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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连着好几晚,都出现了这样的歌声,很快宫人也开始私下议论,十分好奇半夜唱曲子的人是谁!

又是一晚,寒翊钰终于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不可否认自己被她的歌声所吸引,以至于耳边久久回荡。半夜刚过,歌声如期而至。他纵身跃入宫殿瓦顶上,是从庆凝园传来的?母后不在宫中,是谁那么大胆?

施展轻功飞入庆凝园。当他看清人之后,眸中闪过无数赞许和惊艳。这人居然是冉儿?她怎会来庆凝园的,为何要在庆凝园里唱曲?自己可是从未听过啊!

宁冉对于他的出现也很惊讶。她是无意中来此的,唱曲更是兴起。白天宫人进进出出太惹人注意了,只有半夜宫人都休息了,她才能来到这里。庆凝园是母后的地方,管事也欣然让自己自己了。想当年母后可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又与父皇情投意合,传位世间佳话。这庆凝园就是父皇在母后进宫不久后建起来的。

“为何不继续?”唇畔笑容不由的加深,寒翊钰缓缓含住那个让他惊奇不已的唇,轻柔而小心的吻着,“很好听!冉儿,我还想再听你唱,可以么?”

宁冉眉头微蹙,又继续唱了起来。“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婀娜有时尽,甘泉锁新秀。素颜亦尽欢,君王带笑看。三千怯风流,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妾身汉武帝,君为女儿羞。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六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

寒翊钰靠在栏杆上听着,他没想到冉儿的嗓子会那么好,有如天籁之音,让人越听越着迷。只是她唱的有些哀伤,若她能……,她应该不会对自己笑吧。现在她能答应自己唱曲子已经很好了。

几遍唱下,宁冉缓缓停下,淡淡道了句,“不想唱了。”

寒翊钰苦苦扯了个弧度,大半月来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不想唱了’!果然是惜字如金,金口难开啊!不顾她反对,他硬是抱着冉儿回了漪澜殿。堂而皇之的躺到她身边,“以前从未听你唱过曲子,我很意外。”

宁冉侧过身,疲倦的闭上双眼。她似乎没必要告诉他,而且他也不曾问过自己,自己又何必说起呢!

“冉儿,以后别在晚上唱了。你该好好休息。”说完,他霸道的把她锢在怀中,带着点祈求的味道说,“我关你是生气。至于你流产,对不起冉儿!这是我未能料到的。冉儿不要在这样对我好么?你要打要骂都可以!”

听不到她回应,他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寒翊钰挫败的在她脖间咬了口,她倒是睡得快。那刚才自己的话岂不是白说了。不行,他明天要好好和她谈谈。

待耳边响起平稳的呼吸声,宁冉惺然的睁开双眼,哀怨的揉揉被他咬的地方。他一句‘这是我未能料到的’,就能打消自己的伤心和难过么?不!她不要听任何解释,再多的解释也换不回来她两个孩子的命!

这一夜他睡得很安稳,手无意碰到身旁的冰冷的床铺。寒翊钰猛的睁开眼睛,冉儿不在?“来人!”现在还很早,她到哪儿去了?自己怎会一点感觉也没!

“太子爷睡得还真沉。”婧瑶不善的扔给他一件袍子,讽刺道,“太子爷是伺候安妃太累了,所以才睡的如此香甜的吧。也对,安妃娘娘没了孩子,也该再怀孕了。不然怎么对付太子妃呢。”

寒翊钰大窘,反驳道,“这是你该说的话?”

“那奴婢该说何话?”婧姝着声附和,意味深长的望着他,“想必待会安妃和那两个爪牙就要来了,太子爷是否先解决下?”

小姐本就是性子冷的人,如今这样的场面她都好些年不见了。甚至她觉得比以前更严重了。自从小姐流产后,她就再也没说过话,连他们两人也不例外。这完全是他害的。小姐凭什么要委曲求全。

“冉儿呢?”寒翊钰根本不想与他们多扯。穿戴完后,自顾自的四处寻找,他们两人连自己都敢责难,简直活腻了!不过他今日心情好,而且他也答应冉儿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所以自己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的。

经过庭院,便见到宁冉呆滞的望着两株合欢。悄悄坐到她身边,低沉的问,“还在生气呢?”

宁冉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生气么?或许有吧。可是时间长久了,她也就不生气了。因为她察觉到内心深处一抹极淡的怨恨。对他,亦是对安妃。

“冉儿。”寒翊钰转过她身子,懊恼道,“冉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行么?的确,是我太冲动了,做的太过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可你也要给我个改过的机会啊!”

宁冉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为传出声音。改过的机会?他能改过对安妃的信任?长久以来,她都觉得他是个有智有谋的人。论心思和警觉,他应该比任何人都强。

可他为何不怀疑安妃是个不简单的人!她现在终于相信佟姐姐的话了,那日的事是她亲手策划的吧。卓太医也好,琳妃也罢。都是她手上的一颗棋子!她的目的就是想除掉自己。既然如此,自己就成全她,不再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

“冉儿,你还不准备说话?”昨日还不是很好么?怎么才一日的功夫就变了呢!寒翊钰染起了些许怒意,想忍却没这个毅力。“你到底在闹什么!我都……,都认错了!你还想让我如何?”

见她继续沉默,他顿时泄了气。没了原有的高兴,就连怒气也烟消云散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是走了。”

宁冉微启樱唇,“我还想去庆凝园。”

寒翊钰极力掩饰内心的喜悦,这可是冉儿主动和自己说话!“可以,当然可以!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得到他的许可,宁冉又回望合欢。在他转身之际,脸上露出个淡淡笑容,只是他没看见,也再也不曾看见了。

天气有些闷热,天边乌云密布,似乎昭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佟淑颖冷漠的来到凉亭,瞧着他的背影,她深藏已久的怨恨猛然升起。自从冉儿流产之后,她便不愿见到他了。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他一次次让自己失望,一次次对让她对他有怨恨。

从进宫至今,八年来他有多纵容安妃,让她做了多少坏事。她不认为这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反而他倒是觉得他是非不分,忘了自己应有的本分的人。

安妃可是他的仇人,当年前太子妃如何对母后的,现如今她就是如何对冉儿的!他就不恨她?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疼爱的地方!

百姓都说寒家人是专情种,无论是先帝,还是当今圣上,都一心一意待一人!为何到他这就完全变了呢!父皇和母后不指望他什么,可最起码要好好待冉儿吧!他做到了么?没有!她根本没看到。

“本王还以为你不是来此!”自己找了她几日了,她都推脱有事。今日她终于还是来了。“坐吧。”

“太子有事直说。”佟淑颖坐在石凳上,显得倦意浓浓。冉儿累了,她以自己的方式宣誓她的气愤。母后伤心,远离皇宫,以求眼不见为净。他就没丝毫悔意么?“太子为何不放了冉儿?”

寒翊钰身形微顿,反问,“我为何要放了冉儿?”她是自己妻子,自己断然不会放了她。除非……,自己死的那天。

“太子,我很好奇你当然为何要娶冉儿。是因为算命师断言他会嫁一国之君,母仪天下?”这个问题在自己心里隐藏了很久,从慕容烁出现在他们面前说要娶冉儿时,她便明白这位云王爷是因冉儿命格而娶她的。最后他也不是承认了这点么!那他呢,可否存在同一想法。

迟疑了片刻,寒翊钰如实的回答,“是,我是因为那句话而娶冉儿的。而且岳父手握兵权,娶她不但可以巩固我的地位,还可以断绝别人对冉儿的觊觎。”

佟淑颖死死握住茶杯,她若不是亲耳所闻,自己绝不会相信他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难道帝位对他而言如此重要?“你……,爱安妃么?”

“爱吧。也许……”也许不爱!寒翊钰没把后半句道出来,有时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这是不是爱。

“冉儿呢?她在你心里又算什么。”佟淑颖几乎是用尽全力问出这句话的。爱,他爱安茹馨!呵,真是可笑。她简直听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冉儿!寒翊钰深深凝望着她,缓缓摇头道,“我不爱她。我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妻子而已。”为何说出这话时,自己会如此心痛呢!他对冉儿仅是妻子么?难道一点爱意都没有?他捉摸不清,无法判断。

佟淑颖冷笑,笑的十分凄惨。冉儿为了他受尽委屈,到处忍气吞声,换来却是一句不爱,只把她当成一个妻子而已!呵,冉儿啊冉儿,若你听到这番话你还会继续爱他么?他到底值不值得你为他倾尽一切?

“我可以认为你娶冉儿是把她当成生儿育女的工具么?欣妃说你是知道我们无法生育的事。”

“是。”曾经他的确那么想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都忘了这层关系。

佟淑颖毫不客气的端起滚烫的水向他泼去。“这么久以来,你就把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寒翊钰你简直不是人!既然你爱安茹馨,为何还要娶冉儿。为何不让安茹馨帮你生,反而以为去招惹她!你好自私,你为了自己什么人都可以牺牲,什么事都可睁只眼闭只眼。你明知安茹馨恨冉儿,想置冉儿于死地,也不管不问!你明知我们无法有身孕,还让冉儿不我们后尘!她……”

她爱你,你知道么?她有多重视孩子,就代表着有多在乎你啊!你为何要这般对她!你就不能带她好些么?

这时,天边响起阵阵雷声。听上去格外的响亮,格外的让人震醒。佟淑颖站起身子,幸好她不曾告诉他冉儿对他的心意,不然她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只是这一切的一切还能补救,还能挽回么?她真的不知道。

“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你!你找我来无非是想让我出面劝劝冉儿。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办不到!正如我刚才说的,你不爱冉儿就放了她,最起码你做了件是人做的事!她也不用再受到伤害了。”

寒翊钰选择了沉默。不,他绝对不会放了她。的确自己娶她的动机不纯,可自己还是在乎她的想法啊。若今日他放了冉儿,她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就连以后的生活也没了保障,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母后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雨转眼间下了很大,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天边,心情各异。相同的是他们都认为这场雨就为冉儿而下,因为他们的话足以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可他们又怎么会想到,离亭子几步之遥的假山后面。有个人一字不差的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每句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很痛很痛!伤的她体无完肤,心一点点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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