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雾气蒙蒙的玻璃窗,茵茵正像条兴风作浪的美人鱼,在引领着一尾丑陋不堪的大笨鱼朝彼岸奋力游去……
阿九一边在茵茵的家里扫地抹桌,这是一件挺大的房子,光是走廊和楼梯薄薄的灰尘,就让自己汗流浃背了。这不是一间常住的房子,茵茵一定是一个日子过得丰富多彩的女子。冥琞,那个英俊的男人跳入她的脑海,心中竟然砰砰直跳。她对自己说,冥琞是茵茵的男人,一定是她的老公或者情人,至少和冥琞有着解不开的情感纠结。
想起那个刀疤脸,阿九想,茵茵怎么会是这样放浪的女人?如果冥琞知道,那将是多么的伤心?她想,茵茵难道还没有被冥琞找到吗?那今晚茵茵回来,自己一定告诉她,冥琞正在四处着急着寻找她。
刚刚这样想,电话就响了。是茵茵!阿九激动地抱着话筒,等待着她能告诉自己好消息。
“阿九,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相信我,一定帮你救奶奶!”
“茵茵,谢谢你!”
“不要老客气,今晚我不回来,你一个人好好休息。”
“好的,茵茵。本来想今晚回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呢。”
“什么事情?”
“冥琞,他找到你了吗?”
“哈,前天,我们还在一起呢。谢谢你!”
挂断电话,阿九因为激动,手忙脚乱竟然将茶几的被子打翻,水沿着桌面流进抽屉,阿九抽出几张纸巾,打开抽屉想擦干水迹。抽屉里,染湿了一张身份证。施茵茵。1983年3月21日。阿九仔细地擦干,觉得看到人世间的身份证也是莫名的亲切。茵茵比自己大四岁,还真看不出呢。
她小心翼翼地将身份证擦干放好,心想,茵茵和冥琞是多么相配的一对,假如茵茵不是那种放浪不羁的女人该多好!
牛头马面的别墅楼里。
一间豪华的棋牌室,高悬的吊灯,将屋子照得明亮如昼。几个贵妇人打扮的女人,围着一张自动麻将桌打牌。
一个老妇人,白白胖胖的,穿着绿色旗袍,看上去,像极了一条绿色的菜叶虫。她专心致志地出牌,似乎每出一张,都经过深思熟虑,可是每次都给别人点炮。打了几圈,她鼓鼓囊囊的钱包就瘦了下去,心中不悦,心疼地嘀咕:哎,每次做东玩牌就是输钱,要不咱们换个方向缓缓手气如何。赢了钱的太太们嘀咕着,“风水轮流转,手气也是转来转去的嘛,换什么方道,说不定下面就轮到你自摸了,呵呵,牛妇人,继续继续。”
白胖妇人只好抓着钱包又坐下了开始摸牌,这时,外面一个侍女打扮的下人进来对着羊妇人耳语了几句什么,只见她眉飞色舞地说,叫她进来吧。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美得晃眼的年轻女人。她穿着灰青色的小洋装,很礼貌地对着几个打麻将的妇人鞠躬问好,自我介绍自己叫茵茵。然后道歉,要请牛妇人出去一趟。牛妇人心底一阵狂喜,正巧自己口袋瘦瘪了。她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有人上门求自己。两位年轻一点的阔太太心中的不悦洋溢在脸面,说真是扫兴。另一位是羊头狗面的夫人,她赢得钱袋鼓鼓涨涨的道是正中下怀,堆起笑容说,没事没事,打牌嘛,娱乐嘛,正经事要紧,我们也告辞了啊。
茵茵只等太太们一出门,就将包包里一个首饰盒拿了出来,双手交给绿肥青虫身材的牛太太。她接过,打开来看,眼睛都绿了,多名贵的翡翠啊。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从缝里投向茵茵,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呢?”
茵茵走上前,对着她耳语了几句什么,只见牛太太满口答应,说是,好办好办。说着就去客厅打电话,不多久,就有一位和牛妇人长得挺像的老夫人,她穿得比较素净一点,但是身上点缀的珠光宝气更显出地位的高贵。茵茵知道她们两个是亲姐妹,一看,果真很像。
“姐姐~”
只见牛妇人跑过去就拉住了刚才进来的老妇人的手,嘘长问短好不亲热。“姐姐来,待会儿打打牌,这位小姐仰慕姐姐你很久了。来,过来,茵茵小姐,见见我的大姐,叫她阎太太就好了。”
“这就是那位叫茵茵的小姐,和咱家牛头马面的弟弟羊头狗面是老朋友了。”茵茵赶紧上前对阎太太施礼。阎太太看上去很高傲,微微笑了笑,就朝麻将室走去,“哎呀,好久没搓麻将了,正想玩玩呢,三缺一嘛,怎么办?”
“叫钟太太来嘛,我去打电话。”
“妹妹,不要叫她,我不喜欢跟她那种人玩麻将。和钟馗如出一辙,古板小气。”阎太太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