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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公爵家的茶话会(2)

艾琳像要把嘴撕裂一样打着哈欠走在大路边。整夜跟着陷入爱河的贵族男女,虽然感到很疲倦乏味,但是任务结束后获得的报酬很丰厚。她想到这些,感受着腰间的钱满满的重量,开心地迈着步伐走在路上。

“公主。”

“米卡尔!这是出来接我吗?”

艾琳在王宫的路口发现了喊着自己的米卡尔,开心地挥了挥手。

“事情还顺利吗?”

“嗯嗯。托你的福很顺利,谢谢你!”

虽然感到很疲倦,但是看着沉甸甸的钱袋,艾琳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米卡尔微笑着看着她,说道:

“幸好,那么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嗯?不,等会儿还要有个集会。”

“啊?”

她走到了惊慌的米卡尔背后,突然开始翻起路边的垃圾堆。说不定能找到古物可以拿去卖!慌张的米卡尔看看周围,立即上前阻止她,说道:

“公,公主!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翻垃圾呢……那个,这种事就让我来帮你吧!请不要再翻了……”

“找到了。”

她在垃圾堆里找到了易拉罐,开心地笑着把它放在地上。看着吓得瞠目结舌,盯着自己看的米卡尔,她眨了眨眼睛对他说道:

“你看着就行了。”

她拿出挂在腰间的两把小匕首,然后突然把他们抛了出去。

“……?!”

米卡尔惊呆了,艾琳在米卡尔身旁娴熟地接住匕首,开始玩起了杂耍。她在大路中间玩着杂耍匕首,引来了无数路人的目光。不一会儿,人们都聚集了过来。她把匕首往上抛了出去,倏地从腰间又抽出了一把匕首,一时间有三把匕首被她玩转在手里。

“呜哇!”

经过的人们都停下了脚步,一边欣赏一边惊叹。艾琳假装失误让匕首掉下来,但是马上又娴熟地接住了匕首。此时,围观的人们已经开始围成了一个圈。米卡尔被惊得目瞪口呆,在一旁守望着。

“呃啊!”

艾琳两只手各抓着一把匕首,剩下一把看似要掉了下来,一些围观的女性发出了小小的尖叫声。但是,艾琳用嘴巴代替手紧紧咬住了刀背。人们瞬间变得安静了。她嘴里咬着一把,双手各拿着一把,开始轻松地走了起来,表演了把武术动作和舞蹈巧妙结合起来的剑舞。

艾琳迅速挥起匕首刺向空中,呼吸均匀,悠然自得地转着。长发似流水一般随着她的移动,轻柔地飘荡在空中。米卡尔瞪圆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

“……”

忽然间,艾琳将三把匕首全都抛向了高空中,然后轻快地耸身跃向空中。人们都同时仰起脖子向上看。她以惊人的高度跳起接住了三把匕首,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后回到了地面。

随着啪的一声,像猫一样轻盈地着地后,艾琳向着观众夸张地鞠了一个躬。

“呜哇啊!”

“帅气!”

本来安静的大路边一时间充满了欢呼声。接着,她放在一旁的易拉罐里马上盛满了钱。人们离开后,艾琳仔细地将掉落在地面上的铜钱收拾好,米卡尔依然像丢了魂似的。艾琳举着易拉罐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

“怎么样?”

被惊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张着嘴巴的米卡尔,直到艾琳前来搭话才松了一口气。他的嘴角真心地流露出惊叹的微笑。

“……真帅气。”

在市民面前跳剑舞并且得到热烈欢呼的公主,除了眼前这位少女,整个大陆恐怕也找不出一个。

艾琳笑得面色绯红,米卡尔看着这样的她,也绽开了笑容。

通过各种方式成功地存到钱的艾琳为了置办衣服,开始和侍女们面对面地钻研起来。当然,要努力寻找性价比高的衣服。虽然一天里赚的钱不少,但是想要准备最高级的裙子和装饰品还远远不够。

“呃嗯……果然不够啊。还要再赚一些吧……”

“公主殿下。”

背后是奶妈森严的目光,艾琳笑着摆摆手:

“开玩笑的啦,开玩笑,哈哈!但是露易丝,皮鞋还是买不起吧?”

“不管怎样,想要买皮鞋的话,就只能买价格低一个档次的裙子了,那样的话布料就不好。”

“既然打算穿很久的,那当然就不能买质量差的了。好吧,鞋子的话就穿原有的去吧。”

“知道了,公主。请在最大限度的价格内选一个不错的款式吧。”

艾琳“啊”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看着侍女道:

“不要太紧的。”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预订服饰的事情。

***

终于到了举行茶话会的日子。同艾琳一起驻留在王宫里的王子妃候选人,一起向安诺公爵私邸走去。

安诺邸宅位于首都布里奥斯最昂贵的住宅区,那里很是宽敞,奢华。

“王子妃候选人驾到!”

一个下人大声向宴会厅里的人们传达王子妃候选人来到的消息后,人们的视线齐聚到宴会厅入口。这些人都是受到了安诺夫人邀请,都是国中响当当的贵族们。

“哦……”

“真是太美丽了!”

贵族们对入场的王子妃候选者们,特别是其中的一名赞叹不绝。

“果然是希尔迪娜,越来越美丽了!”

宴会厅里的贵族们,尤其是年轻男子们,几乎都像丢了魂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希尔迪娜。的确,她确实非常耀眼迷人。金发上点缀的宝石闪闪发光,眼下最时尚的紫色晚礼服穿在她身上,更加衬托出她白皙的皮肤。她就像是茶话会的主人公一样。

“只有这样才能让其他候选人黯然失色。”

“不看也知道,希尔迪娜一定会成为王子妃的。”

四周传来的称赞似乎让希尔迪娜感到很满足,她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呵呵笑着。安诺公爵夫人走过去向生活在王宫里的女儿希尔迪娜打招呼,而希尔迪娜的追随者们一窝蜂地涌到她的身边。也许是家里经常开派对,所以希尔迪娜非常地游刃有余。

“……”

另一边,在希尔迪娜后安静入场的玛尔塔,脸色不太好。一旁的艾琳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玛尔塔?没事吧?”

“啊,就,就是有些紧张……”

内向的玛尔塔夹在人们关心的王子妃候选人中间感到非常辛苦。别说是社交了,她就像从未出过温室的花朵一样,宴会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拷问。艾琳笑着,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之间更亲密了一些。

“别太紧张了,要去那边喝点什么吗?”

“嗯,嗯嗯……”

她像是要隐藏住自己似的,跟在艾琳身后,朝着放饮料的地方走去。

被追随者围着的希尔迪娜环视周围的候选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安诺公爵夫人为希尔迪娜安排了宴会厅中央的位子,这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安诺伯爵夫人在女儿身边笑呵呵地悄声道:

“新礼服真合身啊,对宴会还满意吗,希尔迪娜?”

“当然了,妈妈。人们对于谁将会成为王子妃已经很清楚了。”

“呵呵,那是当然了。不是我女儿的话,还有谁能成为王子妃?难道会是那像村姑一样的孩子吗?”

艾琳想起了上次的惨事,尽力克制着自己。茶话会上准备了满当当的各种高级点心。她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着“就一点,只吃一点”,她就这样怀着幸福的心情,品尝着这些点心。

“玛尔塔,你也尝点吧!真的很好吃!”

“不,不……我紧张,所以一点也吃不下……”

希尔迪娜看着艾琳笑得透不过气来。所有人的关心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其他的候选人的表情都糟透了,唯独她在角落里吃得很开心,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那也好,尽情地吃然后落选吧。她满足的笑着与周边的人交谈。

然而她身旁的贵妇们突然停止了说话。

“天呐……”

“天呐……是谁,那位?”

在场的女性们齐唰唰地红了脸,用做梦一般的表情看着宴会厅的一角。享受了一阵关注的希尔迪娜,一脸异样地抬起头。一个男人的登场,吸引了在场所有女性的视线。

“天呐,这绅士是从哪来的?”

“哦呵呵……他是藏在哪里又突然冒出来的?嗯?”

贵妇们的眼里,散发着像发现猎物一样的光芒。米卡尔看到人们的表情,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一步。但是没能走几步,马上被妇人们包围住了。

“那个,请让一下……”

“外国人吗?在宴会上一次也没碰到过呢。”

“淑女们,拜托请让我过去……”

“明晚我家会举行派对,你也会来吧?”

“……”

“哎哟,看你吓的,你倒是说几句话吧,呵呵呵~”

完全无法沟通了。摇晃着蓬松的裙摆,慢慢走近的妇人们就像水牛一样。被包围住的米卡尔汗如雨下,琢磨着要怎么逃离这个地方。他活脱脱就像是一只被扑食者们包围起来的梅花鹿。正在这时,他的救援者出现了。

“米卡尔?你在这儿干什么?”

米卡尔发现了正看着这边,塞满了嘴里,咕哝着什么的艾琳,几乎快要哭出来。

“艾,艾琳公主……”

看见贵妇们突然一阵骚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朝这边走来。米卡尔发现艾琳后表情也变得柔和了。

她快速地走向做出一副可怜兮兮草食动物表情的青年,将他拉了出来。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啊,那个……我也受到了邀请。”

好不容易勉强脱离了贵妇们的包围圈后,米卡尔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米卡尔不像往常一样披着长袍,而是穿着像制服一样有蓝色装饰的白色夹克和裤子。与宴会里其他穿着华丽的贵族男子不同,他的穿着给人非常低调的感觉。虽然与他棱角分明的样貌不太合适,但与他的一头银发非常的搭配。

“旁边这位是……”

“啊,嗯,她是玛尔塔。和我一样是候选人,来自玛尔卢斯。”

米卡尔微笑着向玛尔塔伸出了手,玛尔塔懵得忘了说话,直盯着米卡尔看。紧接着玛尔塔打起精神匆忙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米卡尔礼节性地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吻。

“我是米卡尔·奇塞尔,来自路西昂的男爵。很荣幸能够见到你。”

“啊,玛,我是玛尔塔·赫伦·玛尔卢斯,很高兴见到你。”

玛尔塔看着来自北国清秀的男爵,有些惊讶,好奇地看着他。因为位于大陆北部的强国路西昂,与以布里奥斯为首的南部国家没有什么交流。

艾琳也说了一声“哦”,稍微有些惊奇地看着米卡尔。

“原来米卡尔你是路西昂人,而且还是男爵啊!”

“为什么这么惊讶?”

“那个,我在百合庭院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游手好闲的人呢。”

“……”

额头上还悬挂着汗珠的米卡尔笑着转移了话题。

“王宫里除了我之外,列昂王子还邀请了很多来大陆留学的各地年轻留学生。今天有很多人来了茶话会,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来自玛尔卢斯的人,很高兴。”

米卡尔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玛尔塔微笑。很快,玛尔塔的脸红得像成熟了的胡萝卜一样,她立刻低下了头。

“哎哟~原来是路西昂人啊!怪不得穿着有些不一样。”

“嚯嚯,闪开!奇塞尔男爵是我先看上的!”

“哎哟,哪有这样的啊?先说出来的人优先。”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贵妇们再次将米卡尔围了起来,开始议论纷纷。偷听了谈话的她们都急不可耐地想再和米卡尔搭上话。说他是宴会厅里拥有最独特最亮眼的清纯外貌也不为过。在贵妇们的气势下,艾琳和玛尔塔不知什么时候被挤到了外边。

“呃呃,米卡尔……人气很高嘛。”

艾琳说完,玛尔塔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艾琳,艾琳你是怎么认识奇塞尔男爵的呢?”

“嗯?就那样认识了。”

艾琳说着,想起了与米卡尔初次见面的那天。

当时,如果那些豪言壮语被王子听到的话……

艾琳再次庆幸当时遇到的是米卡尔而不是列昂。

“啊哈哈,玛尔塔,我们一起吃曲奇饼干吧!那饼干很大吧?”

艾琳担心她再次问起有关当时的事情,便故意放声大笑,拿起桌上放着的盘子里的点心一口放入了嘴里。

“王宫来的随从到了!”

这时,门外的下人急忙大喊道。也就是说王妃和王子已经到了。宴会厅内的贵族们匆忙整理衣装,准备行礼。安诺公爵夫人赶忙跑向门口迎接王子的到来。

“谢谢您的邀请,公爵夫人。”

宴会厅里的所有人都低着头。王妃带着威严的微笑走进宴会厅,与公爵夫人打了声招呼。同行的列昂王子站在王妃身边守护着她。黑色的正装搭配白色的领带,他的样子依旧秀气又威严。

王妃与王子被引到上座后,宴会厅的氛围又再次变得嘈杂。王妃开始和公爵夫人谈话,列昂王子从位子上起来,拿起一杯下人端着的香槟。希尔迪娜从王子登场开始到现在,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王子微笑着向她走去。

“殿下!”

看到列昂王子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时,希尔迪娜泛红了脸颊,含羞低下了头。

“谢谢你的到来,请随意……”

“好的。”

“那个,虽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但是我们家族有很多值得殿下喜欢的美术作品,要一起去欣赏一下吗?”

她说完话,抬起了头。她想在其他候选人来之前将王子据为己有。但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王子早已消失在了远处。

“啊,王子殿下~!”

希尔迪娜惊慌地跟在列昂背后嘟囔道。

艾琳出神地看着列昂王子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本来至少要说些打招呼的话的,但她嘴里塞满了曲奇饼什么话也说出来。

“……”

“依然在忘我地吃东西啊。”

列昂王子说着话,眼里闪着光,微笑着。艾琳嘟囔着,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曲奇饼吞下,莞尔一笑道:

“您好。”

“今天吃了什么?我今天进来的时候就只见到了盘子。”

“啊?啊,啊哈哈……怎么可能,但是那曲奇饼干真的非常好吃,要尝一个看看吗?”

“真是的,原来一进来就看见了。”艾琳心想。

艾琳讪笑着将一块巨大的曲奇饼塞进嘴里。在一旁的玛尔塔用尊敬的眼神望着艾琳,心里想道:假如列昂王子是向着自己的这一边走过来的话,也许自己早就已经晕了过去。

“欢迎您,殿下。”

勉强逃脱了贵妇们包围的米卡尔,虽然多少有些烦躁,但他还是走过去和列昂王子打了声招呼。

“啊,米卡尔。”

看着他的列昂,表情非常明朗。

“我先到了。”

“百忙之中还能来参加。”

“我还有其它邀约,马上就要走了。”

列昂一脸疲倦地摇摇头,像是很了解米卡尔似的笑了笑。两人非常亲密无间谈话的场面让艾琳瞪圆了眼睛。

“呜哇,王子和米卡尔两人关系很亲吗?”

“嗯?米卡尔,你和艾琳公主认识吗?”

“是的……不知不觉就……”

幸亏艾琳向米卡尔做出了严肃的表情才蒙混过去。他尴尬地笑了笑,看着列昂王子。

“那么,这里没什么问题了……我先走一步了。”

没有理解他的话的列昂王子,果断地点了点头。艾琳眼里充满了疑问,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米卡尔先一步看着她笑道:

“但是公主,在这些美食中,哪个最合口味?”

“呃嗯?啊,是啊。我觉得这个最好吃!这个杏仁饼甜甜的……”

公主将话题转移到了美食上,兴致勃勃地开始滔滔不绝。

另一边,玛尔塔好像魂被丢了一半似的看着他们三人在说话。她看着艾琳站在列昂王子和奇塞尔男爵之间,对宴会场内的所有贵妇们投去的视线毫不在意,只顾和他们交谈,仿佛一位神邸。玛尔塔突然发觉身旁传来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希尔迪娜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

希尔迪娜美眉紧蹙,拿着扇子的手瑟瑟发抖。她怎么也不能相信。那只乡下老鼠居然就这样抢走了属于她的关注和赞美。而且连列昂王子都这样!她的眼里透着狠毒的目光。

“哎呀~看样子东西还很合你的胃口嘛?看你吃得一副陶醉的样子。但是还请不要像上次一样吐出来哦。”

她带刺的话语让周围一时安静了下来。听着马卡龙国王讲话的艾琳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希尔迪娜则打开扇子急躁地搧着。

“无论如何,看你一直舍不得离开餐桌的样子,我对我们家大厨的手艺真是感到相当自豪啊。我命人再多上点食物给你。”

她眼睛瞪着艾琳,对下人说道:

“让她吃到撑破肚皮,多多拿上来。”

“是,遵命!”

顷刻间,艾琳所靠的旁边桌子上的盘子里,堆满了各种食物和茶点。艾琳死死盯着来挑衅的希尔迪娜,而后者只嘲笑般地看着她。

“话说到这里,看看你那穷酸的衣装,糟糕透顶的耳环……,你不觉得自己稍稍降低了茶话会的档次吗?安诺家的宴会一直以来邀请的都是布里奥斯最高贵的贵族。不会是,穿成这样过来,就为了饱餐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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