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提到过,我的右手在被老宋诓骗去傻叉一般的抚摸着那头凶兽的时候给弄破了,而我在被它直接叼走给拐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身上也应该是被它的牙齿给弄出了伤口,我虽然看不清楚我后背的伤口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却是可以对我的右手看起很清楚。
我惊恐的发现,我的手掌由那个小的伤口不断流出那种岩浆,我以为是我眼花了……但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然后是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身体的身体毛孔也慢慢的渗出了这种黑色的浆液。
我原先以为是我前头因为“倒插葱”的姿势而灌入了那些岩浆,现在给排出了体外,但是我后来才知道,并不是这么的简单!我不知道我痛得有多久了,别问俺为啥不看我手上带着的表,因为我现在没空去理会!
疼痛感让我恨不得死去算了,但是我又不甘心,我就是要死,也得清清白白的去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种地方结束我未来前途无量的生命。
当我那种黑色的浆液终于不再渗出的时候,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流干净的时候,我的疼痛感这才结束了,然而我后来才知道痛苦的结束并不是意味着我的噩梦已经结束了,恰恰相反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而我这时听到了一声长啸声音,我抬头,看到了那头猛兽伸出了自己的脑袋,然后俯视着看着我们的情况,最后欢快的蹦跶了下来,正当我以为以它的重量级吨位会狠狠的溅起了浪花的时候,我必然会无辜遭殃而无奈的眼睁睁的瞧着它自由下落,但是我却是看到它在快要接近浆液的时候,它的背部却是突然的伸出了一双很小,明显是个它的体型非常不匹配的超级萌版,浓缩版本的小黑色翅膀。
个头虽小,但是马力却是十足的,应该翅膀的出现成功的拖起了猛兽,并且那家伙还顺带着将我一口气又叼了起来,而我的下身则是被老骨头紧紧的拽着。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处于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往下面,竟然往下面看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我看到了迄今为止我人生中看到的最为恐怖的一幕,我的身体都在发抖,我的心狂跳着,然后我就像是个女人一样再度的尖叫了起来。
我看到了什么……比我第一次看到鬼桥的那一幕更加的让我胆颤心惊,因为我看到了就在那黑色的浓浆里面,无数的鬼正在看着我,我竟然在下面没有看到,在刚才自由下坠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但是现在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它们看着的方向是我!
但是真正让我恐惧到了极点的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我”正在看着我们,虽然“我”只是冒出了一个头,但是我真的看到了,那就是“我”,一模一样,穿着和我相同的衣服,相同的样貌,但是唯独脸色却是不一样,是我已经看到了太多鬼的那种脸色,苍白没有丝毫的眼色。 “我”旁边的正是“老宋”。
这一回辰兽没有将我直接甩到悬崖上面,而是直接又开始穿墙了!我穿过那个黑色的图腾,然后重重的摔到了走道上的地面,我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惊恐,我的身体仍然停止不了颤抖,我的头旁边就是站着的老宋,他正在闭着眼睛悠闲的在抽着他的烟斗,他对于我的出场眼皮子都没有耷拉一下,只是淡淡的说道:“回来了……”
我就像是抓住了救星一样,我的手颤抖的抓住了老宋的腿,我的眼睛应该是充满了惊恐的,我甚至于就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可以完整的说清楚一整句话来,我说道:“老宋……老宋……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如同魔怔了一般,我只是不停的重复着,我的脑袋一片的混乱。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呵呵……是幻觉,有人说过人在痛苦之后会产生幻觉。
而老宋这时候的叹息声音是那么的清楚,他蹲下来,我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平视着,他的嘴角处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说道:“你看到了你自己,对吗?”
我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说道:“那不是我对吗?我竟然也看到了你。不可能的,你和我明明都在这里好好的,下面怎么可能会是我们。”
老宋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彻底的打碎了我原本新存的侥幸,他说道:“是你自己……是你的地魂被留在了那里了。”他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说道:“当然……还有我的。”
我的手指狠狠的掐进了老宋的皮肉里面,我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样,我说道:“为什么?我会变成什么样?”
老宋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痛感,他的嘴角处依旧是笑容,他说道:“既然你选择要活下来,那么就应该付出代价,遵守于要归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原则。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然而我却是依旧重复着说道:“我会变成什么样?”我的魂魄被抽走了一部分,我不是傻子,亲眼看到了“我”就留在了那里,那样空洞的看着自己,我就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尼玛的没有节操。不是掉了一块肉,不是被抽取了一部分的血肉,而是我的灵魂。
老宋拿来了我的手,他的手劲非常的大,他拍了拍像是被我弄脏了的部分,漫不经心的说道:“活死人……”他站了起来,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我将你直接踹到了鬼桥下面,那些鬼为什么一个二个的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你以为它们真的是被关得太久了,而心里变态了吗?”
我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确,但是当我真正的亲耳的听到了这事实的时候,我疯狂的笑着,笑得似魔似癫狂,我指着老宋,说道:“你是说我变成了老骨头这种,我和它的本质是一样的,你开什么玩笑!”
老宋却是轻笑着说道:“虽然我总是骂你蠢!但是……我想你应该在有些方面是聪明的,你和我学的也不算是少,鬼只要是破了杀人的戒,那么必定会遭到天道的毁灭,这点是刻在它们的骨子里面的,所以剩下的,应该不要我继续说下去了吧。”
然而我却是盯着老宋的眼睛,丝毫不给面子的说道:“继续说下去。”我的手指在颤抖着,我甚至于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了,此时的我已经不需要被告知真相了,更像是一种由老宋站出来的,对我进行的一种宣判。
老宋看着我就如同死狗一样的德行,轻描淡写的说道:“想开点吧。”
我却是执意要老宋继续,最后老宋说道:“死人诊所只收阴界的生物,只和死人打交道!你以为人类能够留在这里吗?都是过客罢了,客人只会停留一段时间,李惠也只会停留一段时间,他们都是死人诊所的客人罢了,而我们却是死人诊所的主人!从你签订了那份契约开始,你就注定不是人类了,你的灵魂已经和这诊所进行了交易,现在你这里……”
他的手指戳着我的身体,他继续说道:“只是一个暂时保存着你已经交易出去的灵魂的躯壳罢了。你以为你还‘活着’,但是事实上,你已经被判定了死亡了,你有意识,你还有灵魂,你更有你的生活,所以想开点把……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你的身体也会和正常一样的衰老,你也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你的生活几乎和你原来的一模一样,只是芯子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罢了。而且你的身体在刚才的浸透之下已经被彻底的改造了,你慢慢的就会发现这其中的‘惊喜’了。”
我没有说话,我听着老宋开始一点点的对我揭露开其实我早已经有所察觉的真相!
老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才所看到的,其实就是你的地魂被剥离了下来了,被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我这才开口说道:“意味着我再也不能够转世对吗?”老宋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的答案了。他说道:“干了我们这行的,其实就是违背了天道,因此……阎王爷是不会让我们下辈子投胎的,但是……往好处想想,说不定你运气好点的话,可以做黑白无常啊。”
见鬼的黑白无常!见鬼的往好处想一想!我抱着我自己的头,我真心觉得这个世界太尼玛操蛋了,我被狠狠的耍了一道,又一道,不仅仅成了这么一个怪物!而且我还弄没了我的永生永世。
我最后问道:“为什么要将我带到那个地方,为什么要剥夺走我的地魂?”
老宋也爽快的给出了答案,他说道:“我说过了,只有死人才能够呆在死人诊所,更确切的来说,除了过客以外,死人诊所里面所有的生物必须是死人,鬼魂,或者是阴界的东西。你的魂魄还是属于活人的,只有剥离掉你身体的魂魄的一部分,你的魂魄才是不完整的,你才会真正的归属于我们的这个世界!那个地方,就是通往地狱的通道之一,那里是距离地狱最近的地方,里面的岩浆会渗入到你的身体里面,然后咬住你的地魂,最后直接将它给脱离出来,然后……永世在地狱的边缘徘徊。说不定你以后有机会去的话,还能碰到它们……呵呵……”
我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老骨头一点点的挪到了我的面前,我想着它应该是现学现卖,就如同它当时扑腾到我的怀里的时候,我试探的摸摸它的头,然后它很高兴……于是它也摸着我的头。
那只干枯的骨头手掌摸着我的头,一下又一下,就像是想要让我高兴一样。因为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着。
我最后说道:“老宋……我要离开死人诊所……我要离开!”
我以为老宋会斥责我,但是他却是笑着说道:“那你就试试看吧……看看,你能不能够离开这里。”他的眼睛里面露出笃定的目光,就如同已经肯定了我,一定是逃不掉了。“就算是你现在离开了这个诊所,就算是我不去抓你,就算是你逃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你要相信……你一定会自己主动再回来的。”
我不信,我才不信,我再也不想要呆在这个诊所里面去了。我就像是疯子一样,顺着原路跑了出去,最后我竟然安然无恙的出去了,而老宋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拦我。
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老骨头竟然也跟着蹦跶了出来,它的眼睛一直的看着我,无论我再怎么命令它回去,但是一向是可以听从简单指令的它却在这个时候“不听话”,而是我走上一步,它也跟着我后面蹦跶了一步。
在我看来,老骨头这小子纯粹就是要对我耍无赖,但是除了无奈以外,还真心没有任何嫌恶的想法,于是我带着一蹦一跳的老骨头回家了。