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再有一会的功夫,玄月便要生机尽绝而死,北冥澈却大叫一声,吐血倒地,玄月的手掌被震开,也委顿于地,伏地喘息。只见北冥澈周身圣辉闪耀,腹部却有一颗拇指大小的灰色圆珠在缓缓旋转,每转一圈,便有一股灰色能量雾气散出,与圣辉相抗。
原来,北冥澈在吸取唐博力量之后,导致与体内存在的死气极端冲突,一个不巧恐怕有性命之忧,唯一的办法就是练成北冥心法第二重,重建气海才能化解,所以想借机把通脉期强者玄月的一身力量纳入体内,全面压制体内死气,并以此冲击心法第二重,哪知道玄月庞大力量进入体内,竟终于激发了魂珠力量的反抗。
魂珠之中蕴含的是一代入圣期大能全部的力量,哪怕只是被激发了一小部分,又岂是玄月的力量所能抗衡的,瞬间便将光明圣辉打击的节节败退。
北冥澈在意识清醒之下,自然发现了体内的魂珠,又是大吃一惊,不禁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怎么竟是隐藏了这么多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这颗灰色的珠子显然是体内灰色能量的源泉了,可是它究竟是什么,又是时候进入自己体内的?
正在这时,灰色珠子竟传出一道道意识波动,直达北冥澈的脑海,真正开启了一代邪主的邪灵传承。
“原来如此,我竟然是得到了邪主穆玄的传承,那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了。只是邪主穆玄的魂珠如何到了我的体内,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北冥澈不仅又惊又喜,能得到传说中的入圣期大能传承,那可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他才不过刚刚涉入修炼一途,虽然也知道邪灵求不为世道所荣,却也并不像世俗之人那般深恶痛绝,特别是他在你逆境中长大,深有体会拥有力量的重要性,也一直认为力量无正邪,只看拥有它的人怎样运用罢了。有邪正之分的是人心,而不是力量!
体内两股强大的力量互相冲撞,北冥澈的痛苦可想而知,虽然有北冥心法的自动修复之能,北冥澈不至于伤重而死,但是身体破损修复再破损再修复的过程,还是让北冥澈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好在北冥澈在熟读太上感应篇并领悟了念力攻击法门后,对念力的认知和使用技能有了大大提升,在念力控制与北冥心法的双重作用下,终于在光属性力量与死亡力量各自占据北冥澈一半身体的时候,成功让魂珠停止了暴动,缓缓沉入丹田之中。
北冥澈终于松了一口气,大骂了几句粗口,加之身上所有的伤势都已复原,甚至他能感觉到目前的身体状态比受伤之前还要健康,他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但是他心中却已明白,目前的状态只是暂时平衡,一旦再有不慎,使得两股力量再次重装,恐怕就不那么容易压制了,以这两股力量的强横程度来看,一旦再次冲突而自己压制不住,只怕就会有分身碎骨之虞,是在危险之至。
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按照魂珠传递出的信息,尽快得到玄武书院封印密室之中的邪灵戒玺,获得真正的邪灵术玄奥,掌握邪主穆玄的力量,否则有这股极端强大又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占据丹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重建气海成功。
从邪主传递出的信息中,可知封印密室乃是玄武书院的珍藏室,其中有不少十分强大的武器、珍稀灵药,自己一些神魔时期流传下来的不知用途的物品。邪灵戒玺在封印密室的消息是邪主穆玄无意中从一个收服的邪灵身上得到的,即便历任玄武书院的院主甚至玄武书院的强大后台圣域之主也不知道。
要想进入封印密室,看来只怕并不容易,目前唯一可以一试的,便只有看花老有没有什么办法了。花老是玄武书院的老人,对封印密室所知不浅,特别是上次谈起被时任院主收回的灵师札记,言语之中颇有些不甘心情愿,或许可以鼓动一二。
这边玄月在一旁看到了北冥澈身上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完全不可置信,几乎要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好在修为的全失,让她从仇恨之中清醒了一些,情绪也略为平复,但是她依旧放不下心下最关心的事,执着地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君月的儿子?”因为虚弱,她的声音轻微而沙哑。
她可以不好奇北冥澈身上发生的异状,也可以不在乎自己全身力量的丧失,她却不能不执着于北冥澈到底是不是自己最讨厌的女人与自己最爱的男人的孩子。这个真相,这是她此时此刻最在意的事情。
北冥澈大怒:“你这个疯子,还要继续发疯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现在我一根手指头都可以要了你的命。”玄月道:“我从不怕死,或者我早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个臭皮囊,是一具行尸走肉。你想杀我就杀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君月的儿子!你快告诉我!”
北冥澈盯着她暗淡而又热切的眸光,渐渐地似是看到了无尽的凄苦,无尽的哀伤,还有无尽的落寞,以及一丝丝的无奈、不甘和热望,没来由心头一痛,是怎样的伤害让一个原本可能十分柔弱的女人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无论容色还是资质,她本都是上上之选啊,应该是被男人捧在掌心里宠爱的女人啊!
“你这个疯子!”北冥澈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杀你就脏了我的手!”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看到灿然高挂的太阳,竟有恍如隔世之感,长长舒了一口气,大踏步离去。
在他走后不久,一个面色冷厉的中年男子从隐蔽处走了出来,遥望他离开的背影,片刻后走进了玄月的房间。
玄月性喜安静,离群索居,所住之处距离别人甚远,平时也无人到她居处,所以她才胆敢青天白日之下把北冥澈带来自己的房间折磨,意图伤害,没想到却一直有人窥伺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