸他的脉,潸然泪下。

他的像前,一个女人卸去了浓妆,换下了裹着小巧玲珑身材的旗袍,摘掉了马尾辫子,人们惊奇地看到,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大声吆喝着抬起他的棺椁,走在最前面。

最珍贵的水晶项链

杰斯和艾姆结婚七年了,在这期间,他们的生活曾经每况愈下,但他们还是互相扶持着走了过来。艾姆嫁过来时,带来了一条珍贵的水晶项链,这条项链价值连城,据说是斯图亚特王朝的珍品。艾姆的祖上是位古董商人,后来由于经营不善倾家荡产,但这条项链还是一代一代传了下来。艾姆是父母唯一的女儿,所以,她有幸成为这条项链的继承人。

在他们生活最艰难的岁月里,艾姆曾经与杰斯商量要将这条项链出卖,但他们几经考虑,还是觉得不能随便出售这项宝贵的爱情资源,这是他们的爱情见证,所以,他们顶着各式各样的压力挺了过来。

幸运的是,在他们婚后七年时,他们的生活出现了转机,杰斯开了家像样的鲜花店,艾姆在城里一家有名的公司工作,他们每月有了固定的收入。

艾姆出差好些天了,她需要在外面待上半个月左右,这是她工作的需要。杰斯千叮万嘱,让她凡事小心,最好记清楚当地警察部门的电话号码,以便于有难时求助。

但糟糕的是,一件事情突然发生了,这是杰斯回家后才发现的严重现实——他家失窃了,无耻的窃贼盗走了他们的衣物、一台收录机,还有一些平时他们舍不得用的物品。他顿足捶胸,觉得没有为艾姆看好这个家。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卧室里,卧室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可见这里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他打开床头柜,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他呆了,那条富可敌国的项链果然不翼而飞。他痛哭流涕,真想马上把心中的痛苦告诉艾姆,他一个人实在无力承受这种致命的打击。

但静下来想了想,他却觉得不能将这件事告诉艾姆:我必须在她回来之前,想办法找回或者再买一条项链放回原处,否则艾姆她会心疼的,她体质弱,心脏不好,如果让她知道了,她一定接受不了这种现实,要知道,这条项链可是她的命根子。

杰斯稳了稳心神,他努力回忆着项链的形态,好在印象中的某个大厦里找到类似的影子。但这条项链确实太别致了,没有哪个设计师的思维会与三千年前斯图亚特宫廷国师的设计理念不谋而合。

艾姆打来电话,问他还好吗,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失落,告诉她:亲爱的,一切安然,旅途平安。

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他关了自己的鲜花店,寻遍了全城的首饰店,但遗憾的是,没有哪个珠宝商认识这种项链:斯图亚特王朝,好像是历史书里写下的年代,那太久远了,我们的故事没有那么绵长。

在得到一系列残酷的回复后,杰斯坐车去了邻城。邻城有一座全省最大的珠宝店,里面的珠宝商个个是珠宝界的精英,也许他们可以知道此珠宝的来源和存处,哪怕能够找到一只一模一样的赝品也好。

罗伯特先生戴着眼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斯图亚特水晶项链?我的天哪,在我这一生里,我只见过这种项链一次,我听说是斯图亚特王朝的王妃戴过的饰品,一共有十条。可惜这种项链已经是罕物了,我清晰地记得它华贵的姿态,它的晶莹足以点亮所有人的眼睛。

罗伯特先生欣喜若狂的样子,好像那条项链就摆在他的面前。杰斯说:真的,先生,我曾经拥有过,但它确实丢了,我能够回忆起它的原状,它的确像您描述的那样雅丽,但我的太太受不了这种打击的,所以,我想请您想想办法。

罗伯特先生愁眉苦脸地说:同样的产品是绝对没有的,除非造一条赝品,但你需要详细地向我们讲清楚这条项链的背景、颜色甚至它的重量。

终于,在罗伯特先生的帮助下,杰斯拿回了一条几乎和原项链一模一样的项链,只不过它们的材质有着根本上的区别,但只要不让艾姆发现,相信时间久了,会冲淡一切苦恼的。

这条假项链,花去了杰斯将近半年的工资,他早已想好了,会用零花钱逐步还上暂时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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