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那是当初,现在晨曦是我的妻子,而你……却只是个养子而已,并且……你这个养子在梁氏覆灭的路上,还起了不少推波助澜的作用!”霍靳言不疾不徐,却是字字诛心,谈安辰猛地抬头看着他,犀利眼神对视间,他就算再怎么不甘心,却还是发现,自己的确是不如霍靳言的!
尽管这样的发现,令他真的很不甘心!
“霍靳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御景的工程,你到底……”谈安辰早就发现御景工程的不对劲,当初自己也问过晨曦,可她一脸无所知的模样,并且经过调查合作方的实力也的确雄厚,可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很是不对劲。
他刚刚想要在梁氏内部站稳住脚,御景这个大工程就送到自己的嘴边,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自己当时排除众议,将整个工程独吞下,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也不过是旁人眼里的笑料而已!
“不妨告诉你,御景这个工程是我在美国的一个朋友投资,那个人想必你应该听说过,他叫做兰蒂斯?吴,兰蒂斯财团的正统继承人。”霍靳言的话说出口的瞬间,谈安辰就倏然的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可能没有听到过兰蒂斯?吴的名字?那是华尔街响当当的人物,更不要说是兰蒂斯财团了!
“你……你从那个时候开始……”谈安辰不是傻子,当这一切都串联到一起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
“晨曦可以因为妈的关系而忍让,可我不行,谈安辰,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就算有本事能够坐上那个位置,我也有本事,让你生不如死的摔下来。”
如果霍靳言能笑的话,此时他必然是噙着抹淡淡的讽笑的,就像是梁晨曦最喜欢的那样。
话音落下,谈安辰倏然攥紧了置身于身体两侧的双手,他终于明白刚才自己进来时霍靳言看着自己的眼神到底是怎样的一层意思,别人设局等着自己,自己还偏偏傻傻的送上门来了!
这样想着,他猛地站起身来,作势就要摔门而去!
霍靳言却是理都不理的,不过在谈安辰快要靠近门边的瞬间,他又开了口。
“谈先生,有件事情我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当霍靳言的声音再度响起的瞬间,谈安辰的身形猛地顿住了。
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稳坐在总裁位置上的霍靳言,谈安辰似乎在等着他想要说的话。
“请你转告梁长卿先生,那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不论你们如何疏通,如果没有我的松口,是绝对不可能将那新闻撤掉的!”霍靳言的话简单而又直接,听在谈安辰的耳中,却再也不掩饰字里行间的讽刺!
“你……”没想到霍靳言竟然这么大方的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谈安辰怒火中烧!
“谈先生,请便!”简单五个字,逐客的味道再明显不过,只听到砰的一声,谈安辰将门摔上!
“还不出来?”突然,霍靳言侧头朝着休息室的方向出声。
而伴随着这声音,休息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梁晨曦的脸瞬间出现。
“你为什么说消息是你放出去的?”梁晨曦的声音轻柔响起,她原本就在这里等着霍靳言开完会,因着秘书说谈安辰来了,而她又不想与谈安辰见面,所以才进了休息室内。
没想到刚才却将那两个人的对话内容听的清清楚楚的,也对谈安辰不要脸的程度,有了最新一层的认识!
霍靳言却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气定神闲的将之前带回来的文件翻开,就算梁晨曦走到桌旁眼睛也没眨一下!
“霍靳言,我问你话呢!”坚毅下颌的位置被双柔软小手给撑起,梁晨曦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反正都要恨,那还不如让他们来找我的麻烦。”霍靳言如她所愿将手中的签字笔给放下,表情无奈的看着她,颇有些宠溺的味道在动作里融汇着。
梁晨曦听到这样的话当即就有些急了,虽然知道不论出了什么事霍靳言都能够自己处理掉,可……
他这不是把所有的危险都揽到自己身上去了吗?
“你……”梁晨曦心里又酸又甜的,高兴当中,却又带着些许的难过……霍靳言看着梁晨曦,不过一眼便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
伸出长臂将软香的身子搂进怀中,丝毫不介意刚才谈安辰无礼貌的摔门会在外面引起怎样的议论。
梁晨曦也没反抗,任由他的大掌擒在自己的腰窝处。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这里什么时候能够有景睿弟弟。”霍靳言抬着头,看着梁晨曦的小脸,轻声说着。
“我们昨天才那个什么,哪里有那么快……”佯装嗔怒着,梁晨曦没好气的拍掉他不安分的手。
“再说了,兴许是妹妹呢?反正我喜欢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连忙又补了一句。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更何况我霍靳言的种子,生下来又怎么可能逊色于他人?”
“哟,我还没想到我们霍大总裁这么自恋?”
梁晨曦作势伸手捏了捏他绷紧的脸颊,话音刚落,总裁室的门却冷不丁的从外面被推开。
她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神讶然的看着的气喘吁吁的霍方淮,而霍方淮也动作僵硬的看着捏着霍靳言脸的梁晨曦。
“什么事?”全场最冷静的霍靳言冷冷开口,锐利的眸扫了眼霍方淮,随后大掌覆在梁晨曦的手背上,握在手里。
听到霍靳言的声音,霍方淮猛地回过神来,朝着他脸色凝重的开口。
“大哥,你要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当谈安辰将霍靳言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复述给梁长卿听的时候,梁长卿勃然大怒!
“霍靳言欺人太甚!”梁长卿砰的一拳砸在桌面上,表情当中带着毫不遮掩的愤怒与厌恶!
反观谈安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默不吭声的抽起了烟,刚回来他便知道了梁氏投资金融部也出了问题的消息,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是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反应,令谈安辰着实无法解决。
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现如今再也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了,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梁氏的资金就以着迅猛的速度一个劲儿的向下垂落着,甚至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梁长卿瘫坐在真皮座椅内,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刚才自己低三下四的求花旗银行的S市总代理放款周转,可人家直接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期望给扑灭了,不过就是一句……梁总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此时,就连自己的声音,谈安辰都觉得是如此陌生。
可回应他的,除了一片寂静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问梁长卿怎么办,梁长卿又能够去问谁?
“如果现在有一大笔钱能够凭空出现该有多好?”这句话说完,谈安辰自己都笑了。
仰着头倚靠在沙发上,全身虚脱般的无力,冷冷的笑声传递在董事长室的每个角落。
“凭空出现的一大笔钱,我们身边不就有么……”冷不丁的,梁长卿来了这么一句,原本垂头丧气的谈安辰不解的看着他的脸,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梁长卿很明显也并不准备解释,将手机拿出来拨通了个熟悉的电话号码,轻声的对电话那头的人开口说着。
谈安辰越听越觉得心惊,就连看向梁长卿的眸,都变得无比压抑……
从早上开始,沈烟雨就心神不宁的。
“老梁,带我去趟墓地。”沈烟雨沉声吩咐,外面的天突然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似的。
浓浓的黑云翻滚聚集,像是要压下来般的令人心里沉重不安。
司机将车从车库开出来,沈烟雨坐在后座闭着眼睛,右眼突突的跳动起来,一下比一下急促。
车辆平稳的行驶在路上,从头到尾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电台广播随意的播放着抒情歌曲。
墓地距离市区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在沈烟雨的视线落在窗外愣神的时候,噼里啪啦的雨点从天而降。
这场雨来的很急,也很大,好在车上还有把黑伞,沈烟雨心里这样想,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沈烟雨让司机等在外面,自己撑着伞朝着墓地里面走去。
这里是郭斐修死后自己给他买的栖息之所,他曾经说过,他最常过的便是颠沛流离的日子,现在,他终于有了归处。
迈上层层的台阶,耳边却隐隐传来挖凿的声音。
沈烟雨心念一动,朝着郭斐修墓碑的位置急促走去,只因着那挖凿的声响,就是他墓碑所在的方向。
大雨倾盆当中,沈烟雨清楚的看到郭斐修的墓正在被人挖开。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沈烟雨想要冲过去,却在中途被人横空拦下,伞扇移动间,将对方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除了梁长卿还会有谁?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那次的对话,沈烟雨已经与梁长卿撕破了脸,此时也再屑于伪装。
“挖坟!”梁长卿没撑伞,身上被淋湿,而嘴角的那抹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让他们住手!”沈烟雨冷冷的瞧着他,声音里带着命令。
“你说,像是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如果得到了梁长俊手中的清河木兰图,会藏在哪里呢?”梁长卿冷笑。
沈烟雨沉默不语,看着他的脸,越是如此,梁长卿就越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梁长卿,你现在这算是狗急跳墙吗?梁氏的危机,这次恐怕是渡不过去了吧?”沈烟雨将伞扔下,眼前豁然开朗,再也没有什么遮挡的看向梁长卿,那张令她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忘记的面容,映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