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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21世纪,天气晴朗而明媚,清晨一缕阳光照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可是病床上的那个人丝毫无意识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平时都是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已经将近半个月了。

“伯母,不知道苏穆琰什么时候能醒啊!话说我实在受不了这气味儿”一个小伙掺着一位中年妇女来到了苏穆琰所在的病房。自从她听说自己的儿子出事以来,就马上的赶到了医院来,可是看到的依旧是儿子冰冷的面容。不管她再怎样的喊叫,都再也呼唤不回儿子了。

“我知道,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她拍拍他的手说道。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说这个,见外了……”

“病人现在毫无思想意识,目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是有苏醒的可能的,不过也不排除成为植物人的可能。”医生的话在苏母的耳边回荡着,她的精神几近崩溃,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从此成了一个植物人,这是老天给她开的一个笑话吗?

她突然失控般的跑到儿子的床前,晃着他的身子喊道:“小琰,你醒一醒啊,妈妈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这时双目紧闭的他微微的张开了眼睛,这可把苏母激动坏了,她连忙拍着儿子的脸说道:“小琰,你睁开眼看看妈妈!睁一睁眼睛啊。”“伯母,您先别喊,我们找来医生看一下。”苏穆琰的大学同学这么说道。医生很快就赶到了,可是结果是另他们失望的。

一句看似冰冷的言语击碎了他们所有的幻想“这只是病人的正常反应!他虽然睁眼了,可却也是无意识的……”

苏母几乎昏厥在了当场。

“小琰,你看看妈妈啊……”

此时时间刻度:康熙三十三年,二月初五日,深夜……

“妈妈……”熟睡的胤禛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额涅……”他伸着手似乎想要抓着什么,却抓了一个空。可是心里去很是难过,他好像是在想念一个人,很想很想,可是终其他所有的记忆,他都找不到那个人是谁,不像是佟佳皇额涅和宫女魏千央,那她是又是谁呢?

“你是?……”胤禛又喊了一句,乌喇那拉氏很诧异,爷今日怎么会说了这些奇怪的话,难道是太想孝庄文皇太后的缘故。

“四爷,您醒一醒……”她抓着胤禛的手,晃着他的身子说道。胤禛猛地一睁眼,看到乌喇那拉瑾惜在他的身旁。“瑾惜,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我身处一片白茫茫之中,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走不开也逃不掉……”他满头大汗的说道。

“不要离开我了好吗?我真的好怕,有一天你们都一个个的离开了我……”他紧紧的抱着乌喇那拉氏说道。他很害怕那种感觉,那种很孤独的感觉,空无一人只剩他自己,处于无尽的孤独与寂静中。

“不会的爷,妾身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啊……”乌喇那拉氏说道。

“也许是爷太想孝庄文皇后的原因吧,当时太后殡天的时候,爷还那么的小。”她这样说着,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刚才呼喊出的话语了吧。

“嗯,或许,是我太想额涅和皇祖母的原因了吧。”他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想,也不想去探究什么。

他只想沉浸在这一刻的温暖里,而不愿和自己的亲人再离开了,因为他实在害怕,刚刚的那种空寂的感觉。

赫舍里氏懿芳这一次明显是被吓着了,她一直拿着帕子擦着眼泪,因为她的阿玛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他们的生命真像是一次戏剧化的转变,先前是她寻死觅活,现在又是她的阿玛昏迷不醒,她深深的悔恨和内疚,若是自己不这么折腾,阿玛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

“阿玛,希望您快点醒来。”她握着父亲的手说道。

“小姐,此次大人是因为急火攻心才致如此的,小姐也不必过分的忧虑。”她身旁的管家说道。“若不是我,阿玛也不至于如此,都是我的错。”说罢,她起身去了,走向了门外。他们都不解这小姐是准备去哪里。

谁知,她竟跪在了门外。

“哎呀,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她的贴身小丫鬟冲出了门去,想扶起她。可是手却被她一下子甩开了。

“你不要管我了,这一切都是我该受的,若是要罚,便罚我吧,什么样的罪责都由我来受,不要降罪于我阿玛。”赫舍里懿芳倔强的说道。难道小姐觉得这是天罚?唉,真是好傻的小姐啊,她想着。她还欲把她扶起,一边扶,一边说道:“小姐,这真的是不关你的事啊,就算小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也是无心之失,府上人人都知道小姐性子直,想必大人也是不会怪罪小姐的。”那小丫鬟说道。

“就算阿玛原谅了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了,你别说了,让我跪着吧,这样我还觉得自己的罪责能轻了一点。”说罢她一边磕头一边说着:“是我的不孝,都是女儿的不孝,若是阿玛能好起来,赫舍里氏懿芳便起誓,以后生病不喝药,不找郎中,生死自由天命!”额头上已经磕得青紫,可是她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阿玛……”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小姐,您快起吧……”外面的人喊着。哭声伴随着喊叫声,府中随即陷入一片混乱。

这时,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袍的少年走了过来,一把搀起了赫舍里懿芳,而这个人就是赫舍里懿芳的亲哥哥,赫舍里阿尔吉。

“你快起来罢,你是准备在这里丢死人吗?”他道。懿芳看到哥哥来了,便慢慢的擦干眼泪,起身说道:“哥哥,你来了,对不起……”

“阿玛如今这个样子,你就是哭,也没有用,还是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吧!”他说道。

“不,阿玛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她抓着阿尔吉的胳膊说道。

“哼,这也是你说的,那也是你说的,事事都是你说的,你可知道,阿玛为你上次寻死的事情,可是憔悴了心神?你还忍心让阿玛再分心?”阿尔吉说道。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她竟是哭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没有想让阿玛死啊……”她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说道。

“阿玛,可被你气得不轻,这一回恐怕也无法跟着皇上去谒陵了,你呀!与其在这里哭,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做吧。”阿尔吉毫不留情的说道。“你还打算继续忤逆阿玛的意思?”他对赫舍里懿芳说道。半晌,她缓了缓神,说道“以后阿玛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若是真的要我进宫,我便进宫去……”

阿尔吉听她说罢,一把扶住了赫舍里懿芳的肩膀,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妹妹,阿玛的好女儿啊!你回头好好的收拾一下,过几个月,家里就安排你进宫的事宜了”也许在她的哥哥阿尔吉的眼里,亲情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权利而已。

而赫舍里懿芳已经无法选择了,她只能选择顺从,若是她继续拗下去,她的阿玛就危在旦夕了,本来是想着,自己死了便好了,一了百了,可是却给家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现在阿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这难道就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吗?她慢慢的发现,她其实不是为自己而活,她的身上还担着一份责任,无论是为父亲,还是为家族。

所以,她必须选择坚强的活下去。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她都要走下去,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她的死是逃避,可是那一次更让她知道生命的可贵,原来死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起码与活着相比。

“我知道了哥哥,我这就去好好准备。”她勉强的挤出这么一句话。

“好,阿玛这里由我来操心,你去好生准备着”阿尔吉是一股脑的想要着妹妹进宫去,万一飞黄腾达了,他们家族也能跟着富贵,万一出不了头,就当是置于宫中的一颗弃子而已,也丝毫没有什么可惋惜的。

就在这一瞬间,赫舍里懿芳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虽然她很明白事理,也很现实,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做成,不想就可以放弃的。就算她知道自己是棋子又如何?本来自古管家女子的命运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她不自己也说过人生在世,又许多的无可奈何吗?既然没得可选,她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走下去。她又想起了年少时在河边独自哭泣的小阿哥,不禁微微一笑,竟然自己哭了还不承认呢,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却令她印象深刻,不知什么原因,他的身上总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吸引身旁的每一个人,太子都让她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他们呀,是不太可能有再见的机会了呢。

也许自己也只是他身旁的一个过客而已,她冷笑一声,自古多少红颜泪,葬送深宫墙,可能自己将来也是这个下场,也可能……可能的太多了,想也想不过来的。

最幸福的生活从来都不属于她,最完整的爱也不会是她的,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幸福,也无法掌握自己的未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悲,连爱也不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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