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了,李三红才从床上抓了起来,脑袋还有点昏沉沉的。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倒了盆凉水冲冲头,才舒服一点,本来想去找雷保长问问昨晚是怎么回事,忽然感到肚子有些涨,也许是昨晚受了凉,也许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匆匆忙忙往厕所里赶,刚找了个位置蹲下来,听到隔壁有人在议论,忙张开耳朵听。
“昨天晚上真邪乎,半夜三更起来抓****,抓****就抓****吧,平时绞尽脑汁想抓个活口送给日本人表功,这次却命令一个活口也不许留,好像是怕日本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管他呢,反正局长讲了,昨晚参加了行动的兄弟都有赏。”
“赏?这家伙是个守财奴,什么时候说话算了数?”
“这次肯定会的,昨天晚上龚探长向局长汇报的时候,我刚好从局长办公室的窗户经过,看见局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呢。”
“是呀,打死共产党后,龚探长要我们先撤,他亲自带几个人打扫战场,我多了个心眼,借故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妈的,他们将钱府值钱的玩意儿装成几麻袋用车运走了,我悄悄地向一位要好的兄弟打听运到什么地方去,龚探长发现了,大骂了我一顿,硬要当场枪毙我,要不是几位兄弟求情,保不定……说起来到现在还挺害怕的。”
“什么人不好惹,偏去找姓龚的,你不是自寻死路么?”
“姓龚的有什么了不起?整天装得神模神样的,好象自己真的有什么本事,其实连个屁都放不好,总有一天,老子会给他点厉害瞧瞧。”
“你怎么又乱讲了?人家是局长的亲信,在局长面前说一不二,这年头,没有靠山,就算你有本事又能怎么样,人家还不是想怎么料理你就怎么料理,你到哪里去喊冤?除非你不想在局里混了。”
“老子不混了又怎样,我们累死累活的,屁都不算一个,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就去投……”
“别说了,越说越不像话了,你不想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兄弟呀,好死不如懒活,谁叫咱是这穷命呢,认了吧,兄弟。”
“是。”
二个人系好裤子出去了。
李三红听了个清清楚楚,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是的:“不就是抓个共产党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为什么不让人议论?啊,对了,可能是怕打草惊蛇,不过人都灭了,共产党又不是傻瓜,能不知道么?那几麻袋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就算看上了共产党的财产又怎样,这年头哪个当官的不乘机捞一把呢?表哥太小心了,有我罩着,有什么好怕的,谁敢在老子面前说三道四的?唉,不想了,还是去问问表哥吧。”
李三红系好裤子,去找雷保长,恰好雷保长也派了人四处找他,李三红赶忙跟着来人到了雷保长的办公室,雷保长一见李三红,就笑咪咪的问:“表弟,昨晚可休息好了?”
“表哥还问呢,你这警察局都闹翻了天,我又不是只猪,能睡得着么?”李三红一肚子怨气。
“得罪,得罪,我一忙就忘记打扰表弟休息了,不过,表弟,我可要恭喜你呀。”雷保长笑眯眯地说。
“恭喜我什么?”李三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宝……”雷保长突然声音低下来了,附着李三红的耳朵,说:“宝贝到手了!”
“真的吗?”李三红欣喜若狂。
“那还有假?”雷保长向门外喊道,“来人。”
“长官,什么事?”一个警察推门进来问。
“小姜,你到门外站岗,我和翻译官有要事相商,不管谁来找,你都给我挡回去!”雷保长下令道。
“是!”那警察立正答道,迟疑了一下,又问,“日本人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啊,对了,皇军来了,你就推说我出去抓共产党了。”雷保长说。
“是!”那警察关上门出去了。
雷保长走向书橱,将书橱上的一个花瓶用力一扭,“吱呀呀”,书橱竟然慢慢挪开了,一扇门露了出来。雷保长推开门,对目瞪口呆的李三红说:“表弟,请!”
李三红跟着雷保长走了进去,雷保长又弄了一下暗纽,书橱慢慢复原了,雷保长打开电灯笑着对李三红说:“让表弟见笑了,如此乱世,不得不防呀!你看看,我这里布置得怎么样?”
李三红仔细看了看,这房间不大,却摆满了各种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就像开了个珠宝古玩店,肯定值不少钱。雷保长说:“表弟呀,这里可是为兄一辈子的积蓄了,你好好瞧瞧,但凡有什么看得中的,尽管拿去,表哥绝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