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晴,一定要严密保护苏雅珠,我估计,肯定会有人来杀她!”苏小小附在晓晴耳边说道,若是她猜测没错,罗紫肯定会借苏雅珠来挑起两国的战事。
晓晴点头,她知道眼前这人便是易容后的王妃,虽说没有在王妃身边伺候过,可是她却是十分钦佩这位足智多谋的王妃。
“王妃,让枫春保护您吧,茗烟没有武功,只怕是……”晓晴有些担忧,虽说王妃也是有武艺,可是如今她有孕在身,只怕是……
苏小小摇了摇头,她没那么娇贵,现在罗紫只怕也是才解毒,甚至体力还不如她,因此,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你和枫春仔细看着苏雅珠,她也会武功,你们可千万别让她逃脱了!”苏小小吩咐了片刻,这才在茗烟的搀扶下回到了锦园。
“茗烟,也不知道王爷现在到石州了没。”苏小小叹了一口气,以手撑着下巴,有些惴惴不安,罗生府里杀手众多,万一在半路伏击君君,这可怎么办。
茗烟此时也是担忧不已,刚才不知为何,她的心头蓦然一痛,好似被谁以尖刀刺穿心脏一般。
“王妃不用担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好的。”茗烟也是自我安慰,王爷不会有事,那风影自然不会有意外。
风影此时已经到达了石州,却也是满身鲜血,腰腹间也受了重创,说话间有着掩饰不住的虚弱。
“雾影,刚才若不是你,只怕我已经死在那狗贼手里了。”风影坐在军营的大帐中,拍着雾影的肩膀笑道。
刚才,就在罗生的刀即将刺向风影胸口时,雾影带领数人从天而降,罗生淬不及防,胳膊上竟然挨了一刀。
雾影担心风影的伤势,而罗生手下的杀手也是十分凶猛,因此丝毫没有恋战,救起风影便直奔石州而去。
王妃离开炎州没过多久,雾影便接到了君子谨的命令,率兵前往烟雨渡驻扎,防止西北军队有变。
因此,将大军驻扎在烟雨渡后,雾影便领着数十名侍卫前往盛京,一来向王爷复命,二来,也想在茗尘坟前烧一炷香,是他负了茗尘。
然而,当雾影路过度云镇时,却无意间看到罗生和风影打斗在一起,眼看着风影即将命丧罗生之手,雾影联想到茗尘的惨状,怒从中起,不顾一切地救下了风影。
“咱俩是兄弟,不用客气。”雾影如今已算半个将军,身披铠甲,脚着战靴,一柄朗月战刀越发衬托的雾影威风凛凛,哪里还有曾经的轻狂。
“王妃拿走了罗生的兵符,罗生这才拼死要赶往军中,试图趁着圣旨未下,率兵攻城。”风影闷哼一声,这雾影上药也不知道轻一些,几乎要疼死他了。
雾影点头,难怪这西北大军中气氛诡异,刚才一路进来时,士兵目光各异,有平静,有关心,有漠然,甚至有杀意。
总而言之,如今这西北大军局势堪忧,不少人只怕还是忠于罗生的,这么一来,若是罗生先行赶到,后果将无法预料。
“王爷预计什么时候可以到?”雾影霍然站了起来,烟雨渡离石州不远,他若是将十万大军也调至石州,就算这军中有人叛逆,也得顾忌几分。
风影皱眉,若是路途没有遇阻,这会是该到了,然而,罗生既然会在此伏击,只怕王爷也遭到埋伏了。
思及至此,雾影没有过多停留,和风影商议一番,便起身前往烟云渡调兵,这炎州十万大军中,本就是从西北大军分出来的,有不少人都是兄弟亲戚。
到时也可用炎州这十万大军,让他们说服自己的亲人,如此一来,威慑加诱导,定然有不少人会重新考虑归处。
风影此时伤口已经上好了药,虽然有些疼痛,却不再流血,因此他没有再停留,雾影走后他便往校场奔去。
如今西北大军已经更换了不少统领,可由于时间仓促,很多罗生的心腹还没有清除,包括个别仍然在任的统领。
“众将士听令,即刻集结!”风影站在校场高台上大喝一声,众人纷纷停止了训练,在各队统领的集合下,不多时便站在了校场中央。
风影强忍着伤痛,目光如炬,“众位将士参军保家卫国,如今,国有大难,贼人有觊觎朝廷之心,诸位说,咱们还能袖手旁观吗?”
风影这些话说完,只听得队伍中传来嗡嗡之声,显然,风影的影响力并不够,他这一番话,好似平静的湖面忽然扔下一颗石头,荡起了轩然大波。
“我们只听从将军的,你不是将军,没资格统领我们!”人群中不知道谁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更是引起了动荡。
风影眼神一暗,随即便示意台下的暗卫捉拿那个喊话之人,片刻之后,那人便被带到了高台之上。
“我奉皇上旨意前来,随后瑞王爷也会赶到,如今军中形势想来诸位也有所察觉,你们拿着国家粮饷,岂能认贼作父?”风影厉声怒斥,举起手中的尚方宝剑,用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兄弟们,这尚方宝剑是假的,万不可听信他的话!”那被捆绑着的一名统领大声嘶吼,生怕底下的人被这宝剑震慑住。
这一番话说完,下面大乱,本就军心涣散的众人,如今更是起了波浪,不少人甚至开始滋事,整个大军几乎散乱。
“瑞王爷到!”眼看着形势已经无法控制,风影心急之时,忽然听得外面一声大喝,紧接着,一匹枣红色长鬃大马自人群中奔来,那马上之人,便是风影期盼已久的君子谨。
君子谨王者霸气,只需往高台上一站,刚才还在喧哗的众人忽然便安静下来,不少人恭敬下跪,“参见瑞王爷!”
那些原本闹事的人此时也心虚不已,随着也跪了下来,形势当即便缓和了下来。
“怎么,想造反?”一袭深紫蟒袍的君子谨负手站在高台上,烈烈大风将他满头的发丝吹得凌乱,越发映衬着他的冷峻。
“本王政务缠身,这才派风影前来,你们难道有什么异议?刚才是谁说这尚方宝剑是假的?”君子谨冷冷扫视着四周,一字一顿地训斥着,众人心惊胆战,生怕这位暴戾的王爷以手中的尚方宝剑砍下自己的头。
“是你说的?”君子谨手中拿着尚方宝剑,以剑鞘挑起那跪在高台上的人的下巴,刚才便是这人率先挑起的事端。
“本王若是没猜错,你是罗将军的侄子?”君子谨勾起嘴角,细细打量着这人,他对西北大军中罗生的主要心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那人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君子谨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身份,颜面顿时有几分尴尬,“哼,罗将军英明,岂会徇私舞弊?”这人此刻还不死心,依旧试图替罗生博取众人的忠心。
“好,果然忠心!”君子谨大喝一声,猛然拨出宝剑,瞬间一抹鲜血冒出,那人的头和身子便分了家,透头颅骨碌滚到了台下。
见了红,刚才还蠢蠢欲动的众人终于彻底静了下来,“本王受皇帝嘱托,前来军中任命新的大将军,你等有什么意见?”
君子谨环顾众人,薄薄的嘴唇上下起伏着,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显然,他这话只是通知,并无商量之意。
“军中近来大规模调整,想来你们也知道是为何。罗生心存不轨,谋朝篡位,吾皇已经撤除他的大将军职位,交由本王暂时代理。”君子谨将尚方宝剑上的血迹拭干,这才抬起眼睑不疾不徐地告诉众人这个消息。
“本王知晓,你们里面有不少是罗生的人,你们若是弃善从恶,本王自当不再追究,若是执迷不悟,这人便是你们的下场!”君子谨以剑尖指着地上那颗头颅,冷冷地警告着那些罗生的党羽。
“皇上并为下旨,说不定是你想谋朝篡位!”军队中不知道又从哪里传来一声怒吼。
瞬间,君子谨手里捻着地一枚铜钱蓦然出手,砰的一声,军队中一人额头冒血,重重倒在了地上,已经气绝身亡。
“还有人想说些什么吗?”君子谨扬起手里的铜钱,脸上带着修罗般煞恶的神色。
众人屏气凝神,根本不敢有丝毫言语,那些原本就忠于君子谨的将领士兵自然是欢喜不已,而罗生的爪牙此刻却心惊胆战,不知如何是好。
“放肆,胆敢杀害我军中的士兵!”校场上的气氛此时正压抑不已,忽然听到校场外传来一声怒斥,中气不足却也是声势浩大。
“罗将军来了,罗将军来救我们……”队伍中有人忽然大喊,瞬间却倒在了地上,而君子谨手里的铜钱已经少了数枚。
“君子谨,你不要过分!”罗生策马奔了过来,满脸的愤怒,手里的刀恨不得将君子谨砍成碎片。
“罗生,这西北大军本就是朝廷军队,皇上更换将军有何不对,倒是你,明明没了兵符,却依旧不肯罢手,难道存着什么谋逆的私心?”君子谨声声震耳,眼中厉色顿起,句句毫不留情地逼问着罗生。
罗生哑口,脸上满是不自在,“我罗生忠心报国,你和那皇帝却起了疑心,竟然试图加害于我,兄弟们,你们说,我能坐以待毙吗?”
不等罗生说完,君子谨却嗤笑,“罗生,那本王倒是要问问,苏月国为何要以三十万雄兵压境,难道同你没关系吗?那东南三十万大军为何也赶至石州,难道和你没关系吗?你不顾黎民百姓之苦,为满足私欲,天理不容!”
“你放屁,我们将军一心为了百姓,你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懂个屁!”队伍中有人指着君子谨骂道,仿佛罗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句话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刚才平静的军队此时再次沸腾起来,这些人大多都是受罗生的率领,此时被人这么一说,自然是倾向罗生。
“你们是我天朝兵勇,朝廷以粮饷养育着你们,而不是罗生给了你们饭吃,你们扪心自问,罗生大还是朝廷大?”君子谨眼中满是怒意,这些分不清是非的东西,若不是此时担心兵变,他非得宰几个警示他们不可。
“兄弟们,罗生谋朝篡位,你们的父母只怕也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你们想想,谁好会有好日子过?”风影适时将这些人的家人摆了出来,出兵打仗,不就是为了保护一方百姓,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受兵乱之苦。
君子谨赞许地看了一眼风影,这小子什么时候还有这才能了,倒是字字句句在理。
果然,这话说完,刚才还争吵不休的众人忽然冷静下来,有人小声说道,“那就算是将军易主,也得有朝廷圣旨不是,这空口白牙的,谁信!”
罗生听罢却勾起了嘴角,哼,君子谨和皇帝这两个蠢东西,就算夺兵权,也得有圣旨和兵符,如今你什么都没有,看你怎么说服众人。
“所以,诸位将士,这君子谨是自己想夺了皇位,这才打着吾皇的旗号,你们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呀!”罗生厉声说道,以手指指着君子谨,口气中满是不屑之意。
君子谨眸光微闪,这点他倒是没有想到,因为担心罗生前来抢夺兵符,便将那兵符送到了皇兄手上,如今却给自己挖了个坑。
此时台下议论纷纷,他们显然是随着两人的说辞而摇摆着,丝毫没有自己的主见。
罗生得意,只要没有圣旨和兵符,这军队就还是姓罗,“若是有圣旨,我罗生马上褪下这将军的铠甲,拱手将将军之位让给瑞王爷!”
罗生面带得意的微笑,眼中尽是算计,就不相信,此时哪皇帝会想到下圣旨?
“圣旨到……”忽然,校场外又传来一声尖锐的嗓音,那独特的音色,除了皇宫的太监,只怕没有别人拥有了。
台下的兵勇此时已经有些晕乎,这一个时辰之内,接连发生这么多转折,先是君子谨,再是罗生,如今,又来了个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西北大将军罗生年老体衰,故于前日将兵符上缴,求卸甲归田,朕以恩准,今命瑞王爷君子谨暂理西北大将军之位,即日起上任,钦此。”那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完圣旨,便将圣旨递到了君子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