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和当初来这儿的时候一样的痛……
御花妖涟玉手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来,环顾四周,却一个人都没有发现,诶!?她记得她明明躺在那个小孩儿怀里来着,这货不会是嫌她重把她扔掉了吧!
莲步轻移,她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来回踱步,傅清领所囊括的范围是草原一带,但是从西面吹来的风带着咸腥的海水味,东面的一片草地极其茂盛,可近似当成森林,而北面,在她刚抬头就看见了那座险峻的雪峰,隶属冰原,南面寸草不生……
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缩小的泠漠大陆来安排的,若说有这么一处地方,不是不可能,但是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烟迎楼,所有的想法汇聚,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有人在逗她。
“我说,你躲着应该也不好受,至少也是一方大人物,小女子一个人站在这儿也怪累的,要不你给我把椅子什么的,咱俩也好坐下来吹吹西北风谈谈修炼的事儿?”清脆悦耳的声音渐出,御花妖涟干脆接地气地撇开柔软的裙衫坐在草地上,就算对方有椅子,就这架势,也不一定会给她。
一道水玥不知从何处破空而出,直直掠过御花妖涟的侧脸,轻易地割断了她的一缕青丝,青丝散落,而御花妖涟却始终安然自若地动也不动,认真地揪着地上娇嫩的小草。
等她醒过来,再给她下马威,一看不是找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纤指毫不遮掩地搭在脉上,她轻轻地吞吐浊气,感受着体内经脉的变化,不出所料,这具肉身的经脉已然全部断开,她现在与废人没什么两样。
“小丫头,经脉断了?”
空气中飘散出一个声音,苍老而深邃。
一语中的,御花妖涟勾起红唇,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可人的白皙小脸带着娇弱,道“全都断了,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大不了以后去了死路一条。”
听着这句不清不楚的话,老头儿从冰原的这端转瞬便立于御花妖涟的身后,刚想开口问个清楚,却未料被一只玲珑的小手一把揪住了胡子……
眉心红莲闪动,刚才的动作化作劲风滑过脸颊,她眉目一敛,目光如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脸上的面具竟然不见了。
“诶呦我说你这小丫头!老头儿我为你好担心你的情况,你你你竟然还利用我这个老头子善良的心揪我胡子!”胡子这一弱点刚好被御花妖涟揪了个正着,她笑得纯良,却宛若冰原上的寒冰柱柱,冷冽入骨。
料定了这老头儿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于是她揪住他的胡子转了一圈,又往前带了带,柔声说“啧啧啧……老头儿,割我头发很好玩?要不我帮你理理胡子?放心,我技术不错的,顶多削块肉下来,不会有其他意外。”
“说,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御花妖涟瞥了眼鹤发童颜的老头子,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在书里,她根本就没有描述过这一画面。
不对,从她到御花妖涟身上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就都改变了。
指了指自己的胡子,老头子在她放手后,松了口气,捋了捋自己重新获得自由的胡子,他淡定地笑了“这里是虚化幻境,我带你来,是为了让你熟悉熟悉环境,增加我们师徒之间的感情。”
皱了皱秀眉,御花妖涟打量了眼自己染着淡香的指甲,收回了笑容,淡淡地说道“我们不是师徒,麻烦你理清关系,不然小心你的胡子。”
老头儿一身白袍落地,一边老不正经,一边小心地抓着胡子,轻咳两声说“只要你出了这幻境以后,从祭司小娃娃那儿争取两个月的时间,到我这儿来,我就能让你断开的全部经脉愈合,朝修炼者,更近一步。”
魅人花眸轻眨,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光泽愈亮的凰羽戒,眸光黯淡,轻声喃喃“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花上两个时辰让自己成为毒人,用毒缔结经脉,串联肌肤,也是可以办到的,我为什么要花两个月和你一起。”
毒人。
面上无色,心却在悄然滴血,当初不就是尝遍痛楚,在毒中试炼自己的么,用毒杀人,用毒医人,用毒洗去过往,毒,撇不清的渊源,她恨毒……但是她对毒的爱,和她的恨,成正比……
“丫头。”老头儿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温言细语“你啊……这具身子,便是毒人,所以用毒,并没有用,就乖乖地照着我说的去做吧。”
拂开裙摆上沾染的尘土,她抬起头,眸中的漠然冷淡一如他最爱的大徒弟。
“是。”御花妖涟躺回草地,安祥地睡好,妖娆的小脸粉黛未施,就轻轻地躺着。
“丫头。”
“老头儿,叫我叶凉。”
“好,我叫天祚。”
“小天天!”
“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