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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政治遮羞布:任人摆布的玩偶继位者(2)

皇后窦氏虽伴驾数年,屡承雨露,但却始终未育得龙种,反而被妃嫔们抢先一步,王氏生下男孩刘伉、刘全,宋氏生下男孩刘庆,梁氏生下男孩刘肇。章帝刘炟十分高兴,就根据综合评估的结果,立刘庆当太子,封刘伉当千乘王,封刘全当平春王。这在“母以子为贵”的封建时代,确实让无子的窦氏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生怕有一天会在皇帝面前失宠。窦氏在嫉妒的同时,又急又恨,就突发奇想,何不收养一个儿子,以巩固自己的地位?恰好,梁氏生下男孩刘肇时间不久,窦氏便逼着刘炟把新生儿刘肇抱来,当做自己的儿子。

因梁氏自感不是窦氏的对手,就只好将儿子出手相让,并且梁氏暗自庆幸。因为梁氏认为窦皇后之所以收养刘肇,就是想将刘肇培养为太子,以巩固她自己的皇后地位。虽然刘庆已经被立为了太子,但刘庆的母亲宋氏仅仅是一个贵人的身份,只是因为窦皇后膝下无子,才给刘庆提供了机会。现在窦皇后要收养自己的儿子刘肇,就意味着儿子身价的提高,很有可能被立为皇太子,一旦这样,儿子将来一定不会亏待生母一家的。梁氏想到这里,自然有些欣慰,从情感上说,将儿子送给窦皇后虽然有骨肉分离的痛苦,但却有利于儿子将来的发展,于是便很爽快地将刘肇送给了窦皇后。可后来梁氏的这番话却传到了窦皇后的耳朵里,窦皇后为此十分震怒。于是,便找了个机会故意诬陷梁贵人。梁贵人无奈,走投无路,选择了自杀。就这样,窦皇后便成了刘肇独一无二的母后。

果如梁氏所料,窦皇后收养刘肇的目的,就是想培养他为皇太子。因利害冲突,太子刘庆的母亲宋氏,自然就成了窦皇后的心头大患。她要想方设法在章帝面前诋毁这对母子。

恰巧,太子刘庆的母亲宋氏生病害口,想吃野兔,便偷偷地给娘家人写信索取。皇后窦氏截获此信后,诬蔑宋氏联络宫外,图谋不轨,迫使宋氏服毒自杀。刘炟心有不忍,要厚葬宋氏。窦皇后却不依,并逼着刘炟废掉太子刘庆,改立刘肇当太子。

刘炟觉得这样做对不起刘庆,便强行封刘庆当清河王,享受太子的待遇。因在太子的问题上,窦皇后展示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使章帝刘炟心生怨气,渐渐疏远窦氏,宠爱妃嫔申氏,并先后生下男孩刘寿、刘开。但刘肇的太子地位,却因为窦皇后的强势介入而变得日益牢固。由此可见,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宫廷博弈中,刘肇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登上皇位却沦为窦氏傀儡

有了窦皇后这个上可通天的政治巨伞的保护,刘肇这个颇为幸运的少年儿童,的确在太子身份上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而与此同时,窦皇后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虽然,在太子更换的过程中,窦皇后与章帝的思想发生了激烈的碰撞,也留下了很深的芥蒂。但窦皇后的张狂却没有任何收敛,并且依靠哥哥窦宪不断扩充私人势力。最后这窦宪竟敢强抢御妹沁水公主刘致的花园。章帝刘炟偶然得知此事,大发雷霆,找来窦宪臭骂一顿,怒斥道:“窦家真是狗胆包天,连公主的花园都敢抢,这要是老百姓,还不让你窦家给生吞活剥了。窦家再敢胡作非为,朕只当踩死个老鼠,把窦家统统收拾掉。”

窦宪知道闯了祸,匍匐在地,叩头如捣蒜,脑门鲜血直淌,不停地哀声求道:“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饶命!”

但此事在窦皇后的斡旋下却安然无恙,足见窦皇后的影响力。

章和二年2月,年仅33岁的汉章帝驾崩于章德殿前。10岁的皇太子刘肇在窦皇后的辅佐下登上了皇位,史称汉和帝。刘肇便尊窦皇后为皇太后。因和帝年幼,实际大权则完全掌控在窦太后的手中。窦皇后成了窦太后以后,自然趾高气昂,她抚养刘肇,为的就是这一天,现在目的达到了,她当然要好好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首先,她把哥哥窦宪提升为侍中,直接掌握朝廷机密,负责向全国发布她的诏书;之后,她让弟弟窦笃任虎贲中郎将,统领皇帝的侍卫;她还安排另外两个弟弟窦景、窦环任中常将,负责传达诏令、拟定文书。如此一来,朝廷的重要位置都被她的兄弟们所垄断,曾经的“刘家王朝”实际上很快就转换了颜色,成了名副其实的“窦家王朝”,而位居九五之尊的刘肇却成了权力遗忘的角落,只得无奈地望着窦太后到处发号施令。

其实,窥视权力多年的窦皇太后,一朝权力在握,自然会发挥到极致。她在大量任用亲信的同时,还对章帝的一些规定作了重大改进。比如:命诸王返回封国,又增加盐铁税以充军费。

富贵不忘娘家人,这恐怕是全天下大多数妇女的通病,窦皇太后提携娘家兄弟,原本无可厚非,但她为了给娘家兄弟谋利,竟然不惜牺牲他人的利益,这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窦宪心胸狭窄,是个亡命之徒,他养了许多刺客,看谁不顺眼,就暗杀谁。都乡侯刘畅与窦宪政见不合,他来京都洛阳吊唁汉章帝时,颇得窦皇太后的欢心。窦宪恐怕刘畅会分了他的权力,便派刺客暗杀刘畅。窦宪派人刺杀了他。窦太后发觉后大怒,并将其关进内宫。恰巧北匈奴再次扰边,南匈奴请求朝廷出兵征讨。为了使窦宪免受处罚,窦皇太后为他制造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他带兵讨伐北匈奴。尽管朝中大臣纷纷上书,指责窦皇太后不该“以一人之计,弃万人之命”,但窦皇太后却一意孤行,执意派窦宪出征北匈奴。结果,汉军连战连捷,窦宪率军出塞1500多公里,大破北匈奴大军,窦宪也因此威名大振。

窦宪得胜还朝后,窦皇太后更有了袒护兄长的理由,不但下令赦免了窦宪的杀人罪,还升任他为大将军,封武阳侯,地位仅次于当朝太傅。紧接着,她又斥巨资为自己的兄弟们修建了豪华住宅,楼馆错落,弥街绝里。

就这样,权倾一时的窦皇太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满足着窦氏家族成员的所有私欲,皇帝刘肇俨然成了多余的点缀。渐渐地,窦皇太后觉得,连刘肇这个傀儡也没保留的必要时,她就和兄弟们商议了诛杀刘肇的计谋。

眼看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宫廷政变就要上演。可这个登基4年,受尽了窝囊气的小皇帝刘肇,已经在政治博弈中得到了历练。经过周密的考虑,决定寻求宦官郑众的帮助。于是一场反政变的行动悄然展开。结果,这个在窦皇太后眼里几乎不屑一顾的儿皇帝却突然发力,彻底粉碎了窦氏集团政变的阴谋,取得了大获全胜的结局。

千秋评说

客观地讲,刘肇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出生不久,就被他父亲的大老婆——窦皇后看中,因她自己不会生育而担心自己皇后的位置动摇,便将刘肇认做养子,间接地实现了母凭子贵的目标,这虽然有政治交易的成分,但却给刘肇提供了登上政治舞台的契机。虽然,刘肇的权力始终受到窦皇太后的掣肘,甚至险些被她暗算。但毕竟在10岁的时候,至少在名义上刘肇成了东汉帝国的第四位法人代表。但其实是窦太后手中的一枚任意摆布的棋子。

随着刘肇年龄渐长,他慢慢地感觉到了窦皇太后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也觉察到了暗藏在窦宪等人眼中的仇恨。但复杂的政治生态,使他很快获得了与众不同的政治历练,迅速成熟,在14岁的少年时代就敢于亮剑,并铲除了日益嚣张的窦氏集团,削减了窦皇太后干预朝政所造成的政治影响。但遗憾的是,后来这位独立执政的皇帝,虽然在智能上并不逊色,但却是一个短命的皇帝。终于在历史上没有获得大的建树。

3.刘协——颠沛流离的汉献帝

刘协,字伯和,祖籍沛县(今江苏沛县,即高祖刘邦出生地),生于洛阳,汉灵帝之子,母亲是汉灵帝后宫中的王美人。刘协是东汉的最后一任皇帝,史称汉献帝。

汉献帝刘协也许是中国历史上最无奈、最憋屈的一位皇帝。他这一生虽然名义上是大汉天子,但是却过得颠沛流离,像一个人人都欲得之而甘心的珍贵物件一样被各路诸侯争来抢去,几乎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也从来没尝到过当皇帝、掌大权是个什么滋味。

汉献帝与历史上著名的傀儡皇帝晋惠帝司马衷不同。晋惠帝是因为自己本身实在无能,所以才以九五之尊的身份被人呼来喝去,丝毫没有身为皇帝的尊严。但是汉献帝刘协却并非无能之辈,他脑中有谋略,胸中有抱负,但偏偏被那些诸侯们牢牢地控制住,丝毫得不到施展的机会。

继位内幕

东汉末年,穷途末路的大汉王朝已被各地并起的群雄肢解得四分五裂。这些陷入混战的军阀大多数没有正经的名分,而当时的人们对于所谓的“正统”又是极为看重的,因此,当时的大汉天子汉献帝刘协就成了东汉末年人人都欲得之而甘心的最炙手可热的一件宝贝。

董卓擅行废立,刘协登上帝位

刘协出生于公元181年,他的父亲是当时大汉朝的皇帝汉灵帝刘宏。但是,出生于皇家的刘协本来是没有资格成为皇帝的,因为他不是嫡子,他的母亲王美人只是汉灵帝后宫中一个极其普通的女人罢了,甚至连嫔妃的称号都没有,而且在生下刘协之后不久就被当时朝中的权臣何进的妹妹、汉灵帝刘宏的正宫皇后何氏给毒死了。

不过,幸运的是,汉灵帝一向与自己的正宫皇后何氏不合,对于何氏生下的嫡子刘辩也不大喜欢,而是把一腔父爱都倾注在了刘协的身上。在王美人死后不久,刘宏把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交给了自己的母亲董太后抚养。

汉灵帝喜欢刘协,自然就希望刘协能够成为自己的皇位继承人。但是,何皇后和刘辩背后的靠山是大将军何进,汉灵帝虽然是皇帝,也奈何他不得,于是只能把这份期望藏在心里。公元189年,汉灵帝刘宏走到了自己的人生尽头,在弥留之际,他将自己心爱的儿子刘协托付给了一位名叫蹇硕的心腹权宦,希望蹇硕能够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可是,就算是蹇硕和董太后两人的势力联合起来也远不是大将军何进的对手,因此蹇硕辜负了先皇帝的期望,他先是与其他宦官势力发生了分裂,因此在接下来的斗争中输给了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最终,登上皇位的仍旧是刘辩,失败了的蹇硕和不甘寂寞的董太后最终都没能逃脱被处死的命运。刘辩即位后,封刘协为渤海王,不久又转封为陈留王。

东汉末期,外戚和宦官轮流掌权。大将军何进的妹妹之前是皇后,刘辩继承了皇位之后,何皇后变成了何太后,因此何进是当时外戚势力的代表,而与他针锋相对的则是宫中的10位有权势的大太监,这些太监以张让为首,统称“十常侍”。何进与袁绍等人密谋,想要发动兵变,除去十常侍,但可惜何进谋事不密,反而被十常侍诱进宫去杀了。但是,杀了何进的十常侍也并没能讨了好去。埋伏在宫外的袁绍等人见何进已死,带兵杀进了皇宫。在兵荒马乱之中,十常侍多半被袁绍的手下所杀,只有张让和段圭劫持了皇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逃出了洛阳城。

刘辩和陈留王刘协跟着张让等人在乡下东躲西藏,吃尽了苦头。后来,他们终于被尚书卢植、河南中部掾闵贡等人救了出来。但是,就在一行人回宫的途中,他们碰见了听说京城内乱而带兵前来勤王的董卓。董卓问刘辩整个乱事的经过,刘辩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刘协则侃侃而谈,丝毫不失皇家的威仪。董卓认为刘协贤能,且为董太后所养,又自以为与董太后同族,于是便对刘协颇为看重。董卓进京以后,不仅收编了当初何进手下的军队,而且策反了前来讨伐他的执金吾将军丁原的义子吕布。吕布杀了丁原,带着丁原的部属投靠了董卓。自此之后,董卓声势大涨,成为了当时天下诸侯中最有实力的一股。控制朝廷后,为了立威,董卓力排众议,废黜了刘辩,转而立刘协为帝,并且以刘协的名义挟天子以令诸侯。董卓在洛阳和长安等地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但是刘协毕竟只是个10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也就只能乖乖地当董卓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后来,多行不义的董卓被司徒王允联合吕布除掉了。当然,这两个人也并不准备为了刘协打算。董卓死后,王允做了录尚书事,吕布则晋升为奋威将军,二人共同主持朝政,刘协则依然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王允和吕布掌权还不到一个月,公元192年6月1日,董卓部将李傕、郭汜等人击败吕布,占领长安,杀死王允,把刘协一把抢了过来,控制了东汉政权。刘协只得又封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后又升为大司马;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平阳侯。

又过了一年,李傕杀死了樊稠并且与郭汜闹翻,两人在长安城外率领军队大打出手。刘协趁李傕、郭汜二人内讧之际,由董承、杨奉等人保着逃出了长安。但是,刘协一行人逃得匆忙,再加上当时关中大旱,一行人缺衣少食,忍饥挨饿,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为了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打击董卓余党,摆脱他们的威胁,汉献帝无奈之下只得饮鸩止渴,采取了以虎击狼的权宜之计,招来了兵强马壮的曹操。曹操把汉献帝刘协迎入洛阳供给衣食,而且对刘协这个没有半点实权只有名号的皇帝恭敬无比。刘协十分感动,封曹操为司隶校尉、录尚书事、节钺。但是,曹操同样也是一只准备利用刘协的饿狼,不久便露出了尖牙利齿。刘协依然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

奸雄曹操弄权,献帝密谋抗争

公元196年6月,曹操挟持汉献帝北上,迁都许昌。从此,曹操彻底达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图谋,并且切实地走上了高速发展的道路。但是,对于汉献帝刘协来说,曹操需要的是他身上的这块名叫“天子”的招牌,这块招牌是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重要道具。因此,曹操实际上十分希望刘协是一个像晋惠帝司马衷一样懦弱得无以复加的皇帝,越是这样的皇帝,曹操越容易控制。但是,从刘协当初面对董卓时的表现我们就可以看出,他实际上是一个相当有头脑,同时很具才干的人,而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傀儡皇帝的。以曹操看人功夫,自然可以看出刘协是什么样的人,因此,刘协的境遇每况愈下,曹操对刘协的才干不放心,刘协对曹操的专权不甘心。

公元200年3月,汉献帝刘协开始实施他抢班夺权的计划。想要夺回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权力,刘协就必须要依靠朝中的大臣来除掉曹操。但是,自从当上皇帝,刘协就是一个掌握在别人手中的傀儡,从来也没得到过任何一丝培植自己的政治势力的机会,满朝文武中,值得信任的、仍然忠于汉室的人总共也没有几个。于是,无奈的汉献帝找上了他的大舅哥,时任车骑将军的国舅董承。董承是当初跟汉献帝一起从李傕、郭汜手中逃出来的老臣,在汉献帝眼中,恐怕满朝文武也就只有他最值得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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