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哲给莫笙尧打过针之后,莫笙尧就一直在睡觉,这一觉睡到天蒙蒙黑才醒过来。
翻身坐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耳朵里嗡嗡乱响,“感冒了么?”
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没发烧。
坐在床上愣了会儿,情况好了很多。
琢磨着也许是睡得太久了,她也没在意,爬起来肚子开始叫嚣。
下楼,她直奔厨房,见小文不在不在,可能是带十八去后院逛耍去了吧?就自己找了面包开吃。
小文乐呵呵的抱着十八回来,看她吃冷面包,赶紧抢过来,“哎哟,姑奶奶,还是凉的怎么就开吃了。饿了吧,我给你热热。”
说起来,小文也觉得纳闷儿了,因为夜尊域临走的时候交代她,不准叫莫笙尧吃饭,也不准送上去,饿了让她自己下来吃东西。
先前,她还担心莫笙尧即使饿了也不会出来吃东西的,没想到,这次还真的下来了。
她将十八轻轻的放给莫莫笙尧抱,着小东西安静的出奇,这么久以来没见他怎么哭过,只是重了不少!肥嘟嘟的都大眼睛都挤小了!
粉色的舌头吐着泡泡,小嘴动一动的,感觉很好玩儿的样子!?
“莫小姐,你看起来好多了,真是太好了。想吃什么,说说,小文给你做。”
莫笙尧看着十八可爱的样子,心头一暖,站在原地缓和很久才反应过来,指着冰箱里的两个鸡蛋,和橱柜上的面,示意:鸡蛋面!
小文皱纹,想起莫小姐嗓子还没有恢复,却恰好懂了她的意识,笑道:“好好,你先抱着孩子到外面坐着,他也想你了。做妈的也该多抱抱他!我做好了,给你端过来。”
莫笙尧天真无比地笑了起来,龇着牙,感觉十八又重了不少,睫毛眨呀眨的!
“小少爷特爱吃!一天到晚嘴都没停过!”
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可爱的十八长大后,又想起她现在对夜尊域的恨意!
哭,可她却没有哭的勇气,更不能哭。
“好,好。”
小文见她坚持,也不好再推。
小文在璃园带来这么久了,也懂得随机应变,她也聪明了不少,心里虽然十分好奇,可她并没向莫笙尧问为什么会那副样子被夜尊域抱回来。
很多事情,都不该问,在这些大户人家,更要把嘴巴管好。小文做了那么多年,这个道理自然懂。
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一出锅,莫笙尧就想起母亲。不由自主地就盯着鸡蛋面发起呆来。
小文见她发呆,赶紧把面放下,问,“莫小姐,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快把孩子给我抱。乘面还热着吃吧。”
眼见着她好了很多,又突然变回原来的状态,那就不得了了。
莫笙尧回神憨笑,十八已经在她怀里睡觉了,他想在的任务就是吃饱了睡,仔细想想难道自己不是一样?
她摇头:没……没事,就是觉得累,还出了好多汗,你看,说着把脸伸到小文面前,食指指着自己的脑门,孩子不舍的递给小文,脑门都湿了。
小文也觉得奇怪了,说起来,莫笙尧也没干什么活儿,就是抱了轻轻的十八,怎么就冒出那么多汗来?
“是不是发烧了?有没有觉得头晕耳鸣或者头疼?”小文伸手探了探莫笙尧的额头,温度正常。
莫笙尧摇头,指着肚子:没有啊,就是想坐下,而且还肚子饿。
“那你先到外面坐着,我把小少爷抱回房间放着,就给江医生打电话。”
莫笙尧一听要通知江哲,立刻再次甩脑袋:不,不,小文求你,不要打。
小文禁不住莫笙尧摇着胳膊撒娇祈求,只好答应了。
饭饱之后,莫笙尧靠在沙发上打盹儿。
小文见了,要让她回房休息,可才一开口喊出“莫小姐”三个字,莫笙尧立刻睁眼,打断她,莫笙尧将一章白纸举起!上面娟秀的字体:以后都叫我丫头好不好?
想听人叫自己丫头,就好像亲人就在身边一样,亲昵又安心。
她知道,自己对并不熟悉的小文提出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可是,在小文眼里,自己是个病人,还是个说不话的病人,不是么?
那么,这样的自己,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不会被接受的吧?原谅这份任性吧,只是太想念父母……
这样的日子,太沉重,太孤单,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还能走多远。
小文当然不明白莫笙尧抱着怎样的心情提出这样的要求,可看见莫欧盛尧那双饱含期待的大眼,她竟不忍心拒绝,“好,好,丫头说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这只能在少爷和江先生都不在的时候,他们如果在的话,我还是只能称呼你为莫小姐。丫头啊,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莫笙尧点头如捣蒜。
饭后,莫笙尧在客厅看电视,节目换过一个又一个,莫笙尧不时抬头看时间,可夜尊域始终没回来。
小文看时间已经不早,劝她上去先休息。她一个劲儿摇头。
见她这么固执,小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陪她聊天。
莫笙尧知道,小文一般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就会休息,所以让她先去休息了,加上她还要照顾十八!
这晚莫笙尧等待十二点,夜尊域还是没回来,想了想反正来日方长她也就不再固执地等下去。
回到卧室,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床垫下的东西,得到了仿佛有了安全感一样,她扬起唇角笑了一眼,翻身躺下。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踏实,甚至可以说是噩梦连连。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她在树林里不停地奔跑,眼看着前面的小楼炸成齑粉,她却怎么都无法跑得再快一点儿。
好不容易等她跑出树林的时候,迎接她的确实一张被火光照的万分邪恶的脸。
棱角分明,唇齿含笑,却笑得让人浑身发冷,心惊胆战。
然后梦境跳跃,她看到了自己的晋彦锡,冰冷消瘦的面容,想过去,紧接着却是轰隆隆的爆炸声……
她猛然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就在睁眼的一瞬,却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睛。
在漆黑的房间里,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显得尤为明亮,像是水晶石一样发着光。
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又这样突然地对上一双眼睛,把莫笙尧吓得汗毛倒竖。
“做恶梦了?”
夜尊域语气温柔。
莫笙尧抿唇不语。
“天天见你安静的不说一句话,我都不习惯了呢,好像听听你的声音。”
夜尊域伸手,勾着她胸前一绺发丝,发在唇边吻了吻。
头发上明明没有任何神经分布,可莫笙尧却有种许多毒虫顺着被他吻过的发丝向自己爬过来的错觉。
她不说话,大眼在黑暗里睁得大大的。
这么近的距离,她的呼吸里,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
或许是因为这种来自他的味道,侵略性实在太强,以至于,她觉得呼吸困难。
“你在害怕,我真的那么可怕?”他笑,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却让她没法闪躲。
“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真的很像一个漂亮剔透的琉璃娃娃,不过,和那些死沉沉的摆设不同,你身上暖暖的,总给人一种灵气四射的感觉。”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下巴,缓缓地划过她纤细的脖子,“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一点儿都不怕我。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好美,特别是你那勾魂的眼睛,没得我恨不得将它挖出来!虽然是药物原因才强了你,可是我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是因为药才要你是错的,如果没有吃药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酒气。
他居然喝酒了。
不过,他应该喝得不多,否则,早就该闻到了。
莫笙尧按兵不动,脑子里却在分析。
“如果,我要你留下来做我的情人,你会怎么回答?”
他突然无厘头的问道,同时,手已经牢牢扣住她的腰,强势一拢,便把她拉入怀里。
滚烫的胸膛,强烈的心跳,莫笙尧被烫了似的,突然推开他,结果自己也不小心跌在地上,好在地上垫着厚厚的地毯,床也不算太高,她摔的并不疼。
三下两下爬起来,正想跑,却被夜尊域更快一步的抓住手腕,狠狠一甩。
她站立不住,跌回大床。
床虽然很软,可被夜尊域这没轻没重的一甩,依然摔得莫笙尧闷哼。
“你在用行动拒绝吗?”他呵呵低笑,“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想着晋彦锡?可惜了,你没有在有这份情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参加她的葬礼么?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他已经死了,所以你在爱他,也没有任何用处。”
狠狠撕裂她的痛处,她疼的几乎快要窒息!
突然压下来的男人,用一种轻蔑又讽刺的语气,对她说着这样刺骨寒心的话。
她咬唇,双手撑着夜尊域的胸口,只想离他更远一些。
但是,和夜尊域的体力相比,差距实在太悬殊。
他不过轻轻一抓,一抬,就把她双手压过头顶,“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声音变冷,不复刚才的暧昧,“不管你心里在想谁,也不管你有多抗拒,莫笙尧,你给我记住,只要我不同意,你什么都别想!就算恨,我也要拉你一起恨,这辈子你遇见我后,你就休想摆脱!”
黑暗和绝望像是一张铺开的网,兜头而下,没有机会闪躲,甚至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那张网就那么迅速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