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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不能想,至少现在,不能想,不能分析……

要不然,我会丢脸地哭出来!

我早已经学会不去分析这光怪陆离下的种种可能……

我早已经学会漠视那些敌意的分析……

我早已经学会以高傲的冷漠,仰头用鼻孔瞪视那些变态人类,以不屑来否定他们的存在……

是啊,这一切,都已经变成了我的生活习惯,可是,冷唯别偏偏要打破,打破所有……

我费尽心机才成全的冷静,要知道,冷静是我最后一件衣裳了,他为什么,还要脱去!

冷唯别的母亲走了过来:“小唯,你刚才是怎么和你姐姐姐夫介绍她的?!”

我有一点感激她,无论她是为何而来,至少,她打破了我和冷唯别之间的一些东西……

冷唯别眸子深如子夜,看了看我,才对他的母亲道:“你已经知道了,不是?”

“过一会儿,带她一起来三楼的小客厅,我和你父亲在哪里等你们。”冷唯别的母亲转身离开,没有看我一眼。

过了一小会儿,冷唯别轻声问我,“准备好了吗?在在……”

我点点头,我,其实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准备,我不觉得冷唯别的家人有能力伤害我,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但,我毕竟高估了自己。

冷唯别拉着我,这一晚上,我们的手并没有松开过,他带领我到他的猎地,但,他也时刻小心,不让我被别人当成猎物!

我侧目描绘他坚毅的脸部线条,彷佛在这个时刻,我才第一次发现他脸上凹凸的光明与阴影……

他,显然,用心良苦!

可惜,完全没有必要……

我不想进驻他的领地,不想成为那个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的骄傲的母豹!

为什么,他就不能顺着所有人的意思呢,用他的家人朋友和我都能接受的一种方式

和我玩玩……

推开门,冷唯别带着我走进去,他的步子,温柔而坚定……

他的手,仍然拉着我的手,有微微的出汗……

那是,我全身上下,最暖的部分!

冷唯别的父母坐在两张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我们站在他们的面前,象是被审问的犯人!

“听说你的母亲不在了?”冷唯别的母亲开始提问。她是那一种高雅的中年妇人,从她脸上,依稀能看出冷唯别的影子来。但,她却完全没有冷唯别那一种,从内而外的真正的高贵。她只是,被宠坏了的女人,从公主到王妃,一帆风顺,所以,她不理解平凡人类的痛苦与烦琐。

好好笑,这是不是有一点象法官大人对着犯人问,“你的姓别?”

她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我不去问答这种低级问题,笑容也在唇边冷凝了。

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天,晚上,和冷唯别分手了,为什么,他的家人还要为我安排这样一出好戏,难道我就长了一张应该让世人折腾的脸!

冷唯别的母亲冷笑了一声,好象冰块掉到衣服里,极寒……

“怎么这什么没有礼貌,哼,听说你的父亲还是一名大学教授,难道连这种起码的家教都没有?”

我迅速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长辈们就是这一点讨厌,他们因为比我们多浪费了几年粮食,好象就可以有充分的理由教训我们,对我们不客气。

我想,最后一夜了,为了冷唯别,为了他一直对我的好,我,还是乖一点,反正听她骂骂,又不会少什么?

只要无视她,这种事,难道不是我常做的吗?

我不说话,冷唯别也不说话,冷唯别的母亲一时有一点尴尬。

冷唯别的父亲发言:“你们坐下来吧。”他是那一种有点发福的中年人,相貌平常,但极沉稳,看起来象好好先生的那一种,但,他看人时专注又时时沉思的眸让人有被看穿的感觉。

冷唯别突然放开我的手,将我推向长沙发,然后,自己仍站在那里,站在我的对面。

我低头,看我的手,那手,被冷唯别热力四射的手放弃后,觉得,有一点冷!

“李小姐!你还在读高三么?”冷唯别的父亲很礼貌的喊了我一声。声音亲切,但,不温暖。

“是。”我轻轻地回答,仍在瞪着自己的手,纤弱素白。

冷唯别的母亲显然很不喜欢我:“原来你不是哑巴?为什么长辈和你说话,你不看着对方,难道,你心虚害怕吗?”

我不怕您,我只是想,在最后的一夜,不要让,您的儿子,太难过……

至于我自己,早就,没有关系了!

对于情感,我,一直,很坚强!

冷唯别的父亲继续说:“你很聪明,很优秀。我想,你也许不知道,虽然现在,国内没有贵族或平民的划分,但,想从一个圈子进入另一个圈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婚姻,不一定能成为好的人生基石,更不能成为一种投机。我想知道,李小姐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我想,我不回答,大概今天就离不开这儿吧!

我抬头,看了看冷唯别,而这一刻,他执著的眼神竟然让我感到害怕……

我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一个字,但我知道,如果我说出那句决绝的话……

以冷唯别高傲的性格,和他家人对我的态度,那么,话出口的时候,就是我们永久分手的开始!

沉静了很久,冷唯别嗄声,“说啊,在在!告诉我的父母,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的想法,对于,你们,重要吗?”我反问冷唯别的父母,这一刻,我在拖延,我是想对冷唯别说出我的感觉,但不是现在,不是在他的父母面前,我想要对他一个人说,我只想要,和他一个人说!

冷唯别的母亲不屑道:“是不重要。”

冷唯别却轻声的坚决地说:“但是,对我很重要。”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逼着我,盯着我,我只是觉得心里开始发苦,我对这个世界的要求真的不高,我对于身边的人的要求真的也不高,让我们就这样,平淡的幸福的过下去不好吗?

冷唯别,为什么你永远不满足?

“我想,我还没有成熟到,能理解什么叫做婚姻?也不准备,用它来建立我人生的基石。如果单谈对人生的追求,我目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考一个好学校。其余的,暂时,不会列在,我的计划表内。”我很少讲这么多话,中间,至少停下了四五次。

所有的人都在安静我体会我的意思,我不认为,他们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儿子只是玩玩,让我们不要紧张?”冷唯别的母亲突然袭击。她的声音有点尖刻,但,我愕然,她解释的何等精确?!

可是,她接下来的谈话彻底扰乱了别人的思绪:“象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的多了,知道小唯有责任感,就嘴里说什么也不要,等到肚子大了,就赖上我们家小唯了。你无父无母,没有经济来源,如果不赖上小唯,只怕,你将来会做什么?我们也不想说了。不过,你这一招可骗不了我,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吧。就算你有了孩子,我,也决不会让你这种女人进我们家的门。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一条心吧,小唯的妻子我们早就另有人选了。”

我这种女人!?

我看了看冷唯别,冷唯别也看着我,他没有插嘴,没有出面唯护我,只是站在那里,表情冷峻,星眸里全是期待……

可惜,他的期待落了空,我站了起来,真的不想再听到别人这样攻击我,我开始认为无所谓的责难,现在已经让我无法忍受了,她,不是别人,她是冷唯别的母亲,她的无端的责骂,就不能被我完全的漠视!

我还算礼貌的说:“知道了。那么,我,先回去了。”

但声音,不如怎的,没有控制好,有一丝滑动的酸楚……

我不想再听任何一句话,我也是人类,我的冷静会破掉,被,喜欢的人,的母亲,这样说,任何人,也受不了吧!

“够了!”冷唯别挡住了我,捉住我的手,强迫我面对他炽热燃烧的星眸,“我已经厌烦这种追逐、猜测的游戏,我认为你应该面对这一切,如果要在一起,你就必须面对……”

他忽然强硬的态度,他的凝望……

让我,有微微的失神,我,并不习惯……

我只是坚持着我的话:“我,想走了!”其实我一直不喜欢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如果,我今天,就这么走了,那,也是一种表示,表示,我将放弃……

放弃,与冷唯别这一段,快节奏的舞曲。

“她要走,就让她走,你拉着她做什么!”冷唯别的母亲尖锐的声音没有人能无视。

可惜冷唯别不想放过我,他拉着我的手,握得好紧,紧得让我痛,痛得,让我,软弱!

他大概是等到不到我的回答,径自回头,对他的父母宣布:“在在,是我的女朋友,我,是非常认真的。我想先和她订婚。请你们同意并做好心理准备。在这一件事情上,我是,决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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