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跪起双膝,抬起上身,楚绯夜自然而然倾身下来听她讲话,身旁的木小树也大着胆子弯腰凑近来听个清楚:“翘早就敬仰千岁美名,其实阿翘是……”
楚翘沁润如冰的眸子扇动着幽幽的光泽,一瞬不瞬望着他们。
悄无声息中……一丝魅色摄过来。
仿佛只在一眨眼间,又仿佛是一阵风过的时间。
只见木小树贼嘻嘻的眼神晃过一丝错愕,接着,渐渐失去了聚焦,再接着覆上了一层茫然空洞的神色,竟如同灵魂出鞘一般!
而楚绯夜的眼神,也呈现出片刻的涣散。
就在这同时,楚翘速速抽身退开,咚咚点了那几名婢女的穴,再吹嘘出一口气来,那三名婢女脸上惊讶的神情凝固,渐渐的也呈现出茫然的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转眼间,书房里的气氛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透着一股悚然的沉寂。
自古苗疆一脉,医毒为次,其实蛊才是最厉害的一种。
她自幼习家族医术,精练毒蛊,但非不得已她不会用蛊。
家族人常说,蛊乃是端午那天至阳时分养成,而蛊又是至阴至邪之物,老人们相信天地间一切都是平衡的,因果报应也是存在的,一旦用这至阴至阳的邪物害人,自己也将损耗三分。
外人只知下蛊一般都下在食物中,其实不必非得用食物,用眼看,用口吹,都能传送蛊毒。下在食物里的只是最下乘的方式。但要练到眼口耳都能下蛊需要异常艰苦的学习,能练成功者寥寥无几。
楚翘拍拍手,嘴角勾起冷笑,先是走到木小树跟前啪地就是一下……顿时五根手指印浮现在木小树的左脸上,只见木小树眼神呆滞,神情发痴,不知疼痛反而还对着楚翘“呵呵”傻笑,楚翘一把捏住木小树的脸,拉饼子一样扯开,她灿烂地一笑:“公公,疼不疼呢?”
“不疼……还要……嘻嘻,呵呵……”
“哦,不疼,还要?真是条好狗东西。”楚翘照着木小树左右脸开工,啪啪便是连甩了十几个响亮的大巴掌,打得木小树东甩西甩跌滚在地,一张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一只脚缓缓踩上木小树的脸,楚翘微微弯腰,朝发傻的木小树露出个狐般冷笑:“我最讨厌别人贬低我,对不起呢,公公让翘怎么看怎么不爽快,公公脸太瘦,这个样子才好看么。”
清沁的美眸里,荡起一缕诡谲的光芒,她使劲儿揪着那张大红脸一拉一扯一放,“翘瞧着公公和千岁爷很喜欢苛虐人,喜欢发掻,这么着,公公把衣裳都脱了,在这屋子里自娱学狗叫个够。”
“嘻嘻……呵呵,好……好玩!”
呆滞的木小树笑嘻嘻拍着手,一骨碌爬起,竟真就开始迫不及待、欢欢喜喜扒拉自己的衣裤!
楚翘走回楚绯夜跟前,只见楚绯夜眸光轻微涣散,如同被人定住了一般。
楚翘的目光微微颤了一下,面前这张美艳倾国的脸太近了看杀伤力果然是很强大。
那白若明珠的肌肤,浓密的长睫,勾人的红唇,再加上此时此刻迷朦涣散的媚样儿,地狱妖孽也不过如此。
飞快移开这张脸,她蹲下去,便开始扯他身上衣袍和里面的腰带,寻觅翻找起来。
这伪娘太过诡邪,她无法判断他是否会留下她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幻蛊迷幻住他们拖延时间,再拿了千岁王腰牌,自可和璟幽顺利通过各个关卡,赶在追兵来前,逃出云溪皇朝。
“腰牌,腰牌,腰牌……”随着腰带和衣裳一件件落地,楚翘顺利在楚绯夜最贴身腰带上寻到了一块老翡翠镶金边雕镂腰牌,背面有独特的印章。还有一沓银票。
“嗯?丫头,偷银子偷到本王身上,你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人。”
正当楚翘还要埋头继续搜刮,头上忽有幽幽的嗓音压下来。
他衣衫零乱,她半跪他膝下,那画面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但是抱歉,她对不男不女的人妖没兴趣。
楚翘没料到楚绯夜竟能自己解开蛊术,她心中吃惊,当即心狠便欲再下蛊,可楚绯夜又怎会再给她机会,他看穿了她,手指一点,点在她唇上:“仅此一次,你不可能再对本王下蛊,嘴巴安分点,否则本王不介意用点什么东西来给你封住。”他收回手指,贴在自己唇上嗅了嗅,暗昧不明地低笑着说。
眼里邪佞阴寒的光,却比世间最毒的花还要毒。
“本王好奇,你这小小的身体上,还藏了多少算计人的宝器,索性你一次性使出来,看看自己还能否再次从本王眼皮底下溜走?”
除了金丝、金鞭、蛊蛊和毒,以及贴身包包里的手机和药品这些,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宝器可以对付他。论武功,恐怕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楚翘正后悔,早知道要穿越自己没在包里揣一把手枪。
楚翘微微捏紧十指,捏了把汗,琢磨着自己活命的几率有多大。
就在这时候,她的瞳孔蓦地一梭,落在楚绯夜怀中。
在他散乱的腰间上,隐隐约约的露出一样东西……竟然是那块玉佩?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吃惊不小,她压下吃惊,心思已百转千回。仔细看可以察觉,玉佩上坠着的镂花铃铛是有区别的,这颗银铃雕的是凤眼形状,而她看见的那块玉佩下吊着的铃铛,雕的是龙眼形状。
并且楚绯夜和那斗篷下的人,身形区别很大,不可能是他。
飞快收回视线,楚翘做了个决定,她忽然抬起头露出个无辜惊恐的表情,额头对地重重叩头一拜:“九叔叔饶命!”
这一拜,响亮无比!
这一拜,虔诚无比!
这一拜,狡猾无比!
这一拜,就拜出了个叔,拜出了段缘,拜出了不久后云溪皇朝一个举朝唾骂的绝色妖妃。
楚绯夜露出点错愕,眯眸浅笑:“丫头,饭可以胡吃,叔不能乱认。”
楚翘惊恐的眸子里,渗透出楚楚可怜的泪光来,她重重地对他又叩了三个响头:“绝不敢再有任何欺瞒九叔叔,翘是您嫡亲的侄女儿楚红鸾,如假包换。家父正是当今楚国公,字廷中,是九叔叔您亲兄长,红鸾是爹爹嫡生的女儿,家母乃是许晚心。九叔叔在上,晚辈并非有意冒犯您,实在是不得已,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恳求九叔叔念在自家人的份子上,饶恕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