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民族舞蹈课上,老师问到了考试的方式,第一次让闫琴等人感觉到期末的临近。
大一的新学期过得太快,闫琴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快要回家了,忧的是不知如何面对期末考。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学到什么,有种胸无半点墨的感觉,就更加不知道怎么考试了。
“早作准备吧,现在就开始复习吧。”一起去吃饭的路上,王玲伟提议。
“嗯,你每天早上都去图书馆是么?”自从和******分道扬镳以后,闫琴再没等过她,体育课以后的吃饭时间就和王玲伟在一块了。
“嗯,是啊,我跑完操以后懒得再爬六楼回宿舍了,就去图书馆自习到上课时间。”
“哦,那以后一起吧。”
就这样,闫琴跑完操和王玲伟一起去吃饭自习上课下课,几乎和******再没有交集。在宿舍里也越发沉默起来,虽然关系没坏到不闻不问,但她们三个的世界,她不想也不可能再搀和进去。而她自己呢,呆在宿舍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学姐,有外新史的资料吗?想提前复习了……”闫琴发给安琥。
“嗯,有啊,晚上发给你。”
“好哒,么么哒。”
其实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的,但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一个人。想来想去,又发信息给许久许久没联系过的张桐。
“在?”
等了会儿没见回复,她几乎死心了——之前也是没收到回复才再不联系的,也就没报多大希望。
结果晚上的时候,意外看到他的回复:“哟,小学妹怎么啦?”
看他发问了两遍,可能是真心想帮她的,她问:“中新史有木有重点?书快看晕了。”
隔了很久,他回复:“我们去年的你们不一定能用啊。”
她可怜兮兮的表情:“也是哦。”外新史据说是每年考的内容差不多,连教课PPT也都是一个用了四年没变,学姐才会信誓旦旦的给她发资料,但中新史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他说:“不知道今年会侧重考哪里。”
“那怎么办?真要晕了……东西太多,有不可能全都记住。”真要愁死她了。
“我们去年是梁启超解放日报还有啥来着……”
“考前会划重点么?”
“会的,不怕不怕。”
她稍稍安了心。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本来想早点做准备的。”
“唉,我还没开始看书呢。”一个惨不忍睹的捂脸表情。
“……”她无语,“那你都忙什么呢?”
“忙着睡觉、吃,然后就各种玩,各种浪。”
“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她不以为然:整个一破山沟,那来可玩的?
“那得看你喜欢啥了。”
其实她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了,但还是想小小刁难他一下:划船、滑冰。
果然,回答不出所料:“大西北连水都没有……”
“可我高中校区门前好歹还有块人工湖呢。”
怎么能说大西北没有水呢,明明是甘肃没有好么!
“石河子?”
他还记得啊,她笑笑:“嗯。”
“现在得多冷……”
“和这边差不了多少好么?!”她提起这个就有些气愤:这里好冷啊。风还特别大。不管是不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这边没有石河子好。
“卧槽你加舞林社了?”他突然偏转话题。
闫琴立即明白过来:昨晚她在群里发了周日舞林社有表演的说说。
“没有啊,帮人转发的。”
“哎呦我去……”
“怎么了?”她好奇,追问:反应这么激烈,不会是他在舞林社吧。
“没事。”他又不肯说了。
“……”
“我还想着没见过你呢。”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还没打完,又见一行:“我妈小时候告诉我说石河子冬天能把人耳朵冻掉哈哈哈……”
“据我在石河子活了这么久这么安全来说,它没多冷。”继而她又发:“嗯,我也是啊——见过了安琥学姐钟鑫学长也没见过你。”
“我们班现在还有同学不认识我我也是醉醉的了。”配一个郁闷的表情。
“哈哈,我现在给一班带操签到她们都觉得我是一班的……其实我是二班的。”
“大二要签么?”
他的重点在这里啊,闫琴撇嘴:“当然不会,只是大一可怜,这学期要跑操。”
“好叻,这我就安心了!”
这个人、他的重点、怎么永远都是偏离的!闫琴简直无奈。
“我们都跑操多久了,之前你一直不安心么?!”冷汗。
“我一直以为大二也要签到。”
“奇葩。”多么简明扼要的总结。
“……下午没课?”
“有节广播与电视电影赏析课……”一个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天天放纪录片,再加上不点名,谁想去。但她没有直说,无论怎样翘课也不是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吧。
“果断翘掉。”
“哈哈,偶尔高数课上完会去广播赏析课写写数学作业……”
“其实有些课还是上上挺好的。”
“我也就翘赏析、大信和思修。”
“我在纠结下午没课是该去图书馆呢还是网吧呢。”话题又瞬间转移。
“在做学霸和学渣之间纠结么……”
“好纠结。”发过来一直调皮的吐着舌头的小猴子。
“如果你想看书就去图书馆啊~如果觉得勉强还不如好好去玩下,调节心情。”
到底说来,闫琴也是个随性洒脱的女孩子,随性做事,顺其自然。
“我觉得玩的太多了想调节一下心情去学习一会儿,但真的不知道去学什么,我一定是没救了……”
这么一大串内容,想了半天,她也想出来一句:“那就去看看书呗。”
“也对。”
她得意的发了个炫酷的表情。
“那你呢,准备怎么办?”
“我这几天早晨一直在图书馆自习,今天给自己放个小假,昨天借了几本书,下午就看看书。”
“什么书?”
“《高老头》、《随想录》、《边城》、《萧红》”
“都没看过,我不怎么看中国近代文学,所以基本都不知道。”
“那你看什么啊?”
“国外历史政治类,还有日本的严肃小说。”
“什么是严肃小说啊?”她疑惑。
“就是一些以真实事件为原脚本尽量还原现实的小说。”
一个平常很逗的人看书居然这么有深度不能不让人觉得惊讶。她刚想说好高大上啊,结果是——
“还有漫画!这是重点。”
她忍不住笑了。
“心塞塞的……”
“又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你先看书吧。”
难道是她说话没好气他就不说了?可那也只是玩笑的口气啊,怎么了这是?她皱眉,想想又作罢。
下午说是看书,但当她拿着书爬上床以后,温暖的被窝让她舍不得起来,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一直到四点半才醒来。
她懊恼自己不争气没出息浪费时间,脑中又突然想起一个段子:被子君生病了,我在床上照顾她。不由得笑了。
看完《边城》,没有结局的爱情故事让她怅然:很多时候,没有结局是给读者留下想象空间,可以自行脑补出一个自己喜欢的结局;但,她总觉得就是没有完结,让人心里空落。
感慨一会儿,再写写读书心得,已经是六点了,快到值班的时间了!她跳下床来穿好大衣带上高数书冲向社联所在的星源楼。
秘书处每周值班都是有周负责人的,这周是个可爱的小胖妹。
“劳拉,你也在啊。”刚进门,就看见劳拉和副部长说笑。
“嗯嗯,在等你呢。”劳拉甜甜的笑,“那我先去吃饭啦~”
“嗯,拜拜。”闫琴把书本放在桌上脱下大衣放在一边,“学长,你也去吧,我在这儿就好了。”
“嗯,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和贾强会过来的。”
贾强是秘书处部长,别人都叫他强哥,但闫琴从来不这么叫:她总是想起来熊出没里面的光头强,生怕叫的时候会笑场。
晚上的时候,冯天舒、劳拉,闫琴值班。上一届秘书处成员也是魔术社社长人称甜哥的帅气学长过来串门,之前就已经很熟了,聊起天来话题也是肆无忌惮。从甜哥的大一女朋友聊到不久以后的四级,从期末考到学校‘三连跳’事件。
“啊?三年,一个本科生、研究生、硕士生跳楼?!怎么那么想不开啊?”闫琴惊讶。
“我觉得多半是为情所困。”冯天舒一如既往的猥琐。
“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劳拉如是说。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学校对这件事封锁的挺严的,你们要不是进来听学长给你们说肯定是不知道的。”甜哥可能觉得话题有些沉重,又岔开来:“不过天舒啊,你要是现在从咱们这窗户跳下去,肯定楼都会震动!”
闫琴看了看二楼的小窗户,煞有介事的问:“就他这轮廓,能从窗户里塞过去吗?”
甜哥劳拉笑个不停,冯天舒嚷嚷:“甜哥,你看!她又欺负我!你说怎么办啊?”
在众人期待中,甜哥说:“男生嘛,大度一点。”
话音刚落,有社团负责人过来交活动策划书,闫琴忙着收材料作登记,忙完以后发现劳拉不见了,冯天舒一脸坏笑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手滑了,发出去一行字你别介意。”
闫琴根本不想搭理他,但又看到甜哥也拿着手机低头笑,她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社联群——
“冯、天、舒,是不是最近没有损你,你不舒服啊?!胆儿越来越肥了!”
原来,在甜哥搞怪发了个‘劳拉是我的,贾强建波都走开!’以后,冯天舒有模有样的学‘闫琴是我的,都别和我抢!’,在群里掀起轩然大波,众人回复——
劳拉:“美女与野兽!”
韩丽萍:“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这也是大多数人的观点。
刘鹏:“呃,******,你也敢和我抢!”
甜哥:“闫琴在偷笑呢,你们那么多人抢……”事实上,她只是在一边沉默而已。
接下来就更混乱了,大多数人表示支持刘鹏,这让冯天舒很不爽:“闫琴不是白菜,刘鹏的确是猪。”
“我愿意当那头猪,我要拱白菜!”刘鹏也不示弱。
“哇哦~喔喔!”起哄声不断。
“你们,明明坐在办公室里,不面对面聊天,还都低头看手机!这是不良习惯!”闫琴一本正经又无奈的看端坐在椅子上的甜哥。
“我回来啦!”劳拉左手提着大大的旺旺奶糖袋子,右手拎着一食品袋的小零食,大步流星走过来。“今天是我第三个生日,请大家吃糖!”
“怎么是第三个啊?”甜哥一劲儿往口袋里塞糖还不忘记问。
“阴历、阳历各一个,然后今年不是闰月么,就又多了一个。”她豪气的把吃的倒了一桌子,淹没了闫琴小小的课本。
“快来社联哦,有好吃的哦。”果然,她说的这句话成功转移了焦点,除却刘鹏一句‘呃,正主冒泡了……’其他人都关心有什么吃的起来,在场的冯天舒更是吃的不亦乐乎。
晚上,闫琴美滋滋的带着满满一口袋的奶糖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