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警鸣从远处响起,传了过来,我也知道楼下的打架已经结束了,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该来的来了。”袁鼓沾满血的双手垂在地上苦涩地说着。
过了有一会儿,门外大力的敲门声,一直响着,我们谁都没去开门,因为门是打不开的。我们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休息着,门外嘀咕了几声,似乎要去找钥匙,或者准备破门而入了。
我们等着,终于门打开了,警察先行一步进来,探测一下危险,接着医护人员不慌不忙地走进来,看到地上那副死去的惨样,医护人员显得很淡定,叫来几个助手就把残狼抬了下去。
“还有床上那个。”袁鼓缓缓开口像是在请求。
……
我们三人都被迟来的警察带走了,警察的态度很好,没有把我们用手铐拷起来,是因为我们是未成年,还是觉得我们乳臭未干瞧不起我们,我不知。
夜已黑,风已冷,雨还在渐渐沥沥下着。
我看向四周觉得无比的熟悉,仿佛时光重新来了一次。
“你啊,又进来了,这次是犯了什么事?”
笔直的中年人踩着皮鞋慢慢走进来,笑着说,好像是老朋友重新见面。
“打架算不算是大事?”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那人死了没有?”元哥也盯着我说。
“怎么又是你来做口供,还是一样的地点。”我没有回答元哥。
“你以为我想啊,是有人托我的。”元哥显得很无奈。
“研研姐?”我收起笑容问。
元哥点点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被扎了两刀,血流了很久,会不会死?”我好奇的问。
“这都是因人而异。”元哥淡淡说着。
“哦。”我很可惜地说着,“不会死,那不就白扎了。”
“是不是你扎的?”元哥笑了笑说。
“我到是想扎,可没匕首。”我笑着说。
“你很嚣张,要是其他的警察你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元哥告诫着我。
“因为是你元哥,我才敢毫无忌惮说话嘛。”我笑着显得很无辜。
“好吧,口供录完就没我的事了。”元哥笑着说。
“我那几个兄弟有事吗?”我笑了笑问。
“不清楚。”元哥笑笑说。
“能不能多多关照一下。”我请求道。
“放心,只要是你的兄弟我不能不帮啊。”元哥非常无奈的说。
“那我就放心了。”我松了一口气说。
“不用感谢我下?”元哥走到门口笑着说。
“谢谢!”我富有感情地说。
“你这人太实在了……”元哥踩着皮鞋就走了。
在警察局里呆了一个晚上,身上湿漉漉的,好像冬天里全身塞满了冰块,冻得我冷得不行了。
元哥给我了几件衣服和一条裤子,就是没给我内裤,我穿着与我身形不符合的衣服,感觉说不出的别扭,尤其裤裆空空的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就好像小鸟没笼子,随时都要飞走的感觉。
一个平静地下半夜过去了,早上天蒙蒙亮,我睁开才闭上不久的眼睛,感觉浑身难受,身子被冻得僵硬,动一下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我现在疲倦困意十足,无时无刻大脑都在对我下睡觉的指令,我不敢睡,我怕睡着了,就醒不来了。我在等待着帆哥来保释我,那样我就可以回去睡一个安稳觉了。
“陈树,你可以出去了。”
毫无感情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满血复活。
我拖动着僵硬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了外面。
我看到了帆哥,看到了研研姐,我想打个招呼,硬是说不出话来。
“啊树,一个晚上就搞成这样。”帆哥无情地打击着我。
“你说什么风凉话,赶紧扶他去车子。”研研姐瞪了一眼帆哥不满着说。
我干燥的嘴唇艰难的扬起一个笑容,然后就一片漆黑了。
等到我醒来,我感觉到阵阵的温暖,一会儿我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我看清了这个房间就是花树网吧睡觉的房间。
睡了长长的一觉,精神饱满,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咕咕”叫了两声,我就焉了。
“啊树,好了吗?就这么起来了。”研研姐听到了动静进来关心的问道。
“好了差不多了,就是肚子饿。”我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好,研研姐带你去吃大餐去。”研研姐拉过我长长的袖子说,“这衣服怎么这么奇怪?”
“呵呵,这不是我的。”我笑着说。
“赶紧去换一身,里屋就有。”研研姐催促着我。
我在屋子里找着内裤,东翻西翻,找到了一条红颜色的内裤。拿过放在床上,眼睛凑上去,仔细的瞧着,这条到底是女人穿的还是男人穿的。
“啊树,你换好了没有。”研研姐在外面催促着。
“好了,好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直接穿上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大功告成了,身上有穿内裤就是跟没穿内裤不一样,裤裆感觉都踏实很多。
研研姐带着我和帆哥吃了一顿大餐,我像许多天没吃饭一样,不断的吃,不断的吃,吃的撑到了嗓子眼才肯罢休。
“研研姐,我那两个兄弟没事吧?”我看着研研姐问。
“一个已经出来了,还有一个……“研研姐模糊得告诉我。
我听到研研姐欲言又止就知道了,袁鼓怕是这辈子都毁了,我心里一阵难过,替袁鼓感到不值。
“研研姐,能不能在里面关照一下他,我怕……”
我一直麻烦研研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放心好了,我已经让里面的人关照一下他了。”研研姐笑着说。
“太——谢谢了。”我感动地有些口吃。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研研姐看向了帆哥笑着我说。
“那点屁事,就不要谢她了,免得她会骄傲。”帆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林一帆——”研研姐拍下筷子瞪着帆哥。
“注意,注意,这里是公共场合。”帆哥一点都不在意。
研研姐看向周围不断投射来异样的眼光,忍下了这口气。
不知不觉明天就是星期天了,我来到了宿舍通无一人,桌子上放着一张留给我的字条:
“树子,你赶来这家医院211,我们就知道你没事了,你要赶紧,不然我们‘不良少年’就少了一个人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完了这张纸条,心里还是有着感动。
打车来到了这家医院,医院破旧,一看年代就知道有点久了这样的医院,医生往往都是一个很怪的人,护士都是上了年纪的。这种类型的医院往往不治身亡的人很多,来这里看病的都是一些小病,所以知道陈梦在这家医院我也就放心了,至少说明陈梦并无大碍。
走进医院,长长昏暗的走廊,让人胆战心惊,像是经历了恐怖片的场景。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低着头,压抑着呼吸,眼睛无神地盯着地板,我也一样,不敢说一句话,来到了211。
病房里,灯光亮了许多,我走进去看见了许多的人挤在小小的病房中。
病房里有三女,其中一个是陈梦的前女友,一个是陈梦的现女友。还好小雯还不知道身边一个娇小样貌不属于她的女生是陈梦的女朋友,要不然掐起架来,可真让人受不了。
“树子,你来了。”
陈梦包着一个脑袋和煦的笑着看向我。
“没什么事吧。”我心里痛着,脸上笑着问。
“能吃能喝,应该是没事了吧。”陈梦乐观的笑着。
“你啊,可真丢人,就你倒下了。”我开着玩笑。
“嗨……能不能别提这段伤心事了。”陈梦欲哭无泪说着。
“树子,你从号子里出来了啊。”胖子拉过一把椅子说。
“胖子,你这话说的多不吉利。”我坐下椅子抱怨着,“我是从警察局安然无事走出来的好吗?”
“靠!你还牛逼了。”胖子双手环抱在胸前说着。
“那是,有能耐你也进去,且安然无事的出来啊。”我挑衅的眼神看着胖子。
“切,我是一个天天向上的好学生,才不会被你怂恿。”胖子不屑一顾的说着。
“哈哈——”
所有人笑了。
“谁有烟,给我一根。”我对着所有人说。
“树哥,给。”
接过烟我很识趣的走出的病房,坐在走廊上的一个椅子上,摸摸口袋发现没有火机,突然觉得很尴尬很丢人。
这时,咔哒一下,火光冒起点亮黑暗中的一个小空间,火光照亮了她的轮廓还是那一头漂亮的头发。
“需要火机吗?”她在黑暗中扬着手中的火机。
“需要。”我接过火机很感激,“女生也抽烟?”
“怎么不行,烟又没写,男生专属。”她吐出一口烟雾平静地说。
“谢谢。”我很感激地说。
“我借你火机你都要说谢谢,太实在了吧。”
她笑了笑说,她的笑声很动听,就像布谷鸟的声音。
“我是说上次,谢谢你带人来帮我们。”我点起烟说。
“我是怕我的妹妹受伤害才来的,你以为我是见义勇为啊。”她笑了笑说。
“不管怎么说,都很谢谢!”我不在乎说着。
“那就随你咯!”她很快就抽完了烟,带着依依不舍的小雨离开了医院。
抽完烟,我也就进去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陈梦的伤其实并无大碍,星期一就出院了。
星期一又召开了一次大会,学校的领导痛批了袁鼓一顿,话有多恶毒就有多恶毒,把他的父母说的脸一阵白一阵青,我想着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受的最大的侮辱了……
学生们在底下听得津津有味,最后还鼓起了掌声,这些掌声传进我的耳朵是那么的刺耳,仿佛让我的灵魂都受到了重创,我十分想要痛扁一顿这些鼓掌的人。
袁鼓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事情,我们这些策划者一点事情都没有,还可以继续生存在这个已经让我感到厌恶的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