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凤使是雪姬
“呜呜呜……”你太可恶了！凌犀救了你，你还……我不由替凌犀感到心痛，眼里浮起了泪光。
“觉得我可恶……是吗？……”他喃喃道。
“素！”我点头，“呜呜呜呜……”任何人在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都会心痛，何况还是有恩于他的人，这个心痛更不是平常人所能理解的。
“呵呵。”或许理解了我的愤慨，慕容秋脸上闪过一抹苦涩，顿了一下，接着说：“病愈后，我惜凌犀是个人才，想结交他，便骗凌犀说我无家可归。凌犀见我机智，且有一肚子心思，便将我留在凌家寨，帮他出谋划策。而我一心想将凌犀收入王爷麾下，又见他所做之事乃针对那些贪官污吏，便也没有告发他……”
没告发？哼！说的好听！我冷笑，暗诽：那是你还没有完全掌握证据，所以才没将他告发。
“飞雪，不管你怎么想，我这次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哼！好差的借口，我会相信你的话？才怪！
慕容秋贴在我耳边细细诉来，我看着他，眼眸闪烁，心思翻转。
我和他所处凉亭，是莲池上的八角凉亭，凉亭有八根柱子，柱子跟柱子间围着雕花石栏。我和他所处正是最靠近廊道口的石椅，躺着，廊道口的亭柱正好遮住我和他的脑袋，只剩贴在一起的身子在石栏缝隙间若隐若现。他挑这么一个不易被人监视，又故意演出这么一幕暧昧给那些丫鬟看，他想做什么？而他对我说着这一些又想做什么？试探吗？
“现值洪峰水灾季节，灾民流离失所，也就横生许多盗匪。而当今皇帝乃一大仁君，他不仅修河道，拨银款，救灾民，而且更下旨缉拿各地滋事扰民盗匪……”
我冷眼听着他娓娓道来，盘算着他话里的真假。
“凌家寨虽是盗匪，但他与一般打家劫舍盗匪不同，他只打劫那些伤财劳民的贪官污吏，并没劫过平名百姓一分一毫。相反的，凌家寨的弟兄还经常拿出自己的钱财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贫民百姓。但正因为凌家寨专对贪官污吏下手，因此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而这些大臣便趁此机会对凌家寨发难……”
想不到凌犀做的是这般侠义之事，难怪慕容秋会说他欣赏他……
“皇上对缉匪十分重视，便误信了朝中那些奸佞的话，要派出大兵围剿。而这些兵马间不少是那些大臣的人，他们都想置凌家寨于死地，凌犀要是落入那些人手里，必然难逃一死……”
呃？我心中一惊，呜呜咽咽说着，慕容秋听不清，稍稍放开手掌。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通知凌犀，让他解散凌家寨，躲过一劫！”我小声问道。
“来不及！”
嗯？
“这也怨我私心作祟，没有及早发现这些阴谋，让凌家寨避过一劫。”慕容秋看到我眼里的疑惑，叹道“在凌家寨呆久了，我也贪念起这种豪放不羁，且纵横江湖的侠义之行，所以没将此事告知王爷，因此对朝廷里的信息要比往常知道的来得慢。当我得知朝廷要对凌家寨进行围剿时，锦衣卫已经将凌家寨的底细摸得差不多，只差派兵收剿。”
呃！
“这么说，你没有出卖凌犀，这一切都是锦衣卫查到的？”
“不，锦衣卫虽然怀疑闲云茶庄，但他们没有真实证据。而凌犀有着千变万化的容貌，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而他从不以同一种面容示人，锦衣卫又如何能查得到他。因此闲云茶庄是我出卖的，凌犀也是我出卖的！”
呃？“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急了，他明知道闲云茶庄能逃过，凌犀能逃过，为何还要害他。
“一念之差！”
“你……”一念之差，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就害了闲云茶庄，害了凌犀凌豹。
“我向王爷禀明此事后，王爷经过斟酌，让我抢在大军压近之时，先向他告发凌家寨，再由他派兵收了凌家寨。由王爷出面，凌家寨可以避免伤亡。而且王爷也可以先利用我劝服凌犀凌豹他们，将他们招安，然后在跟皇上禀明一切缘由，让皇上法外开恩，招了凌家寨，毕竟凌家寨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之事……”
“做这些事的前提就是，你必须供出闲云茶庄，供出谁是凌家寨寨主。锦衣卫已经怀疑闲云茶庄，只要他再深入调查，一定能查出闲云茶庄和凌家寨之间关联。你若不供出闲云茶庄，那么老头所说的，你乃是他安插在凌家寨一个密探，这个谎言自然不攻而破，而且还很可能给那些想对老头不利的人抓到一个把柄，陷他于不利之地。对吧？”
“对！”慕容秋点点头，眼底浮起赞赏之色，我继续说，“供出凌犀，是迫不得已做法。若不供出他，那些大臣还是会对你是密探这事有所怀疑，而自然也对老头百般刁然。而供出凌犀，那些猜忌，怀疑的谣言不攻自破，而且更能让你的功劳加上一等，从而再为凌家寨求情时，皇上更可能酌情而量，是吗？”
“飞雪果然聪明，分析得很正确，王爷确实这么说。”慕容脸上露出钦佩，笑着点头道。
“但是，慕容你有没有想过，这很可能只是老头玩的一个把戏，为的是让你相信他，帮他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面色凝重地问道，看多了宫廷斗争，我对这些王室成员的用心都心存怀疑。
“我相信王爷的为人，他不会这样做！”
“哼！”我不和他争，古代的愚忠看多了，说多了也是白说。“既然你相信你的王爷，又为何来同我说这些话，你只要照着他的意思做便可！”
“原本可以，只是现在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慕容秋眼角余光飘向远处的丫鬟，愁容满面，“只怕……”
一切皆因一念之差。
慕容秋想着救凌犀，救凌家寨，情急下求助南宁王。南宁王出计，兵行险招。凌犀被抓，押解上京，金銮招安，一切似乎可行，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不定因素，而这个不定因素就是南宁王的对手。
自古发生在帝王之家的争斗不断，而这些争斗都有一个共同特性，那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对手的因素。
此次南宁王插手凌犀一事纯熟巧合，因此他并没有将此事很放在心上，只是告诉慕容秋怎么做。他告诉慕容秋计策后，有跟他说此几甚险，不但要赔上他名声，很有可能会搭上凌家寨一干众人性命，让他再三斟酌。
慕容秋当时想与其让锦衣卫带兵剿了凌家寨，倒不如将凌家寨交予南宁王手里，这样一来，或许凌家寨还有一线生机。当时的他，只是急于相救凌家寨一干众人的性命，未曾想到这一层。
还是隐在亭柱后，我知道我们这般暧昧的贴在一起只是为了引人耳目，自然不曾放心里。但一直贴着，终归久了，会叫人起疑心。慕容秋释去暧昧的姿势，捡起那个被我们丢弃在一旁的毛帕，替我擦拭湿发。他的动作就跟哥哥对妹妹般，没有他样，因此我也安然的享受这被人“伺候‘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