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坚(1895-1935),原名刘永福、刘永固、刘铸、刘铁侠。国外曾用名刘大冶、毅伯等。1895年1月9日出生于四川省巴中(今平昌)县龙岗寺。六岁开始读书,先后进入巴中县立中学、万县川东高等师范、成都高等师范学堂(今四川大学)学习。1920年8月赴法国、比利时勤工俭学。1921年冬参与组织旅欧少年共产党,第二年转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共旅比支部书记和旅欧总支部书记。1926年回国,任国民军联军政治部副部长。
1930年到中央革命根据地工作,任中央军委秘书长。
1931年12月参与组织发动宁都起义,任红军第五军团政治部主任。中央红军主力长征后,任赣南军区政治部主任。1935年3月在转移突围时负伤被俘。在狱中写诗《带镣行》。3月21日在江西大瘐英勇就义。
欲使祖国富强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吴玉章、蔡元培、李石曾、吴稚晖等教育界人士在北京组织"留法俭学会",鼓励人们以较少的学费到法国去留学,以"输世界文明于国内",改良中国社会。但当时去法国等地的人不多。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法国等欧洲国家劳动力严重缺乏,李石曾、吴稚晖等人动员青年学生到法国半工半读,他们还发起建立了"华法教育会",为大批青年学生赴法勤工俭学提供机会。"五四"运动前后,勤工俭学活动迅速发展。
刘伯坚一向勤奋学习,才思敏捷,成绩优秀,对赴法勤工俭学也很感兴趣。
青少年时代,刘伯坚看到四川连年军阀混战,满目疮痍,人民生活异常艰辛,决心寻求一条救国救民的道路。
"五四"运动爆发时,刘伯坚所在的成都高等师范学堂掀起了革命热潮,刘伯坚毅然走出学校,演讲,写文章,在士兵和学生之间奔走,宣传革命思想。经过斗争实践的锻炼,刘伯坚更加坚定了追求真理、解救祖国的信心。
1920年6月25日,刘伯坚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奔赴上海,乘轮船前往法国勤工俭学。
这是美好而又艰难的航行。轮船在海上行驶了一个多月。在水天相连的大海里,刘伯坚饱览了壮丽的海上景观,也尝到了晕船的痛苦。8月4日,刘伯坚终于和同学们一起抵达了法国的马赛港。
马赛是法国最大的商业港口,也是法国第二大城市,工业发达。刘伯坚在马赛稍作休息后,先到比利时的沙洛瓦劳动大学半工半读,后来又去法国巴黎。
比利时沙洛瓦劳动大学坐落于全城的最高处,地方不大,但校舍建筑讲究,设备齐全,师资力量雄厚,比利时一些有名望的学者教授都在这里工作。刘伯坚虽然觉得沙洛瓦劳动大学的学习条件不错,是一所不错的工科学校,但他对政治问题更感兴趣,在课程学习之余,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马列主义,开展政治活动上面。
当时,欧洲一些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汹涌澎湃。在法国,由于共产党领导开展政治斗争,各种马列主义的书籍和介绍十月革命的报纸公开发行。刘伯坚得到《资本论》、《共产党宣言》、《法兰西内战》等一些马列主义的经典著作时,爱不释手,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在十月革命和欧洲工人运动的影响下,刘伯坚逐渐认识到,科学的共产主义是惟一正确的真理,要拯救苦难的中国,就要走十月革命的道路。刘伯坚认为,"欲使祖国富强,当从世界改革史中求之"。
勤工俭学期间,刘伯坚多次参加反对北洋军阀政府的斗争,曾一度被法国当局拘禁。
1921年夏天,吴稚晖等人以照顾勤工俭学的学生的名义,从法国政府那里得到了庚子赔款中的一笔钱,在法国里昂筹建了一所中法大学的附属学院。这本来可以为留法的勤工俭学学生提供一个好机会,谁知吴稚晖等人却拒绝从勤工俭学的学生中招生,反而从国内招了一批地方官吏、资本家的子弟。这使勤工俭学的学生十分愤怒,他们纷纷组织起来,于9月20日分赴里昂。
当学生们组织敢死队,冲进里昂中法大学时,刘伯坚和赵世炎、李立三等人冲在最前面。在这场斗争中,刘伯坚和其他同学都被法国当局拘禁。
聂荣臻等人赶到里昂,得知刘伯坚和其他同学被法国当局拘押在芒特里克炮台的兵营时,急忙去找中国驻法公使馆的副总领事李骏。聂荣臻本希望这个副总领事会解救被关押的学生,谁知中国公使馆已经和法国当局商定,要把刘伯坚等人武装押送出境。李骏还希望聂荣臻去规劝关押的学生。聂荣臻将计就计,从李骏那里开了一张出入兵营的"通行证"。正是利用这张"通行证",学生们偷梁换柱,把刘伯坚、赵世炎等人由去兵营探亲的代表带出来,免于被法国政府武装押送出境。
从1921年春开始,张申府、赵世炎、周恩来等人就积极活动,筹建在欧洲统一的共产主义组织。刘伯坚当时在比利时,他经常同赵世炎等人联系,商讨建立"少年共产党"的有关问题。不久,刘伯坚和聂荣臻一起在比利时建立和发展了"少共"的基层组织。
随着形势的发展,刘伯坚的任务越来越重。1922年6月,刘伯坚参加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这次会议是在巴黎西郊的布伦森林中举行的。那天,刘伯坚同赵世炎、周恩来、李维汉、王若飞、陈延年、陈乔年、萧子璋、傅钟、余立亚等十八名代表来到布伦森林中的一块空地上,代表约四十名党员参加会议。周恩来还是特地从德国赶来的。
会前,赵世炎向卖茶水的一位法国老太太租了十八把椅子,在这块空地上围成一个圈,就是会场,一个没有其他任何装饰的会场。
周恩来看着这一圈椅子,风趣地说:这个会场好。如果有人来,我们不说话,谁也不知道这儿在干什么。就在这个简单的会场上,十八名代表通过了党纲和党章,确定了党的名称,选举了党的总支部领导。
两个月后,根据中国共产党中央的决定,成立了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参加"少年共产党"的共产党员正式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刘伯坚担任比利时党的支部书记。
不久,中共旅欧支部又发展成为中共旅欧总支部,下辖旅法支部、旅德支部和旅比支部三个支部。起初,刘伯坚主要负责旅比支部的工作,不久,他离开比利时到法国巴黎,担任中共旅欧总支部第三届书记,从事总支部的领导工作。
那段时间,刘伯坚异常忙碌。
争取国民军
1923年11月,中共旅欧总支部选送刘伯坚等十多人到苏联莫斯科的"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习。离开德国的时候,周恩来亲自赶到柏林,帮助刘伯坚等人办理到莫斯科学习的手续。
莫斯科的"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是一所培养东方各被压迫民族革命者的学校,当时设置了十月革命史、俄共(布)党史、世界革命史、工人运动史、政治经济学等课程,学员来自中国、朝鲜、蒙古等国家,其中中国的学员最多。学校按国家和民族分班,中国学员组成一个中国班。刘伯坚到莫斯科东方大学以后,学习勤奋,待人接物热情,被中国学员推选为旅莫支部干事会负责人,任支部书记达三年之久。
那时候,旅莫支部不但负责党的组织生活,还管理旅苏华侨和中国留学生的有关事务。刘伯坚担任支部书记后,不仅学习努力,生活刻苦,其他工作也干得很出色。当著名将领冯玉祥和西北军官兵到莫斯科时,刘伯坚为争取西北军做了大量工作。
冯玉祥是河北青县人。1896年入保定五营当兵,1902年改投袁世凯的武卫右军。1911年辛亥革命时,参与发动滦州起义。民国成立后,先后任营长、团长、旅长等职。1921年任第11师师长,陕西督军。1922年率部参加第一次直奉战争。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时,冯玉祥与胡景翼、孙岳在北京发动政变,囚禁曹锟,改称国民军,是当时中国社会上很有影响的一名将领。后来,冯玉祥进一步倾向革命。
1926年,由于中国发生了"五·卅"运动。很需要骨干力量。中共旅莫支部决定全部中国留学生分期分批回国工作,刘伯坚也准备随最后一批留学生回国。就在这时,旅欧勤工俭学的邓小平、欧阳钦等几十人因抗议帝国主义残酷屠杀中国人民而被法国政府驱逐出境,来到苏联,刘伯坚又为安排这些同学而忙碌,未能及时回国。当一些国民军将领以及冯玉祥将军到苏联时,刘伯坚的工作就更忙了。
冯玉祥为了扩充力量,派出部分将领到苏联学习以后,又把一些失学失业的知识青年组成"学兵团"送到苏联学习,刘伯坚热情接待了这批"学兵团"。考虑到这些人都需要学习军事,刘伯坚就把他们分别安排到莫斯科、基辅和列宁格勒的军事院校,并指派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的学生协助做政治思想工作。接待冯玉祥,是刘伯坚在莫斯科期间的又一件大事。
1925年,冯玉祥从直系分裂出来以后,自成一系,力量逐渐扩大。年底,冯玉祥的部队与奉系直隶督办李景林指挥的部队发生激烈的战争。开始,冯玉祥进展顺利,但攻占天津以后,冯玉祥遭到各派军阀的联合围攻,不得不撤守南口。1926年元旦,冯玉祥通电下野。不久,冯玉祥带着家眷从外蒙的库伦(今乌兰巴托)赴苏联。
共产国际得知中国著名将领冯玉祥在军事上失败后要来苏联时,决定利用这个机会争取冯玉祥。刘伯坚就受领了这一任务。
1926年5月9日,冯玉祥同家人一起到达莫斯科,住到欧洲旅馆,这是当时莫斯科最好的一家旅馆。
5月17日,冯玉祥吃完午饭不久,侍从告知《前进报》的几个记者前来拜访。这些记者不是别人,正是刘伯坚等人。
大家坐定以后,刘伯坚向冯玉祥详细介绍了国际形势,还对国内局势的发展作了深刻分析。初次见面,刘伯坚的这番话给冯玉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临别时,刘伯坚还赠送给冯玉祥一套《前进报》。
这以后,刘伯坚经常利用机会同冯玉祥接触,宣传苏联十月革命的成功经验。渐渐地,冯玉祥的思想发生了变化,表示要走十月革命的道路,以后,他的国民军也要向苏联红军学习。
苏联政府无偿援助了冯玉祥一批武器弹药,并应冯玉祥的请求派遣军事顾问帮助他建设军队。冯玉祥主动向共产国际提出,希望刘伯坚到他的军队中去主持政治部的有关工作。当这个要求得到满足时,冯玉祥分外高兴。
1926年8月,刘伯坚和著名将领冯玉祥一起回到祖国,开展了艰苦的改造国民军的工作。
国民军自从南口撤退以后,在张家口、察绥一带集结,士气低落,给养困难,一些军官终日彷徨,石友三、韩复榘等人还投靠了商震。在这种情况下,非常需要有一种力量来振奋这支军队的军心。
9月16日,刘伯坚和冯玉祥等人秘密到达绥远省的五原县。当天,冯玉祥与其部属孙岳、方振武、弓富魁、徐永昌等人商定,共同组织国民军联军,冯玉祥被推为总司令。为此,刘伯坚专门起草了参加国民革命的宣言。
9月17日,数千名官兵聚集在五原县的大校场,举行庄严的誓师授旗典礼。冯玉祥在誓师典礼上公开宣布,全军集体加入作为革命统一战线组织的中国国民党,愿意接受国共合作的纲领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要打倒北洋军阀政府。刘伯坚在誓师大会上作演讲,宣传了革命的道理,指出了这支军队今后斗争的方向和前途。刘伯坚的演讲,极大地鼓舞了全体官兵的士气,赢得了久经不息的掌声。
在誓师典礼上,举行了把原西北军的五色旗更换成青天白日旗的仪式后,刘伯坚高举大旗威立阵前。冯玉祥郑重宣布,刘伯坚任政治部副部长。这时候,大校场上掌声雷动。
这就是著名的五原誓师。
在刘伯坚的协助下,冯玉祥指挥的国民军摆脱了军阀的控制,走上了国民革命的道路。此后,这支部队军威大振,归附者日益增多。刘伯坚在部队中积极开展政治宣传工作,他把原国民军的机关报《西包头日报》改为《中山日报》,调整人员,形成了一个宣传革命思想的网络。刘伯坚还经常深入到士兵中,宣讲革命形势,鼓励大家克服困难,勇敢战斗。
刘伯坚的演讲和宣传,在广大官兵中引起强烈反响,官兵们常说:听过刘伯坚演一次讲,当得关了三个月的饷。
宁都起义
1930年下半年,刘伯坚来到江西中央苏区,担任中央军委秘书长。那时,蒋介石正调集部队一次又一次地对中央红军进行"围剿",刘伯坚的工作十分繁忙。
1931年11月,第一次全国工农兵代表大会在江西瑞金召开。在这次会议上,刘伯坚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同时担任苏区工农红军学校的政治部主任。正当刘伯坚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和苏区工农红军学校的工作日夜忙碌时,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的两名高级将领派人到上海和其他地方寻找刘伯坚原来,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的前身是冯玉祥西北军的一部分,许多官兵过去曾亲切地称刘伯坚为刘部长。这支部队从西北到江西有一段曲折的经历,他们寻找刘伯坚也有十分重大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