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眼,奇迹发生了。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体重从68公斤减至60公斤,脂肪变肝细胞所占小于1%。这个结果让在场的医学教授大为震惊,连连感叹——这简直是个奇迹!这简直是个奇迹!……女人的脂肪肝没有了,那扇曾经向她紧紧关闭的割肝救子的大门,终于被她艰难地再次叩开。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创造这个奇迹的,是家住武汉,一个叫陈玉蓉的母亲。故事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位年老力衰的母亲,手捧一颗赤诚的救子之心,带着暖融融的母爱,从千里之外,奔走而来!
有一种土豆叫“水果”
一次,和朋友漫无边际地闲聊,我问他:“你最喜爱吃什么水果?”“土豆。”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土豆也是一种水果?”我不解地问。“是呀!对我来说,土豆就是我最喜欢吃的水果。”他的回答仍旧坚定果断。
我一头雾水,露出更加迷惑的神情。于是,他开始用低沉又凝重的口吻,给我讲关于他和土豆的故事——那是我小时候的事了。当时家境不好,兄弟姊妹又多,父母常常为生计奔波,靠打零工维持全家的生计,可母亲还是格外疼爱我们。我在家里排行老小,穿的衣服常常是哥哥姐姐穿过的。在吃的方面,由于人多,全家更是节俭,几乎没有什么新鲜蔬菜,我们吃得最多的是咸菜和野菜;至于水果,那简直就是奢望了,其实,我们连想都没想过,因为我们兄妹从没见过,更没有吃过所谓的水果。
6岁那年,我到小伙伴家里玩耍,生平第一次见到了苹果。但那时,我并不知道它的名字。一到他家,我就看见小伙伴手里正捧着一个红红的、大大的、圆圆的东西,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在他面前站定,望着他手里的那个东西,好奇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漫过来,一下子惊醒了我身上的每个毛孔。我抿抿嘴唇,开始不停地往喉咙里咽口水。可小伙伴始终没有表露出一丝分享的意思,他自顾自地吃着。小伙伴的母亲看在眼里,就有些难为情了,她解释说,那是亲戚从很远的城里带来的,仅有几个。她开始极力地劝说小伙伴让我也尝一口,我也极力配合着,露出可怜又乞求的样子来。
终于,在他母亲努力的劝说和我可怜眼神的哀求下,小伙伴才点点头,同意让我咬一小口。
在我眼巴巴的观望中,终于看到了那个红红的东西从他口边移开,恋恋不舍地、很缓慢地向我移来,移到我的脸前,口边,停住。我低头,看了一眼它,然后轻轻地咬下去,只一小口。一股甘甜瞬间就溢满了口腔,直逼喉咙,一下子润泽了整个心田。
那是我从未品尝过的味道,异常甘甜。那种甜蜜幸福的滋味儿,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笑了,感激又很开心地笑了,一脸灿烂的阳光。
“回家去吧,叫你妈妈也给你买一个苹果吃!”小伙伴的母亲以哄孩子的口吻对我大声说。
我转身跑了,跑得飞快,一路上都在念叨那个叫“苹果”的东西,渴望立刻得到它。
回家后,我就开始磨蹭起母亲来,拉着母亲的衣襟,不停叫嚷着要吃苹果。
母亲气急了,伸出巴掌狠狠地在我的屁股上打了几下。我哭了,大闹起来,不仅放声哭泣,还变本加厉地在地上打起滚儿来,一会儿工夫就是一身的泥土。
母亲无法平息眼前的“暴乱”,不知所措,最终“缴械投降”了。
“好,好,好!妈妈给你买苹果去。你等着!”母亲蹙起眉头,转身走了。
等了许久,母亲才从外面匆匆回来,我看见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夹着一个削好的水灵灵的圆圆的东西向我走来。“给!削好的苹果。”母亲一本正经地递过来。我笑了,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连手都顾不上洗,就敏捷地从母亲手里夺过那个令我心驰神往的“苹果”来,急切地咬下一大口。一股涩涩的味道直冲喉咙,简直难以下咽。
母亲看着我扭曲的表情,赶忙解释说:“青苹果就这个味儿,吃多了就习惯了。咱家买不起红苹果,你就将就着吃吧。”母亲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我信了母亲的话,开始慢慢地、很知足地吃起来。因为,我内心平衡了——我和小伙伴一样,也吃上令人羡慕的苹果了。
其实,真正吃起来,才发现它并没有那么难吃,吃久了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儿——和小伙伴吃的那个红苹果没什么两样。微笑开始在我脸上洋溢着,如同一朵荷花。
此后,母亲经常买回一些“青苹果”来,让我们兄妹削着吃、洗着吃或炒着吃。只是远远望去,它常常让我们忍俊不禁。那些“苹果”的样子实在是丑陋,不规则的形状,栗色并不光滑的外皮,时常还带些泥土块儿,总不及小伙伴吃的那个苹果好看。吃时,母亲总不忘告诫我们:“省着吃,别浪费!”
后来,我看见母亲变得更加繁忙和劳累了。只是母亲异常的快乐,常常高兴地对我们说:“只要能让你们吃上苹果,我再苦再累也值得!”说时,她神情专注地看着我们拿着“青苹果”幸福地吃着,面露微笑,沉醉其中。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真相,知道了我和哥哥姐姐小时候常吃的那种“青苹果”,原来并不是真正的苹果,只是一种廉价的蔬菜——土豆,最初我吃的那块土豆,还是母亲跑到街道远处向有办法的人家里借来的。
母亲用最温暖的爱,善意地欺骗了我们,可是,我们却再也没有勇气埋怨母亲。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那种“水果”的口味,并从中品尝出生活苦涩又甜蜜的味道来。到了后来,我们能经常吃到真正的苹果时,却常常会不满地感叹——哎!它的口味竟然大不如从前了。
原来,随着时间的变迁,那种叫土豆的“水果”,早已浸满了浓浓的母爱,植入到了胃的最深处,让我们永远无法释怀。它给我带来的是一种艰涩又温暖幸福的滋味。
土豆成了我生命中永远不能割舍的“水果”,而母亲日渐衰老的容颜,加重了我对往事的怀念,也让我愈加喜爱和依恋它了。
在我内心深处,它真正的名字不叫“苹果”,也不叫“土豆”,而是一种叫“母爱”的水果。
他的故事讲完了,我听了唏嘘不已,眼中有雾气升腾,而他早已泪流满面……母亲,母亲
弟弟去了千里之外的北京打工后,母亲便隔三岔五嘱托我打电话询问一下他那里的情况。我有时会略带不满地回应她:“妈,你就亲你小儿子,你也不瞧瞧他今年都多大的人了。”母亲听后蹙起眉头,淡淡地,略显忧伤地说:“多大了也是孩子呀!”
曾经有一段时间,母亲夜不能寐,常常深更半夜爬起来找我给弟弟打电话。她从另一个院子里摸黑跑来,拖着有些病痛的双腿摇摇晃晃走一段近一里长的土路,叩开我家的房门,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然后语无伦次地嘱托再嘱托。在烦扰与不安中,我取笑母亲的迂腐,说她拉弟弟的后腿,耽误他工作——这样牵挂弟弟会恋家的,如今的社会,过于恋家是发达不了的。母亲很生气地回答:“要什么发达,能过去就好,平安就好。”
当然,母亲的回答总让我不屑。我真的不解,常年在外,已过三十的弟弟,母亲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后来,我买了新房子,换了工作,也远远离开了家乡,离开了母亲。由于工作忙碌,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无暇回去看望她老人家。孩子没人带,我又把父亲从老家请到城里帮我照看。而父亲,也只有在我清闲下来的周末,才赶回去匆匆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再匆忙赶回来。家里多数时间,就剩下年迈的母亲一人了。家里没有装电话,院子两边住着的邻居都是年轻人,母亲又不善交际,推之可想,她是多么的孤独。
那个周末父亲回家办事,而我又在单位加班。等一切事务处理完毕,天早已黑透了,这才匆忙往家赶。华灯初上,摩托车行驶在冷风肆虐的郊外马路上,我突然接到了父亲的来电。
“你在哪儿?”父亲的语气有些焦灼。
“单位加班,刚忙完,在回家的路上。”我如实回答。
“那你路上可要注意安全,慢点走……”父亲习惯性地嘱托着,我点头应是。
我以为父亲没什么大事,刚要打断他,父亲忽然就伤感地感叹道:“儿啊,你妈想你了。最近五六天,她晚上总是睡不着,经常睡到半夜,披衣起来开门。
她说分明听到你叫门的声音,可打开街门后,才发现空欢喜一场……”
父亲的话刺得我无地自容,这时我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有足足三个月没有回老家看望母亲了。
听筒里又传来母亲苍老的声音:“儿啊,最近身体好吗?天冷了,记得加衣。
夜里加班,不要饿肚子啊……”
听着母亲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说:“妈,有空我就回家看你,你多注意身体呀……”
电话打完后,母亲的声音,似乎还在空旷的野外飘荡着。我依车而立,任凭泪水打湿脸颊。
漆黑的野外,我启动摩托车,继续赶路,可眼前总闪烁着母亲的身影:黑夜里,母亲躺在床上睡着了,院门突然嗵嗵响了几下。她睁开眼睛,忧愁而哀伤的脸刹那变得欢喜起来,她笨拙地翻了个身,起床披衣,推门而出,晃着微胖的身躯,穿过院子里的水泥小路,地面上的落叶在她脚下踩出吱吱的响声。
一串钥匙和门锁的碰击声响过后,街门缓缓打开。冷风从门外呼啸着冲进来,把母亲的头发吹得更加凌乱。而此时,门外,漆黑一片,空无一人,只有呼呼作响的风,来来往往。母亲突然愣住,欢喜的表情定格在脸上,片刻过后,她开始落寞地重新锁门,转身,一步一步迟缓地向屋子里走去……我感觉到年迈的母亲是真的想我了。不见儿子的那一夜,母亲一定是失眠了。
后来,我抽空回乡看望母亲,一见面就心痛起来。几个月不见,她似乎一下子老去很多,头发花白,精神不济,岁月留下的忧愁仿佛全部铭刻在她脸上。
母亲拉着我的手又重提旧事,说着说着破涕为笑,不好意思起来。她说:“我怎么会那样呢?真是老糊涂了。”我低下头,暗自抹泪。
那一刻,我读懂了母亲,读懂了母亲那份深深的思念,那份浓稠又透明的,厚重却能飞翔的,温柔如水,沉重如石,催人落泪,引人窒息,却又无可奈何的思念。
站在母亲的角度
母亲年近六十,依然在家操持家务。可在父亲心中,家务活里母亲做得最为不好的要算是做饭了。我和妻儿回家后,家里总共不过八口人,可母亲总是把握不好饭量,每次盛饭的时候,父亲都会抱怨母亲做多了,一定是吃不完的。果不其然,只要是母亲做饭,几乎顿顿都剩。但要说母亲把握不好饭量,可这剩下的饭,差不多正好是一大碗,这个剩饭的水准把握得让人有些不太愉悦了。
饭剩下后,父亲便抱怨母亲浪费粮食。母亲的脸挂不住了,一点一点黯然。之后,在父亲的抱怨声中,她开始一个一个规劝家里的人再吃上一碗。可吃得很饱的我们,谁会领情再吃上一口呢?无奈,母亲只好磨破嘴皮子,好言相劝,加上威逼利诱,好歹让多出来的饭菜有个出路——入到家里某个人的腹中。
母亲的这个习惯,后来,一直为大家所诟病。虽然大家多次极力劝说,甚至是“恶语”相向,但母亲依旧我行我素、不为所动。这样几次“批斗”过后,父亲只好当着我们的面唉声叹气,无奈地说:“你母亲老了,真的不中用了,大家就随她去吧。”我看见伤心的母亲,站在一旁,不辩解,也不说话,一副委屈的样子,很令人不解与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