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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十月,太子胤礽生了一场病,他一直为上一次的事情无法释怀,所以拒绝服药,这可是生生急坏了玄烨。

“看来,汗阿玛是不会再重视我这个儿子!就算是死了,他也不会掉一滴泪!”病重的胤礽喊道。

“啪”的一声,太子打碎了桌上所有的药盏,汤药洒了一地。

“哎呦,殿下,您这时说什么胡话呢。”他身旁的小太监小顺子说道。他原名本叫徐广顺,自从了跟了太子,他就改了名字,就叫小顺子了。他现在是急得汗珠子咕噜咕噜的往下掉,就差把眼泪飙出了。

“殿下,您又何苦这么作践自己呢!”小顺子说道。

“这有什么?反正汗阿玛已经不在乎我了,就算是一朝生死相易,又有何相干?”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其实他说着也是气话,他怎不知汗阿玛对他的关爱,可是再深的父子情谊,也抵不过时间的摩痕。他这一回是打着点儿,要以命相抵了,他倒是要看一看,他在他的阿玛心里是个什么份量。

到底是刻在骨子里的情谊,这样的骨肉亲情,是怎么样都抹不去了。玄烨到底还是会心软的。

小顺子看着他的主子这样的不吃药,可是这样可怎么成呢?主子这样可是准备着往死里去呢?就算是平日里因为自己造的孽的太多,所有的债都算在自己头上好了,就切莫再连累自己的主子了。

他心想,绝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主子可是皇上的心肝,皇上肯定不会不管的。他踉踉跄跄的跑着去见康熙。这见这会儿玄烨刚下朝,没空见他,可他一个下人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等着再等着。其实玄烨这一次也知道,胤礽是打着点儿要跟他呕气,可他呢,偏偏也是不见,谁也猜不透这父子俩到底是个什么脾气。

“劳烦公公了,我是毓庆宫的太监小顺子,如果皇上得空了,您给通报一声,我们家主子有急事。”他对梁九公说道。

九公应了一声,也没多说话,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得空呢?小顺子只得干巴巴的在门外等着。

此时的胤禛得知太子病了,便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宫里,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二哥,他生病了,他还是想去看看的。

在路上,胤禛遇到了胤祥。

兄弟见面,分外的亲切,十三啊十三,你可知你的四哥是如何想你的,可是在十三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自从胤禛出宫后,他就很少与他见面了。但是这一见面,却有不知说什么话好了。

“四哥!”十三远远的叫着他。

“十三弟!”胤禛也向他摆摆手。胤祥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四哥,最近可怎么样了?”胤祥一上来就问道。

“嗯,还好。”他答道。

“可有想弟弟了?”胤祥问道。

“你说呢?”胤禛答道。

必然是想的了,原本胤禛就打算他生辰的时候赠与他礼品的,可是兄弟之间,再贵重的礼物也比不过情谊珍贵,他打算在新一年的上元花灯节,送他一份不一样的礼物。

“刚好,向额涅请了安,准备去二哥宫里看看。”胤祥说道。

“我也是的,这会儿刚得空。”胤禛道,于是两人刚好一起同行。不用说再多的话,彼此的心意还是明白的。胤祥心心念念的就是四哥好,可是胤禛却不知在佛前许过多少次愿,只愿他的弟弟能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这一边,毓庆宫的太子,更是咳得厉害,再加上高烧不退,更是形容憔悴,但是在昏昏沉沉中,他还是明白些事理的,若是他就能这么睡过去,也好了,就从此不用再理这些许的世俗纷争了,换来个解脱。这样想想,岂不好?

“爷,四皇子和十三皇子到了。”他身旁的人凑在他的身旁说道。

他一听是他们,更不想见了。他的手抚在额头上,说道:“猫哭耗子,假个什么慈悲?让他们走就是了,我谁都不见!”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

“二哥……”胤禛微微叫道。

胤礽一见他俩,难掩心中怒色,说道:“你们怎么来了?是来……看笑话来了?”

“二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四哥都只是关心你来着。”十三爷说道。

“关心啊……呵呵,你说的可真好听”内宫中穿来一阵阵笑声。

“托你们的鸿福,我现在还没死……”他道。不过,也不远了吧,他想着。

看来此次,太子真真的是误会了他们,就算是解释也解释不通了。

“四爷,十三爷,殿下正发高烧,若是说了什么其它的话,您别可千万介意啊”胤礽身旁的人说道。

“怎么会,你好好照顾二哥!”胤禛果断的说道。

这个时候,康熙终于得了空,徐广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玄烨身边,跪地,声泪俱下的说道:“皇上,求求您,救主子一命吧。”

一身龙袍未卸的康熙,咬着牙说道:“是他自己不想喝药的,朕能有什么办法?”

他这话毕,更引得小顺子激动了,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若是不管太子了,那天下还有谁能管的了呢,他竟向前一把抱起了玄烨的脚后跟。康熙一惊,立马踢开了他,说道:“狗东西,快滚开。”

徐广顺在一旁哇哇大哭了起来:“若是皇上不管,这天底下可没人管了,我家主子不吃药,再这么下去,会有性命之忧的,求皇上体谅体谅主子吧……”

“混账,混账!”康熙的心里也跟着急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的走着。“他是想闹翻天了不成?怎么,想用性命来要挟朕?”这一次的玄烨可是真的发火了,可是他毕竟是他的皇父,又怎么会不心疼儿子,所以他的内心陷入层层矛盾中。

这一次儿子,是铁了心的不给他台阶下。以前四皇子那是因为性格倔强,可是太子呢?又让他如何评价。

“二哥,喝些药吧。”胤禛固执的走过去,端起药碗,凑在胤礽的身旁,这让太子身边的人都很惊讶,连忙说道:“四爷,还是让奴才来吧。”“不必了,我是弟弟,二哥是兄长,这也是弟弟应该做的。”胤禛淡淡的说道。一旁的十三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说是好了。

“拿开,我才不喝!”胤礽又一次打翻了药碗,这让胤禛生生的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十三握紧拳头,咬着牙,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现在如何了?”玄烨问道。

“主子,还是不吃不喝。”小顺子说道。

他再也拗不过他,行至毓庆宫。

胤禛胤祥看到汗阿玛来了,连忙下跪请安道:“儿臣恭请汗阿玛圣安。”

康熙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他自然是知道他们为何会在东宫,可是他仍是说道:“你们啊,让朕如何安心?”胤禛也是心疼汗阿玛的,可是他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太子,想着,二哥这样做也着实欠妥。可是自己呢?也好不到哪去,不能为汗阿玛时刻排忧解难了。

胤礽知道了康熙来了,连忙起身欲请安,却被他制止。

“唉!你的意思是非要朕亲自喂你不成?罢……罢!……,那朕,亲自来!”说罢,康熙准备去端汤药,他自己也很惊异他今日的做法,连在场的胤禛都惊呆了。可是他还是无可奈何,因为,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既然拗不过他,不如就自己退一步吧,他现在不想做什么睥睨天下的帝王,他只想做一个父亲而已。

“儿臣不敢……”说罢。他慌忙的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喝起了药了,不过,他还是不敢看玄烨的眸子,原来,还是自己,对不起皇父的地方太多了。

“想起你六弟那一日,也是这么去的,可是朕还未曾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玄烨想起,那个时候他还在南巡中,他的六皇子,就是发高烧,悄无声息的就这么没了的,可是待他回朝那一日,他已经入殓了。一朝活泼可爱的小皇子,就这么没了,他们的一世父子之情,也这么快的终结,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回味。

说罢,康熙的神情极度痛苦扭曲,胤禛一想,这下糟糕,难道汗阿玛要当着众人的面哭了不成?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皇帝就是皇帝,哪能轻易的显示出自己的脆弱。胤禛因此也学会了很多。

若是自己不坚强,软弱给谁看?道理,都是一样的。

而太子胤礽又怎能再次伤了汗阿玛的心?本就是一次试探而已,没想到康熙会反应的如此剧烈,他也颇有些于心不忍。

待康熙离宫后,胤禛和胤祥也走了。

“我原本以为汗阿玛会哭呢……”胤禛瞪着双眼,撇撇嘴,对着胤祥说道。

“怎么会,四哥还是想多了……汗阿玛是皇帝,怎么会轻易流泪?”胤祥还是很在意今日太子打翻胤禛药碗的事儿,当时可是把他急的满脸通红,他是生怕太子会做什么不利于四哥的事情来,可是他瞟了一眼身旁的四哥,只见胤禛也只是摇摇头罢了,未见有过多的言语,可是他心中还是有稍许的不安。

原来现在太子已经对四哥有了芥蒂,十三心中想道。

“十三弟?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胤禛挥挥胳膊对胤祥说道。

“啊,没什么。”胤祥挠挠头对胤禛笑道。

“对了,十三弟,生辰打算怎么过呀!”胤禛想问问他弟弟的意思。

“还能怎么过?当然是去四哥府上吃大餐喽……”胤祥复而又拍拍胤禛的肩膀说道:“四哥,可要让四嫂好好给弟弟准备着哦。“说罢,脸上划过一丝奸笑。

胤祥感觉不大宰他四哥一顿,天理不容!!

“好的,你想吃什么,四哥就给你准备什么,管饱,管好!“胤禛爽快的说道。

遇上这么一个总是爱跟着自己蹭吃蹭喝的弟弟,自己也是非常以及特别的无可奈何啊,那要怎么办呢?只得好吃好喝的应着呗,谁让他是自己最亲密最敬爱的祥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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