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需要提到赵国,一个对苏秦十分重要的地方,提到赵国就不能不提到当时战国初期的天下大势。
天下大势是这样的:自从三家灭智,韩赵魏十分团结,通过和平瓜分晋国。三国的关系反而变得越来越亲密,这当然是利益使之然,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相对和平的局面。其实战国就是这样的,冷战热战,和平与战争,复杂交错才叫战国。
这时候有一个人开始不安分起来,魏文侯。为了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利益,他费尽心机当上了三晋的领导人,他上任只有一个目的:瓜分中原各国。当时三国的计划是这样的,从齐楚秦下手,灭掉最强的气焰,然后统一剿灭其他小国。自从瓜分了晋国,韩赵魏的自信心爆棚,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超越了自身的实力范围。
为了抵抗强大的三国联盟,齐楚秦进行了相应的变革策略。
先看秦国的改革:在秦国,十分有才略的商鞅被秦孝公重用。从公元前356年开始,秦国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为了发展地主阶级经济,商鞅实行了一系列有利于他们的政策。他鼓励发展农业生产,坚持重农抑商,确立了地主阶级的统治地位,因为商鞅看到,土地私有已经是一个潮流了。另外,为了加强对人员的管理,商鞅推行十分先进的县制,还编订户口,加强刑罚,人们的法律意识增强,给各项政策的实施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还有就是军事上的变革了,秦国的处境上面已经说了,战国初期它并不是很强大。为了加强军事,商鞅冒着非常大的风险废除世卿世禄制,加大对军功的奖励。最后还有一点就是,社会风俗上的变革,商鞅推行一夫一妻制,以收税来强制成年男子与父母分居,这样户口变多,生产的积极性就被逼提高了。
商鞅变法中有一个十分有名的故事:南门立木。为了体现自己执法的公正,对于诚信的追求,商鞅设了一计策。他把一根三丈高的木头立在南门,发出告示,谁能把这根木头移动到北门,就奖励给他十金。当时当官的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是慵懒贪婪的,谁也不相信商鞅会这么讲究诚信,于是大家只是把这一件事情当做一个玩笑来谈说。商鞅见没人来移动木头,心中十分酸楚,在人们的心里我们就这么没有诚信吗?他想出一根更妙的办法,将奖励增加到了五十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一个人很轻松地将这根木头移动到了北门,果然得到了五十金,众人既懊悔没去搬又十分惊奇。这件事很快传播到了全国,人们心里知道,商鞅这次是说到做到的。这使以后的变法措施得以快速实行。
之后是楚国的变革。在楚国,战争使得民不聊生,路上经常有饿死的人,最为讽刺的是,楚声王竟然被盗贼杀害。一时间,所有的诸侯都将策略对着楚国,妄图分一杯羹。面临严峻的形式,公元前382年,楚悼王任命吴起为令尹,主持变法。
吴起变法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击旧贵族势力。在当时,楚国的爵禄制度是世袭制,祖先有功劳,后代子孙就算什么都不干都有饭吃,可以承袭这个官,这样有好处,使人人都想为子孙后代积累势力。到后来,一些在战争中有非常大的功劳的人反而没有官当,后代吃苦受罪,这就造成了很多人的埋怨,竟然有了危急社会稳定的趋势。吴起为了平复这种现象,实行均爵平禄的做法,这样就极大地激发了官兵作战的积极性。同时他废除无用、无能的官职,使这些蛀虫没有立足之地。
其次,为了发展农业,增加粮食产量,吴起给楚悼王建议,开发之前已经占领了却还没有开发的土地。楚悼王认为十分妥当,这项法令便实行开来,吴起命令手下的一干人等组织军民开发荒地。楚国的粮食产量因而有了极大的提高,农业上来了,其他的一系列做法便有了基础。
后世史书里这么评价吴起:“事悼王,使私不害公,谗不蔽忠,言不取苟合,行不取苟容,行义不固毁誉,必有伯主强国,不辞祸凶”,“吴起为楚悼王立法,卑减大臣之威重,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私门之请,一楚国之俗,禁游客之民,精耕战之士。”可以看出来,吴起在变法上面是很有决心的,并且很有成效。
而齐国经过管仲变法之后一直遵守着强国之法,实力同样不容小觑。这就是与韩赵魏相对的齐楚秦三国的情况。
对赵国来说最为糟糕的是,韩赵魏三国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微妙起来。最为强大的魏国与赵国的关系尤其恶劣,最后竟然到了为了争夺利益大打出手的地步,三晋联盟不得不瓦解。
所以,想象一下便知道,赵国的日子并不好过。
苏秦在秦国住了一段时间,慢慢地,他不喜欢这种静谧的日子了。这与在鬼谷时期有很大的不同,他喜欢找人多的地方凑堆,谈天说地,他的嘴又好使,秦国人也没什么讨厌他。只有一件事让苏秦觉得不太痛快,他觉得自己的钱还是太少,每天鱼肉吃着,如今已经花去了三分之一,需要有个进项才好。所以没时间在住在秦国了,他雇了一辆车往东北走,去哪里心中已经有数——赵国。
苏秦这么做是有道理的,邯郸是一代名城,赵国幅员辽阔,现在在诸侯争霸中赵国不占优势,但潜力很大。自己现在去混个一官半职,有朝一日肯定飞黄腾达,那时候把挨打的张仪接来,也试着把师父鬼谷子接来住一下,师父呆不了,那也多赠他一些珠宝。
苏秦到的时候,赵肃侯正跟属下大臣谈话。“大王,我认为那胡人打仗凶猛是与他们的习俗有关的,他们的衣服刀枪倒是附带品,我认为他们的管理训练方法我们大可以借鉴一下。您以为如何呢?”赵肃侯十分认真地听大臣说完,点点头说道:“这是个不错的想法,现在诸路诸侯都变着法地求强,咱们也不能落后呀。”大臣说:“大王英明,想我们赵国学习那胡子比其他国家肯定是有优势的,首先,咱们距离北方比较近,两边贸易往来是很早就存在的事情;其次咱们的民心是统一的,大王只要抚慰天下,学习胡子的打仗本领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呀。”赵肃侯抚掌大笑道:“妙,分析得实在是妙呀!”
这时候有人来报告:“苏秦求见!”
赵肃侯想,这个人什么时候来到邯郸了,边嘱咐那个臣做一个详细的计划表边让苏秦进来。苏秦进来照例拜了几拜,赵肃侯让座,苏秦请了个座坐下。
“先生打什么地方来的?”赵肃侯问道。
苏秦连忙回答道:“在下从家中来,久闻大王最是爱惜人才,英明豁达,特地来求见,如有可用之处,愿效犬马之劳。”苏秦已经不是刚出道时候的那种扭扭捏捏姿态了,他想过好几种见面方式,还是觉得直接一点好。这样一来免去了废话,这是很多王不想听的;二来可以显示自己的磊落。
可赵肃侯没什么强烈的反应,淡淡地说道:“先生才气早有耳闻,只是如今掌事情的是在下的弟弟奉阳君,很多事我做不了主。”苏秦心想素来听说赵肃侯最喜欢权势,看如今赵国太平,不像是经过政变的,要是赵肃侯主动让出去的,这又不大可能。苏秦有些气急,最有把握的赵国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一出。可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狐疑,说道:“既如此,恕在下打扰之罪了。”赵肃侯着人给苏秦安排了地方住宿。
这赵肃侯为什么不正经接待苏秦呢,这要从赵国的最近几代说起。赵肃侯所说的奉阳君是自己的胞弟,是赵成侯的儿子。赵成侯有三个儿子,并且都十分争气。大儿子赵语与三儿子赵城是最有出息的,他们一文一武,关系又好,深得赵成侯器重。但乱世之下,人心思变,赵成侯的二儿子想要夺取太子也就是赵语的位置,赵语联合赵城将老二赶出了赵国,这样一来赵国基本是就是赵语的了。但正应了那句无巧不书的话,赵语尽管是太子,可是他最擅长的是笔墨文章,在军事管理方面,远远没有经常随父亲出战的赵城有经验,再加上赵国战争不断,赵城指挥有方,勇猛异常,渐渐地赵城越加飞扬跋扈,大哥都入不了他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